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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打垮了她。 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寸都硬生生地摧毁掉。 “江祁景,我真的很差劲,真的一点也不值得被珍惜吗?” “是,我是自讨苦吃,可我也只是个女孩子,你为什么忍心给我这么多苦啊?” 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每说一句话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哪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整个人已经到了近乎崩溃的程度。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到头来要承受这样的委屈。 她不知道为什么江祁景对她连一点点的怜惜都没有。 她的确很刁蛮很矫情很讨厌,也的确做了很多很多幼稚而可笑的错事。 ——但即便如此,她就应该承受这些东西吗? “以前我真的很讨人厌,”云及月缩在书桌上,用力地抱着双腿,哑得几乎失声,“但我也没有到不可饶恕的地步吧?你还要我怎样,江祁景,告诉我,你还想要怎样?” 书桌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砸了下来。江祁景蹙眉躲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云及月嗓音骤然拔高:“你不要碰我!” “你受伤了。” “你不要碰我!!” 江祁景舌尖抵住上颚,沉声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失误。” 云及月只是往后缩,将手能够到的任何东西都推过去拦住他:“你不要碰我,你走好不好?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求求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我求求你……” 江祁景想抱她回卧室,最终也只能未果。 他低眸看着浑身紧绷的云及月,薄唇微抿,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江祁景离开之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书房门前,胡乱地将门反锁好,防止他再回来。 她不想再看见那张脸,一点都不想。 转过身背靠着冰凉的门,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差点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江祁景刚刚竟然在向她道歉。 太可笑了,以前怎么想得到,江祁景对她低头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只是这个道歉一点用都没有。 说到底,他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崩溃成这样。 她其实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特别怕疼,怕累,怕苦,怕一切会伤到自己的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娇气包。 以前即便活在养父母家里,也从来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她想不通为什么江祁景要这样对她。 一点都想不通。 她不是被这一次打倒的。 她是被千千万万个这一次打倒的。 太痛了。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及月望着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黑色,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适。 她扶着墙站起身要去开门,却只是手忙脚乱地把门又锁了一次,根本打不开。 她想先开灯,但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里。手伸出去什么也摸不到。 这个书房建在拐角处,空间过于逼仄狭小,铺天盖地的压抑感让本来就虚弱的云及月几乎喘不过气。 她手机落在客厅了,没办法打电话,只能用尽力气敲门:“……江祁景?” “江祁景,你真的走了吗?” “江祁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祁景,你能不能先别生气,给我开开门……”她缩成一团,声音绷紧得像一条弦,“我真的很害怕,再待下去会出事的,你还在吗?” 连回音都没有。 他说走,就是真走了。 是她求着他走的。 她这个倒霉鬼又要自作自受了。 云及月抬头看着那扇高高的天窗,求生的本能逼着她站起来爬上书桌。 然而腿被折磨得没有力气,重重地摔了下来。 她额头磕到了书桌角,痛得长长“嘶”了一声。这点擦伤数十倍数百倍加大了她的紧张与恐惧。 大脑一片混乱,令人窒息的黑暗变成了不断闪烁、五彩斑斓的畸形色块,逼近包围住她,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云及月突然看见了很多陌生的片段——年少气盛的江祁景、封闭窄小的废旧器材储存室、摔在地上的手机…… 恐惧归于原点。 “啪嗒”。 一切归于原点。 作者有话要说:1.江慕言不是什么正统的好人。 2.涉及心理知识的部分会有差错。一切为了狗血服务,望谅解。 第18章 云及月只是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里什么也没有。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此时已是傍晚, 月光透过浅灰色的薄纱窗帘照拂进来,使得室内处于微亮却有几分昏暗的状态。 不是熟悉的地方。 云及月撑着身子坐起来, 轻轻揉了揉太阳xue。许多场景在脑海里混乱地闪现着, 并不连贯,没有逻辑, 好像还缺了一茬。 想了约莫有半个小时,她终于记起一些凌乱的东西——她好像因为某些原因晕过去了。这里大概是病房。 一边回忆着, 一边伸手摁下了床边的呼叫铃。 十分钟后, 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走到病床边,递给她一杯温白开。 云及月一饮而尽,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李医生,我昏了多久?” “你还记得我名字?” 云及月放下水杯, 眉眼酿出笑意:“李医生李梁文。我们第一次见面, 是在七年前我即将出国读书的时候,你诊断我是心理原因造成的轻微幽闭恐惧症。我们上次见面是一个星期前, 陪同我一起来的是我的好朋友, 姓秦。对吧?” “是的, ”李梁文推了推眼镜, 用词很委婉:“那还记得晕过去之前的事吗?” “……我好像流血了。”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 咬着唇纠结道,“流血休克吗?” 但她又记得好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擦伤。抬手摸了摸额头,并没有触碰到任何一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 隔了一会儿, 云及月垂下脑袋,闷声诚恳地道:“不记得了。” 李梁文在病历上记了几笔,抬起头道:“云小姐,这是病发导致的心因性失忆,准确的说是选择性失忆。你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忘掉了哪些东西,但看样子不算严重,先好好休息吧。” 云及月撑着下巴,有些苦恼地点了点头。 她脑子里真的很乱。 很多东西她都隐约是有印象的,但全部都很有跳跃性,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逻辑的连贯记忆。 没有人提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只是心里莫名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