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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了,胆子也大了,抓着谢瑢腰间的衣衫,低声道:“阿瑢,你肯同我推心置腹,我好生欢喜。” 谢瑢却不语,陆升又道:“只是……你送悬壶给我,当真是要害我?” 等了许久,才听谢瑢道:“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以前却是会的。 陆升一时间不知心中什么滋味,酸辛苦涩,俱都涌了上来,谢瑢却轻抚他后背,又道:“抱阳,我曾经……错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抱阳,你就原谅我一次。” 陆升斜眼看他,仗着几分酒意冷笑起来:“谢大公子竟也有道歉的一日……为何先前那般嘴硬?” 谢瑢苦笑,垂目道:“……怕说了,你不肯原谅我。” 陆升皱眉道:“如今为何不怕了?” 谢瑢道:“如今知道,你是肯原谅我的。” 陆升不知为何,突然窘迫得面红耳赤,翻身缩到竹床一角去了。 谢瑢莞尔,俯身再去搂他,陆升却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他,正色道:“阿瑢,我视你为知己,今后也愿同你做至交。至于分桃断袖,我却半点兴致也没有。” 谢瑢收回手,面色却仍是如常,只道:“至交好友同榻而眠,倒也寻常。你且安心休息,酒醒之后,我再送你回去。” 他未曾听见陆升回话,以为这青年仍在赧然,又道:“抱阳且宽心,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陆升仍不开口,谢瑢俯身看去,却发现这青年竟然已径直睡过去了。 第四十四章 竹马来(四) 陆升醒过来时,就察觉到异常。 身后人将他搂抱怀中,手臂横过腰身,犹若禁锢一般,令他动弹不得。 后背至腰臀,同身后人密实贴合,毫无罅隙,腿脚彼此交缠,一时间难解难分。 友人间亲厚,同榻而眠、胼手砥足,却也不至纠缠成如章鱼一样。 谢瑢却睡得熟,鼻息轻轻洒落在陆升耳尖上,细密绵长,热痒难当。 陆升轻轻一挣,腰间手臂顿时又收紧几分,紧压在他臀后的硬物便愈发坚硬火热起来。 却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又贴着陆升轻轻蹭动。 陆升顿时窘迫交加,曲肘往身后狠狠一撞,怒道:“松手!” 谢瑢发出闷哼,却当真松手了,迷蒙问道:“出了……何事?” 陆升转头,却见谢瑢连中衣也脱了,长发披散,慵懒躺在身后,素来清明的双眼中,尚有些许朦胧睡意未曾褪去,此刻捂着被撞疼的侧腹,便显得迷茫脆弱,配上一幅清绝容颜,当真是我见犹怜,令得陆升生出十足十的愧疚来。 只是此人狡诈异常,也不知这勾人魂魄的做派是真是假,陆升暗暗告诫自己,万万不可上当,只道:“无……无事。”他转头看向窗外,初春时节天色格外阴霾,好似暮色苍茫,云霞霭霭,他急忙坐起身来:“只怕要下雨,早些回去罢。” 谢瑢单手支颐,把玩陆升垂在腰际的一缕发丝,陆升起身时,柔滑发丝就自他手指间轻轻滑落开去。 他仍是微微一笑,柔声道:“好。” 陆升见他轻易就放过自己,一时间惊疑不定,转身盯着谢瑢看了半晌,那人任凭打量,却只笑道:“抱阳,我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谢瑢对他素来不规矩,如今一反常态,不是陷阱,就是阴谋,定然有诈。 陆升百思难解,却又不敢开口质问,只怕一开口反倒引火烧身,只待得若霜若雨进来伺候穿戴妥当,他便同谢瑢告辞,返回家中去了。 他才行至朱雀门前,却突然被人叫住了,一名高大僧人头戴青帷帽,手持禅杖,正徐徐摘下帷帽,露出日光和尚爽朗的面容来。 陆升忙下了马,对日光恭敬行礼道:“日光上师。” 日光难免露出苦笑,只叹道:“陆功曹何必被惠叶几句话唬住,我不过是个外地和尚罢了。” 陆升也不耐这些繁文缛节,见日光当真不拘身份礼仪,便也随性起来,笑道:“如此陆某便冒昧了,日光,有何贵干?” 日光同陆升走到行人稀少处,方才正色道:“我来寻你。” 陆升便忆起家中那把悬壶,沉声道:“莫非……” 日光道:“今日清晨,僧兵巡逻至守藏库时,发现门外的铜锁被劈开了,待入内检查时,有数件藏物不翼而飞,其中就有陆功曹送来供奉的悬壶。” 陆升不禁叹息起来,想不到求助不成,反倒给兴善寺的僧人添了麻烦。惠叶曾提及,那库房当中件件器物各有不祥,落入寻常人手中,有百害而无一益。如今散佚几件,陆升少不得要去问一问,如何尽绵薄之力,弥补一二。 日光又道:“盛放悬壶的木箱被自内部击破,却是我大意了,想不到这魔剑有这等威力。早知如此,就应当多上几道法咒镇压。”他细细打量陆升,皱眉道:“陆功曹,你周身血光,又强了几分,若再拖下去,只怕有危险。” 陆升虽然想当他是危言耸听,然而日光眉宇间浮现一丝忧虑,担忧之色不似伪装。 如若此事当真,为何谢瑢却只字不提? 陆升半信半疑,也不知如何应对,日光却已自顾自续道:“陆功曹,你若信得过小僧,不如先随我回兴善寺。” 陆升本就欲往兴善寺一行,他既然连累惠叶,总要去见一见才是。如今正中下怀,便欣然应允,却又道要回家先取悬壶,日光便自随身褡裢中取出一个明黄绸布套来,布套上绣满蝌蚪样黑色梵文与足踏莲花台、身带祥云光的七彩佛像,递给陆升后才道:“这布袋名唤渡厄舟,是我那揭罗寺的镇寺之宝,陆功曹将那魔剑封入袋中,免得再受其害。” 镇寺之宝,陆升如何敢接,迟疑道:“这……” 日光微微一笑,目光清澈幽深,却道:“斩妖除魔,是为修行。小僧助你就是为自己积功德,利人利己,还请功曹行个方便。” 那和尚言至于此,陆升再多推脱未免矫情了,他便收了下来,又道:“我收了悬壶,即刻送往兴善寺。” 日光重又带上帷帽,笑道:“陆功曹请。” 陆升自然应道:“大师请。” 他便匆匆回了家中,兄嫂却不在家,一问仆人,才知二人又去寻贾神医看诊去了。陆升回了厢房,从靠墙收纳杂物的柜子里取出悬壶,细细望了一眼,仔细想来,虽然那小童与日光口口声声说这是魔剑,将要销磨神魂,陆升却未曾察觉多少不妥。不过偶然生出些杀意、搅乱心绪罢了。 只是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