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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得突破了金丹瓶颈,丹碎结婴。而且,没有迎来天劫。他准备走了。“青阳。”张青阳微微抬了下头:“你要回去啦?”“嗯。”张青阳握了握他的手,正好硌住他食指,那里戴着一枚看不见的戒指,被他一压,隐微的痛:“等我回去,一会儿就好。”修士口中的一会儿,可能就是几十年,甚至百年。明璜反手握住:“那你要快点。”“好。”第65章为皇明璜飞出北荒,只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他起初还觉得奇怪,待他越过弱水天河,天劫降下,他不奇怪了:北荒地域法则混乱,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所以当他回到国都,听心腹说自己只是离开了五天,也就不觉得有多意外了。那名心腹笑道:“殿下搞这么郑重,我们还以为您会出去个一两年才会回来呢。”明璜默然无语。片刻,他开口道:“国都内可有异动?”心腹道:“一切正常。就是边陲地区有士兵哗变,不过兵部的人已经镇压下去了。”“哗变士兵如何处置的?”“领头军官斩首示众,哗变士兵杖责之后,解除兵籍,发放路费准其回乡。”心腹觑着明璜的脸色,“殿下以为这处置如何?”“可以。”明璜点头,“叫当地衙门多注意些,别让他们乱跑。”心腹一稽首:“那殿下打算何日荣登大宝?明璜眉头皱了皱,站起来:“先去看看父皇。”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是普天同庆的腊八节,是明璜母妃册封皇后的大喜日子,也是双罗废后在懿坤宫自裁的日子。自从明璜年岁渐长,皇帝愈加思念双罗废后,甚至懿坤宫便成了皇帝祭祀怀念之地,不准任何人出入,里面的布置也与双罗废后生前一模一样,时常有宫人打扫,院中牡丹常开。明璜走进懿坤宫,守门的侍卫想拦住他,他眼风一扫,侍卫讪讪地住了手,跪下道:“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等。”“为难什么呢?你们尽忠职守,合该奖赏。”明璜偏头唤:“钟云,赏银三百两。”他跨过门槛,进入懿坤宫,钟云尖细的嗓音渐行渐远:“你们还跪着做什么呢,殿下是诚心要赏你们,又不是赐毒酒,还不快起来?”懿坤宫布置华丽,珍宝无数,可比母妃用的要强多了。他冷眼瞧着,看到皇帝跪坐在蒲团上,对着一张紫檀攒海棠花围拔步床烧纸元宝。双罗废后就在这张华丽至极的大床上把一根金簪捅穿了自己的喉咙,血把被褥都染透,渗进木头肌理,直到现在仿佛还能嗅出血腥气。“父皇。”皇帝扭头,惊怒扭曲了他的五官:“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我来通知您。”明璜展开圣旨,把写字的一面朝给他看:“正月十五,吉时吉刻,就是儿臣的登基大典,届时您将被封为太上皇,您最好在寿慈宫住着,如果您非要在行宫住着,儿臣也不反对。”皇帝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咣当绊翻了还在燃烧元宝的铜盆,纸灰飞洒,明璜凝视着火焰,轻轻道:“这香,还真是讨厌。”他环视周围:“这宫殿,也讨厌。”双罗废后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又何尝不是他的忌讳。一个男人为了虚无的祥瑞,强行树一个太子,间接逼死了自己的爱人。倒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还连累了明璜的母妃。呵!“孽子,畜生!”皇帝粗重地喘着气,眼珠暴突,脸色如同秋熟的茄子,慢慢紫胀了起来,口沫一泡泡地从嘴角咕出来,像尾濒死的鱼在陆地上挣扎。“来人……来人……”皇帝竭力喘着气,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趴在地上用力而徒劳地抓着,懿坤宫地面铺的金砖都雕刻了细密的“万寿如意”纹样,很快染上了斑驳的血迹。明璜木然地看着他挣扎,挣扎的幅度慢慢小了下去,直至停止。他还活着,只是与死了没什么分别。如此最好。登基大典定于辰时中刻,明璜寅时起来,沐浴焚香,一件件依次穿上素纱中单,黄蔽膝,束好白罗大带,套上玄衣纁裳,佩戴玉钩、玉佩、玉环、金钩,还有六色大绶小绶,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上身,明璜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后是冕,十二琉五色玉珠垂下,他微抬下巴,由女官系上朱缨,十二琉轻轻摇晃,他有些怔忪。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天刚蒙蒙亮,三交六椀菱花窗把轻薄的日光切得支离破碎,这一天过去,他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出入皇宫了。他必须走到这一步,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说,他是要做皇帝的,上天注定。他展开双手,让女官牵好奇长无比的天河带,一直垂到膝下,抚平吉服褶皱,投在地上的日光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明亮。殿下到陛下,千岁到万岁。阶下三下鸣鞭,百官三跪九叩,奏丹陛大乐,奉册宝,诣太庙,祷告天地。正月十五,弘运皇帝禅位于太子,奉为太上皇,移居寿慈宫。新皇即位,改年号为“德昭”,大赦天下。数日后,太上皇驾崩,举国服丧,天子痛哭不已,休朝三日。再数日,一个五大三粗的村姑凭借一张平安牌入宫,得天子召见,疑似故交。再一晃数年,那个五大三粗的村姑绵绵成了皇宫里地位最高的女官,皮肤养白了,也变胖了许多,不变的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明璜处理国事更加熟捻老辣,处理起来越发轻松。一天的奏折批完,该办的事都吩咐去办了,就差不多到了“日讲”的时候,一般由首辅来讲,例行的赐坐上茶后,首辅讲些经义礼常,偶尔也会说说前几日批下的事办得如何了,日日如此。今天有些不同。杨首辅没谈国家大事,单刀直入地说:“陛下,六宫空虚,非社稷之福,百官忧心,还请陛下早开选秀,充实后宫。”明璜猝不及防,被他说愣了,半晌闷闷地笑了一下:“不干。”杨首辅毫不气馁,耐心劝说:“陛下既已称帝,此生飞升无望,还不如在红尘快活一场。江山美人,本是帝王之乐,何必要清苦一人呢?”明璜掷杯大笑:“杨知白,你说这话,好像个青楼老鸨!”这话换作其他官员,早勃然变色,说一句“士可杀不可辱”拂袖而去了,而杨知白不同,他跟随明璜多年,玩笑话听得多了,毫不在意:“陛下有所不知,已经有好几个世家大族派了人在微臣面前啰里啰嗦,劝微臣为国家社稷着想,还送钱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