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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就蔓延全身了!” 宋春景不发一言,冷着脸,紧紧盯着那蔓延至臂膀顶端的乌黑血液。 “没胳膊也比没命要好!”乌达喊道。 “哪里好?”宋春景寒着脸问:“他是太子,之后登基行册封大典需登上天坛双手俸盏为民祈福,若是没了胳膊,怎么俸?” 一句话,冷的像从寒冬冰层河下刚捞上来。 乌达扭头看他脸色,压根就不像个救人性命的太医,活活像个来索命的阎罗。 太子咬牙撑着,本想说不碍事,见状不敢言语。 余光扫了乌达一眼,于是乌达退后半步。 他紧紧攥着手中刀,预备最后关头随时推开宋春景挥下去。 宋春景“刺啦”撕下一条衣摆,缠住太子胳膊,狠狠一勒。 力气之大,那边缘处都泛起白色,一会儿竟然溢出了丝丝血迹。 太子微微一皱眉,刚刚刀光剑影他眼都不眨的过来了,这一下竟然叫他疼出了一身汗。 宋春景低着头,不发一语,又撕开一条衣摆依次系紧。 微微朝上的眼睫沾染无数细碎雨丝,沉甸甸的,仿佛下一刻就被压弯。 下一刻,眼睫一动,是主人轻轻一眨眼,再挑起来,上头干干净净一丝水渍都消失不见。 很快,整条手臂开始发麻发涨,宋春景打开劈成两半的药箱,发现里头的刀片已经被乌达拦腰斩断。 于是他撩起太子衣摆,从他小腿绑带里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太子:“……” 乌达:“……” 乌达睁大眼,紧紧闭着嘴,仿佛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太子一张口便被打断,宋春景冷冷道:“殿下,过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实在忍不住可咬个东西缓解一下。” 太子一身铁血铜骨,还不知道‘忍不住’三个字怎么写。 闻言强自一笑,“宋太医的医术,终于要用在我身上了。” 宋春景充耳不闻。 “撑伞,”他对乌达道:“不可叫一滴雨掉下来。” 乌达大步跑去马上取伞,宋春景打燃火石,将火折子点燃,放在树下大石头上,把匕首刀面在上头来回过了三趟。 伞撑在了二人头顶,一方天地,安静如斯。 “我动手了。”宋春景道。 下一刻,他用未受伤的手,稳稳握着刀,在太子整条胳膊上自上及下,深深划了一道一指深的伤口。 污血片刻不停紧跟着呲出来,泉涌一般。 他侧脸被溅上几滴,甚至眼睫上也沉沉挂着一星点。 马上,太子就明白了‘忍不住’这三个字怎么写。 宋春景修长手指灵巧的划开带血的肌rou层,从里头挑出一根青黑色血管,刀尖往下一压,便从正中间劈开来,血液喷涌而出! 太子用力咬着牙,脸侧绷的巨石一般硬,力气之大已经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 宋春景并不多管,继续往深处扒,又挑出二根来,依次挑破。 太子只觉胸腔内气血激荡,耳畔嘶鸣作响。 但是他眼中无光,鼻梁直挺,全身一动不动,只能从抿紧的唇窥见其正在竭力忍耐。 宋春景满手污血,沾湿了他缠绕妥帖的棉纱布上,一时分不清是谁的血。 他从残破药箱里提起早已打开了的小瓷瓶,拿过来一颠,倒了一大半到先前两根切开的血管处。 拼命涌出的血霎时一停,缓了下来。 他又倒上些许,完好覆盖在上头,然后将切割开的肌rou归于原位。 太子刚要松一口气,下一刻,宋春景手上不停,挑出来第三根、第四根…… 太子咬着牙,满头大汗间喉结一动,浓重血腥味中,竟然笑了一声。 他声音无比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铁器,“若是将,刑部大牢,交给宋太医来审,什么罪犯……都得交代的一干二净。” 第47章 京城,荔王府。 黑衣人跪在地上,浑身沾染着湿寒气,似乎匆忙而来未及换衣。 本该在家反省的荔王,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黑衣人答道:“其余的人尽数诛灭,却叫沈欢跑了。” “老头子呢?”荔王问。 看他不怎么关心沈欢的生死,那人松了口气,回道:“将军与沈欢兵分两路,将侍卫全留给那儿子,独自一人往回赶,老家伙跑的还挺快,一直追到京城外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城。” 荔王“嗯”了一声,突然怒道:“干什么吃的!一个都没有弄死!” 就在此时,另一黑衣人从外头匆匆进来,捧着手贺道:“天助王爷成事,昨日正赶上下雨,太子没有防备,手上沾了毒液。” 荔王“嗯?”了一声。 黑衣人顺势跪在地上,一低头,带着些许笑意道:“若是救治不及,只有丧命一条路可走。” “若是救治及时呢?”荔王问,同时他提醒道:“他此次出行带着两位大夫。” “不可能。”黑衣人笃定道:“属下清清楚楚看到了,追随出来的人只有东宫督长官乌达。” 他眼神动动,似乎仔细想了想,“若是他足够决断,斩断手臂及时,或许可保命。” “斩断手臂?”荔王吃惊问道,话中愉悦压不住,“残废了!” “好,好啊!”他连叹两声。 “没了命,我全他一个前太子脸面,”荔王狠狠笑起来,眼中尽是疯狂,“若是没了胳膊,就是废太子,自古就没有残废上位的天子,我看皇兄如何抉择!” “即便宋春景没死!他死不死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救不了太子!”他突然想到之前刑部大牢的事情,提高声音,狠狠接道:“他跟随太子出行却救护不及时,等他回来,我就拨开这污糟局面,祝他一臂之力!” 黑衣人盯着他,叫他脸上神清骇的瑟瑟发抖。 荔王狠狠道:“……送他上西天。” 先前来的那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抖不颤,眼中尽是狠戾,“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今夜必定取将军的人头来!” 他说的果决,荔王不禁看了他一眼。 那人将手伸出,掏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道,鲜血立刻顺着缝隙流了出来。 是以人命作保,发誓必定成事的意思。 荔王点了点头,“好,给你一次机会。”他盯着掉在地上的血珠,狠狠道:“没了老头子,沈欢算个蛋。” 李元昆从外头匆匆走进来。 他皱着眉,俊朗的面孔紧绷着,眼中凝聚着犹豫。 荔王看着高大俊朗的儿子,欣慰的点点头。 “去吧,”他吩咐黑衣人。 “爹,”李元昆终于道:“为什么一定要夺皇位,当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好?!”荔王前行两步,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