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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不这麽任性,今天不知为何就不能忍耐。不知怎麽一扯,和凤三一起滚倒在车厢里。车厢下面铺著厚厚的毯子,但撞到手臂仍是疼的,希烈唉哟叫了一声,立刻被凤三抓住,紧张地问:"撞到了哪里,给我看看。" 希烈呵呵地笑,凭著本能缠到凤三身上,把脸凑到凤三脸上厮磨,小鸟似的,一下下啄凤三的嘴唇。 "别闹......"凤三把躁动的孩子按进怀里,"还有一辈子要过......别动,别动......希烈啊,你听话行不行?" 声音渐低了下去,似是吵了起来,声音渐高,又渐低,许久无声,又有了声音,软语商量不定,风雪中忽然从马车里传出一声轻轻的欢呼。另一个声音软软地哄著,一只手臂伸上去,扯著藏青色的马车帘子猛地拉上了。 这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再过两个月,柳枝会发,桃花会开,春水破冰封,千里黄莺啼,又是一季的繁华与枯荣,等春天过去还有夏天,西湖的荷花开了,莲叶碧连天,莲花红如烧,荡舟五湖之间,散发赤足踏歌而行,想必别有风味,等到了秋天,郡枕头上有潮头可看,山寺月中有桂子可寻,情人之间有软语可温存,眉梢眼底有风情可传......世界这麽大,数不尽的好风光都在後面。 - 而此际,却正是冰封雪飘,关山如铁。 漫天风雪之中突然有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喝道:"铁公子何必走得这麽急?咱们这点梁子也该了结了结。" "凭你也配和我结梁子。"一个冷冽的少年声音扬声长笑。马车窗帘蓦地被打开,凤三探出头望向声音来处,风雪中马蹄翻滚,两人两骑已去得远了。希烈从车中探出一个脑袋,问:"看什麽?"凤三跳下马车,赤足奔出去十来步,听到身後一脚脚匆忙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急忙转身,希烈果然是赤著脚追上来的,下面的棉裤还穿著,上身只穿了件薄绸小衫。 "你出来干什麽?"凤三一急,声音都变了。 "我觉得你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希烈没见过凤三生这样的气,吓得噤若寒蝉,一步步往後退,眼里充满了委屈。 "我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凤三轻叹一声,把倒退回去的希烈拥进怀里,"刚才的声音像是我一个朋友,想看看是不是......希烈,我跟你说过,我已失去你一次,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次,所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忘了?" "我们去看看是不是你朋友?"希烈仰脸问。 "不用了。"凤三笑笑,把希烈抱紧。 有你便够了,其余的,我都不要了。 凤怀光已远赴大漠,章希烈已殒身剧毒,从此後,凤隐五湖,龙藏九渊,只求神仙眷侣,百年皓首。 (完) 番外--竹海琴音(凤隐龙藏-铁琴和飞云的甜蜜番外) 空气中透出隐约的躁热,夏天要来了。 一名布衣少年提着竹篮在山谷里慢慢走着。这少年蜂腰猿背,面容俊秀,走在浓荫如织的乱石间,步态闲适惬意,遇到难走的路,人影一闪已经越过去,竟然有几分仙人之姿。 不多时来到一片竹林中。 竹林深处搭着一座两开间的竹屋,艳阳普照,竹屋前空地上的简陋的大竹椅上新涂了清漆,正闪着明洁的光泽。 竹屋下用粗竹撑起两尺余高,既通风散气,又防小兽窜进竹层,一条短梯通向上方,走上去,是预留的四五尺宽的一片竹地板,竹地板后面才是竹层。少年把竹篮搁到地板上,走进屋去看看没人,便跳下来向竹林更深处走去。 不远处有一条山泉,一名男子正赤着上身蹲在泉水旁洗衣服。他背影伟岸,一头长发随意披拂,只在末梢用一根布带系住,以免影响劳作。看他举手抬足间的气势实在不像会洗衣的样子,动作却是熟极而流,先把衣物摆在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上,用粗大的竹管捶打一会儿,展开衣服抛到水里洗濯。 少年走到他身旁,席地坐下。 男子回头,笑道:"回来啦?"男子不大看得出年纪,英武的长相中透出几分粗犷豪气,脸部线条略有些硬,被眼底嘴角的温柔笑意一冲,竟然显出几分敦厚亲切。 少年嗯了一声,眼光在男子胸前径寸大的伤疤上一转,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男子察觉到少年细微的变化,湿淋淋的大手掌住少年后脑勺,伸头过去吻住少年略略抿住的唇。少年推了他一把,男子便放开了手,望着少年微笑。少年瞪着他,脸皮渐渐红起来,忽然恼羞成怒,起身一脚将男子洗好的衣服踢入山泉。 男子"哎哟"一声跳进山泉,追逐着水流拾衣服。 少年看着他披头散发,大猴子一样在水中蹿动,嘴边不禁浮起一抹笑意,回身往竹屋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却找不到男子的身影。烈日当空,泉水叮咚,风吹过竹海沙沙作响,静极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少年呆了一会儿,走回泉水旁沿男子刚才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叫他:"你在哪里?出来!再不出来就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泉水叮咚,回应着他,却不见那人的影子。 少年脸上显出发狠的神色,回身又要往竹屋中,最后却叹了口气,又走回泉水旁,道:"别玩了。水还凉着,小心冻出病来......" 话讲到一半,忽然被人一把从后面抱住,身子腾空而起,转了两个圈才被放回地上。刚才贴身紧抱,可以感觉那人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少年挣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眼笑得张狂的爽朗笑容,一言不发返回竹屋。 "不高兴就发火好了,"男子追上来拉住少年,和他面对面站着,"我喜欢你对我发火的样子,不要老是闷着。" "懒得理你,无聊。"少年甩他的手,却甩不脱,眉宇间凝聚起黑云。 "你呀,就是脸皮薄。"男子笑起来,放低声音,"我们已经这样好了,开些小玩笑有什么的?幽王点烽火台,撕锦帛,为的也不过是搏美人一笑......" "别说了。"少年脸皮又红起来,打断他,"我们怎样就怎样,为什么一定要拿来说。还有你......你洗衣服就是洗衣服,说话正正经经一些,不要总......总是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几句话说下来,他的脸更加红了,神色间懊恼不已。 男子哈哈笑起来。 "你......你严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