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4
。 不同与一般的好看,乃是阳光俊朗。 即便身处幽暗的牢房,边角的灯光昏黄虚弱,但是仍旧难掩他分明的五官,还有泛着朦胧暖光的侧脸皮肤。 闫真心中咯噔一声,想到了宋春景。 他飞快的转头去看李琛,李琛喉咙一动,眼神仍旧锁定在许灼身上没有拉回,道:“说的好。” 第104章 “那这动手的人选,谁来呢?”李琛又问。 许灼微微低着头,头发略微散乱,但并不影响整体舒朗俊逸的长相,心说:我一介太医,明面上杀人这种脏污事,总也轮不到我吧? 但是李琛还等在一旁,于是他谨慎的回答:“下官愿意为皇上分忧。” 何厚琮同侍郎面面相觑,池尚书上前一步,“刑部之内无数‘熟手’,今夜值班的就有两人,”他伸手一指最后头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别刀侍卫,“无论如何,轮不到你一个太医插手。” 许灼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面前人神情不动,喜怒不辨,他心中打着鼓,将头低的更低了些,“皇上定吧。” 池尚书对着李琛行礼一拜,“皇上!” 李琛看着他,带着些有趣意味,说:“有什么打紧。” 他下颌略微一抬,点了点许灼,“就你来。” 许灼心中打定主意,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当初虽然是听从太后吩咐对太上皇下的手,但是谋害帝王乃是不争的事实。 李琛这些日子不知在忙碌些什么,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处死他,恐怕也是没来得及而已。 他被扔在这里吃的不好睡得不好,还要遭受刑部大小官员的排挤,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又唯恐李琛哪天想起来自己参与过夺权之争,立刻要了自己的命,这难得的能表忠心的活命机会一出现,立刻紧紧抓住。 他干脆利索的起身,走进了牢房。 荔王惊恐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来,双眼惊恐凸起,脸色酱成了猪肝样,想指着他叫骂,一张嘴,却觉得连呼吸都费劲。 胸膛里憋闷的难受。 许灼进去扫视一眼,看到了摆放在床头处的‘老三样’。 白绫整齐叠放在最左边,匕首已经拔去鞘,折射着冷光躺在最右边,中间是一瓶圆度细颈小瓷瓶。 统一放在红木质托盘上,托盘离床很近,近到荔王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但是他委顿不堪,浑身瘫软无力,连一伸手的能力都没有了。 许灼冷眼看着,心道:都这个模样了,还要他自杀,他连喘气都费劲儿,哪里还有自杀的力气? 他上前拿起白色瓷瓶,单手一推,便将盖子掀了下去。 红布包裹的木塞掉到地上,沾上了尘土,滚到一旁。 荔王气怕交加,嘴都有些歪了。 “……你!”他艰难吐出一个字,紧接着,就被许灼单手钳住下颌,往上一提,迫使他无法合上嘴。 将死之人连挣扎都是无力的,许灼片刻不停,抬手一抖,将半瓶子药水倒入了他的喉咙。 然后他扔了瓶,拇指食指紧紧一合,扣上了荔王的下颌。 荔王“呜呜”两声,眼睛爆突,脸上紫红血管爆裂数根,引发皮下几片乌黑的絮状血团。 牢房外头站着的人神情出奇的一致,都是冷漠模样。 似乎觉得他罪有应得。 荔王全身动作小了些,瞳孔逐渐涣散,许灼又等一会儿,放下双目上翻的人,几步匆匆走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对着面前这把他的命捏在手心里的帝王,说:“回禀皇上,荔王服了鹤顶红自尽了。” 李琛看着他乌黑头顶,“死透了?” “死透了。”许灼只觉周身发汗,浑身发凉,忍不住的颤抖,“鹤顶红即刻毒发,见血封喉,无人能解。” 李琛静静站着,杂乱的牢房少了浓重呼吸声,一时沉寂下来。 这寂静凌迟着在场人的心脏。 “荔王怎么死的?”他骤然发声,朝着何厚琮发问。 何厚琮昨日刚义正言辞的说 ‘想要一个宽仁待下的名声,便得将事情做到位,以免事后传出去,叫人诋毁皇上背后搞小动作’,这会儿人刚死透,皇上放着尚书不问,反到独独来问他。 岂不是特意的吗? 何厚琮骤时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僵硬跪在地上,“……自、自尽。” 他紧张的吞下唾液,唇色都白透了。 李琛盯着他头顶乌纱沉思,何厚琮像被钉子订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转开眼,所有人立刻回归统一战线,一齐捧着手道:“荔王畏罪自尽,罪有应得——” 李琛眉目不动,无声的“哦”一句。 说:“可惜。” 何厚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余光看着身前乌黑龙纹缎靴:“不可惜,皇上仁慈,许他多活了几日,实则千古罪人,早该如此!” 李琛眼皮朝下一点。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似乎有些酸麻,反复来回了两三次。 许灼余光扫到,大着胆子仰起脸,望着他。 李琛唇一动,许灼求生欲极强的自荐:“皇上伤口恢复的如何了?微臣懂一些针灸药理,可以为您处理换药。” 闫真心中一动,请示道:“……皇上?” 经他提醒,李琛负在背后的手攥了攥拳,一片酸麻胀痛感觉。 背上的伤口倒是其次,主要是手臂上的,宋春景一走近十天,也没人给判断一下恢复情况如何。 他不答,只道:“回东宫。” 闫真打量着他表情,心道他连轴转了数日,也没有好好休息。 应当十分不好受。 闫真看着他高大背影,也有点气宋春景食言,眼中忽的一晃,对着许灼虚虚一扶,“请您来一趟。” 许灼骤然松了一口气,脸色立刻轻松下来。 李琛走在前头,行至大堂,看了一眼桌上摆着案宗。 “夜深露重,诸位爱卿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池尚书为首,率领一干人等立刻行礼,“臣等恭送皇上——” 浩瀚声中,李琛一行人来了又去,上了来时的马车。 马车身影消失不见,池尚书撑了半天的眼皮用力睁了睁,交代道:“案宗一事,知道该如何处理吧?” 侍郎:“明白,就写荔王畏罪自尽。” 见他非常上道,池尚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转眼,看着垂着手站在一旁望着远处的何厚琮,冷冷哼了一声,狠狠一甩袖子。 “走!” 尚书府的下人扶着他上马车,其余人等,何厚琮为首,对着他遥遥一捧手,“下官送池大人——” 马车里传出来又一声冷哼。 池尚书也走远,侍郎呼出一口气,炸起的汗毛这才算真正归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