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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搭上云舟的第二?日,清醒过来的步绛玄被闻灯拒绝后,步绛玄便没再提过成?亲提亲这类的字眼。闻灯本以为就这般过去了?,原来是?在?这里准备了?惊喜大?礼包。 闻灯内心充满了?不自然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连步绛玄的身体、步绛玄犯病时不认旁人却认他的缘由,都不想关心了?,只想赶紧逃走。 “可我想负责。”步绛玄道?,话语说是?执着,却又格外自然,似乎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闻灯总觉得这人这话哪里不对,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你可以不用这样有责任感。” “不行?。”步绛玄反驳得不假思索。 闻灯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看?了?看?步绛玄,又看?了?眼手上的玉戒,沉着眉头沉思。有灵性、会认主的器物,不大?可能跟个锁似的套在?主人身上,定然有解开取走的办法。 “我会想办法取下来的。”闻灯郑重地对步绛玄道?,说完转身,跑到屋檐底下。 步绛玄紧随其后,闻灯察觉到了?,猛地一下刹住脚步,转身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不许跟过来!” “天色不早,晚间会有大?雪,我送你回去。”步绛玄从满院风雪中来到廊上,一身绛衣翩然,眉宇间没有太多的情绪,但?看?向闻灯的目光很深。 这人以前可不会有这般好心,闻灯那股还未消失的别扭情绪翻涌得更厉害了?些,扭开脸不和这人对视,小声道?:“我不回去。” “何故?” “我没告诉他们我提前回来了?。”闻灯回答,为了?不让大?哥二?哥担心,他未曾往金陵传讯,告诉他们他在?雪渊战中遇险的事情。 步绛玄轻垂眼眸,视线从闻灯垂在?身侧、戴着玉戒的手指上扫过,又看?回他的脸,问:“意思是?这段时日,都在?大?明楼?” “没错。” “好。”步绛玄应了?声。 闻灯没懂他这个“好”字到底好在?何处,却也不想探究,疯狂摆手:“走了?!” 他走得极快,几乎拿出了?在?雪渊上追妖兽的架势,步绛玄循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随后驻足站定,注视他远去。 闻灯一溜烟跑回常待的静室,反手关门、从内锁住,再将左右两个灯架上的蜡烛都点上,照亮整个屋室。靠墙有一个巨大?书架,他根据书名一番搜寻,取下其中三四本,迅速翻看?。 要找的自然是?解决认主问题、把玉戒从手指上取下来的办法,但?翻了?又翻,试了?又试,尝试了?又尝试,这戒指仍然长在?手指上。 灯火澄黄,光芒淌在?深红的玉戒上,跟浸了?水一般透亮,而佩戴它的手指白皙瘦长,定睛一看?,竟格外搭配。 “其实?还真是?蛮好看?的……”闻灯低声嘀咕,说着猛地甩了?一下脑袋,让思绪从这上面抽离,目光回到书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闻灯用神识一探,发现是?步绛玄。这人不仅来了?,手上还有个托盘。闻灯犹豫着是?否直接回绝,听?得外面的人道?:“药好了?。” ——东和给他开了?药。闻灯想起这一茬,心说一句避不过,挪到门口,抽走门栓,打?开门。 “谢谢。”闻灯从步绛玄手里接过托盘,一瞥药碗,惊觉此汤甚浓,颜色几乎全黑。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苦,他立刻皱眉。 步绛玄将他的神情收进?眼底,头微微一侧,道?:“还是?我看?着你喝为好。” 闻灯懂了?这人的意思,瞪他:“你觉得我会偷偷把药倒掉?” 步绛玄没有隐瞒想法的意图,点头:“是?。” 闻灯:“……” 闻灯竖起中指:“你竟敢小瞧我,我这就干给你看?。” 言罢将托盘往步绛玄手里一放,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仰头开始喝这碗浓黑药汤。 这药不烫,亦不凉,很适合入口,却比想象中更苦,第一口下去,闻灯便生出呕吐的冲动,但?为了?自己放下的豪言,生生忍住。 他拿出了?倍于平日里喝水的速度,几息时间喝空一碗,再将药碗往托盘上一扔,迅速转身,冲到桌前,撑住桌面,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就是?。”闻灯的表情一言难尽。 “慎言。”步绛玄极不赞同?地蹙了?下眉,跨过门槛,递了?一碟蜜饯果脯到闻灯面前。 闻灯一连塞了?三颗蜜枣入口,将嘴里的苦味换掉后,捏紧拳头:“你怎么熬药的?怎么这么苦!你把药方给我,我要自己熬!” “会熬药吗?”步绛玄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不就是?往里面加水?这有任何技术含量?“我当然会。”闻灯自信答道?。 步绛玄又问:“那你认识药吗?” “我……”闻灯的话卡住了?。他转念一想,拿了?药方去药铺抓药,不必多花钱,人家便会帮忙分好,到时按包住就是?,底气?又回来了?,却听?步绛玄道?:“师父开的药方中,有几味药材唯白玉京有,外面的药铺买不到。” “……”闻灯的底气?没了?,肩膀一垮,垂头丧气?,“替我谢谢师伯。” 这张核桃木的桌案上摆的全是?与器物认主相关的书,步绛玄想看?不见都难。他视线一扫而过,眼眸轻敛,目光定在?闻灯手上。 闻灯察觉到,将手往身后一藏,抬头对步绛玄道?:“我在?想办法了?!” 他态度坚决。步绛玄的眼眸依旧低垂,看?的是?闻灯衣角,隔了?一阵才开口,语气?似有几分干涩:“我不会再提逾矩之事,玉戒……你不必摘下,就当是?个寻常饰物,也挺好看?。” “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闻灯提醒道?。 “我没有将它再送人的打?算。”步绛玄道?,说完转身,带着托盘和被闻灯喝空的药碗离开。他没忘记帮闻灯关上门,一声轻响过后,载满风雪的夜色被隔绝。 闻灯将姿势换成?倚桌,面朝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蜜枣。可这时候,他嘴里已没了?苦涩味道?,吃起来便甜了?。 茫茫风雪,北间余一身轻衣,单手抱猫,在?虚空中缓慢一踏,来到大?明楼楼顶。东和坐在?此间,眼眸半垂,不知?在?凝思什么。 “师兄,占星台传来了?一条消息。”北间余搓了?一把猫脑袋,说道?,“他们的狗屁大?星见预测,三年内,必有祸星出世,到那时,便会印证百年前的那句预言‘绛夜,太岁崩,百劫出,杀相万千’。” 东和一撩眼皮,神情严肃:“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