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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而她出现在门前的一刹那,便是人生的至高目标! 不知守候了多久,明小姐终于从店里出来了,身上穿着葱绿袄子,披着大红斗篷,手里擎着一把红纸伞,立在漫天飞雪中,宛如一幅画。吴应熊痴痴地痴痴地望着她,不敢冒昧上前,也不舍得错开眼珠。 反而是明小姐看见他,先主动地走过来打招呼:"公子,你还在这儿?" "我想,我想……"吴应熊张开嘴,吐出一团白气,发现自己有一点嘶哑,不知道是在雪里冻得太久,还是勇气和渴望酝酿得太久,以致失声,终于,他把那句话说完:"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明红颜。"意外的是,女子竟然毫不忸怩推脱,大大方方地回答。 吴应熊满脸笑容简直藏也藏不住,明红颜,他知道了,她叫明红颜,她可不正是一位绝色倾城的红颜佳人!"我,我在等你。" "我知道。可是茶馆打烊了。"明红颜微笑地说,但并没有丝毫愠怒与责备的意思。 吴应熊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万事开头最难,他生怕她当他是拈花惹草的登徒子,冤枉他倒不打紧,可是那就太亵渎她了。现在好了,他终于有勇气跟她说了第一句话,而她也和气地答复了他;那么第二句也就可以顺势而为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一段吧。"见明红颜笑而不答,又忙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再与你说几句话。" 明红颜抬头看了看天,微笑说:"难得好雪,我们就在这城墙根儿下走走吧。" 那天,雪一直一直地下着,吴应熊和明红颜两个人,一把伞,在城墙下走了很远的路,谈了很久的话。偶尔他或她碰触了路边的树,那树上的积雪就被惊动得扑簌簌落下来,而他们便在伞的庇护下相对而笑。 吴应熊第一次觉得,原来和一个人谈话也可以让自己这样开心,那种剖心沥胆的倾诉是可以将自己的血液也燃烧沸腾的。他有来言,她便有去语,好像一早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他们的对话精采叠出,押韵合辙,如同在吟诗联句般和谐睿智,机窍百出。而即使是他们什么都不说,也是这样地默契,仍然在毫不停止地交流着,让理解和倾慕每分每秒地递进。 他在看到明红颜的第一天已经知道,他爱上了这个女子,今生今世,他都不会爱一个女子,像此刻爱明红颜这么多。 ☆、第五章 太后大婚 顺治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过一个皇上比自己更加悲哀,比此刻的自己更加耻辱无奈,比自己的此刻更加悲愤失声,目瞪口呆。他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多尔衮那么卖力地说服自己出宫,为的,就是密谋这样一件大事。 丹陛之下,群臣朝拜,虽然他们的膝盖是软的,可是他们的背脊是直的,虽然他们的用词谦卑,可是他们的声音洪亮,他们的口中,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最大逆不道的言语,那么道貌岸然地陈述着最luanlun悖行的理由,并要将这些理由强加在自己身上,以天子之名使它们成为一道旨意,一道布行天下秽乱后宫的圣旨。 此刻,大学士洪承畴仍在鼓其巧舌如簧振振有词:"圣母皇太后独居已久,寂寂寡欢,非为皇上以孝治天下之道。皇上既以睿亲王为皇父摄政王,问天下岂有父母分居之理呢?依臣等愚见,何不请皇父与皇母合宫同居,以尽皇上孝思,诚为百姓之幸。有云: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母皇太后性甚贤淑,皇父摄政王谦谦君子,实天作之合……" 顺治于金銮宝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文武群臣,俯视着大明降将洪承畴,忽然想起那个流传已久的秘闻,那个发生在三官庙的桃色疑案——洪承畴本是大明朝数一数二的大将,战功显赫,威名凛凛。于崇德六年松锦一役中兵败被俘,解送盛京,囚于三官庙中,每日望着大明的方向磕头叩拜,绝水绝食,以明心志。皇太极先后派了数位文武大臣前去劝降,许他高官厚禄,又抓了他的母亲和女儿威逼相胁,均不能使之动摇。然而庄妃娘娘向皇太极请命前往劝降,只不过进入三官庙里小谈半日,便让这座冰山为之融化,心甘情愿地投降了大清。在他剃发易服的那日,许多八旗官兵都觉得可惜,不明白这位铁骨铮铮的英雄怎么忽然就降了,当真就降了。 为了庆贺洪承畴的归降,皇太极特地举行了盛大的封赏礼,并释放了洪老夫人和洪小姐让他们一家团圆。洪承畴跪地谢恩,而那位老母亲却当着八旗众官兵的面杖打亲儿,戟指发誓:从今往后,宁可讨饭为生,也绝不吃这不孝子的半碗水一餐饭。而那只有六岁的小女孩洪妍,毫无畏惧地一直走到父亲身边,清楚明白地质问:爹,你真的降了吗?从小你就教导我要忠君爱国,宁死不屈,现在你竟然背叛了大明,你还是我的爹吗? 那一天,大清的满朝文武都看到了,往昔威风凛凛铁骨铮铮的洪承畴是怎样跪在他母亲的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他磕着头,流着泪,一言不发。是那么萎缩,那么怯弱,哪里还有一点点驰骋沙场时的英武刚烈?当他看着年迈的母亲拉着六岁的女儿一步步走远,那灰败的样子,真像是一条狗。 她们没有再回头,仿佛当洪承畴已经死了,再不须看他一眼。 人们自动为洪老夫人和洪小姐让出一条路来,眼看着她们走出大清宫殿,没有一个人阻拦。八旗勇士敬的是忠肝义胆的好汉,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对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表示了最大的敬意。 那悲壮的一幕,顺治虽未亲见,却一再听到八旗将士津津乐道地提起。人们都说,有那样的母亲,那样的女儿,怎么竟会有一个这样的将军呢?人们纷纷猜测那天在三官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件,而庄妃娘娘又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宝使得这位连死都不怕的将军竟在一夜之间失守变节?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劝降洪承畴,说破了三寸不烂之舌,许遍了天花乱坠之恩,却始终不见奏效。怎么一夜之间,他就降了呢? 顺治知道,在那些人舌根底下压着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与其说洪承畴是皇太极的手下败将,倒不如说是庄太后的裙下娈臣。如今,这个娈臣,这个太后的jian夫,竟要改行做皮条客,为太后撮合另一项jian情吗? 这大清的后宫里,是何等的污秽?何等的yin乱?虽说满人不比汉人那么多规矩,可是也不能如此招摇无行肆意妄为呀。难怪汉人要骂满人是蛮夷,宁死都不肯剃发,不肯臣服清廷呢。 顺治握住椅柄的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终于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拂袖而去。让大臣们窃笑嘲议去吧,让多尔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