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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保障,真是再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了。 楚瑜表面上竭力与这位嫂嫂保持笑容,以尽妯娌间的和睦,可是有时候她实在觉得这妇人短视、而又粗蠢得很。譬如说,杨氏来此地没多久,野心就膨胀得厉害,竟想到结交京中的贵人来。 楚瑜知道她为儿女们的婚事cao劳,不过也太急进了些,最大的那个都还不到十岁,她的妄想来得又太早了。况且杨氏也不瞧瞧自己的出身谈吐,纵然遍体绫罗绸缎,也掩盖不住粗俗的举止做派,带她出去不是丢人献丑么?就算楚瑜自己心胸开阔,她也须顾着卫尉府邸的面子。 这些话总不能明着对她说,楚瑜只委婉道:“嫂嫂莫急,你是生客,总得多住些日子,待我领你将京城游历遍了,那些太太夫人接触个七七八八,自然会慢慢熟识起来。况且最近天气热了,我懒怠得紧,实在懒于出门。” 杨氏心急又想吃热豆腐,口快说道:“这也容易,你不去,还不能将他们请到府中来么?二弟又不缺银子,几桌酒席想来治办的起。” 无疑她觉出楚瑜的敷衍,因此自作聪明的想出这个主意。 楚瑜叹了一声,“请客也须有个名目,你看我府中上无老下没小,排场都拉不起来,更别说往外头递帖子、大摆流水席了。” 杨氏目光似乎惋惜的从她肚腹上略过,“也说,按说你嫁过来也快一年了,怎么还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像我……” 说话的语气微微自得。 杨氏可是才嫁进朱家三个月就开始干呕泛酸,大夫一验说是喜脉,这样的福气别人求也求不来。如今更是早早就儿女双全,论地位身份虽比不上楚瑜这位弟妹,子嗣上却有用多了。 她殷切的抓着楚瑜手臂,“不如还是找个有名的郎中来瞧瞧?总不会不能生吧!” 楚瑜眸中微黯,恹恹道:“谁知道呢?” 杨氏见她的态度忽然冷淡下来,知道自己适才的话说得不好,戳中了痛处,想补救也无路,只得讪讪起身,“大郎二郎不知在顽些什么,半点声音都没听到,我出去瞅瞅。” 这之后杨氏有几日没来扰她,楚瑜乐得清闲,想着这妇人还算知趣,不枉她做出那番腔调来——楚瑜虽然很想要个孩子,不过她还年轻,日后有的是功夫,也只有这没见识的妇人以为她干着急罢了。 谁知散淡的日子没持续几天,杨氏便慌慌张张的闯进她院中,满头大汗的哭道:“弟妹,你行行好,救救你大哥吧!” 楚瑜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好生纳闷,让盼春递了帕子给她擦汗,一面说道:“嫂嫂莫急,先喝口水再说,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杨氏哪顾得上倒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泣诉起来,原来朱坌这混账行子在赌坊打伤人命,被人扭住胳膊送交到北巡抚衙门去了,这会子想必还在监牢里。 盼春忍不住插嘴,“他哪来银子上赌坊?” 这丫头好生无礼,口口声声你呀他的,浑然没把他们当客人。杨氏恼怒的瞪她一眼,一时顾不得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只期期艾艾的道:“是赊的欠账……” 楚瑜的眸子如寒潭般沉下去,就知道终有一日惹出麻烦来。如有可能,她恨不得给这妇人两掌,当然不是现在。 她缓缓道:“嫂嫂且细细说,究竟是怎么惹上官司的?” “谁知道怎么搞的,那死鬼原本说的好好的,账先记在卫尉大人府上,谁知临出门的时候,却被赌坊里养的一群闲汉拦住,硬要他多出三倍利息。我家那口子脾气也不算好,吵着吵着便打起来了,按说他一个庄稼人哪懂得拳脚功夫,偏那几个无赖死乞白赖的凑上来,轻轻一碰就倒地了,你说天下怎有这样的怪事?”杨氏哭得眼睛鼻子都糊住了,新做的襕衫领口亦沾了不少污物。 楚瑜听了她这番断断续续的诉说,心里也就明白过来,这不单是一场偶然的纠纷,而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那些个无赖无疑是碰惯了瓷儿的,就不知他们此举仅仅是为了谋财,还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楚瑜沉吟道:“到底有没有闹出人命呢?” “谁知道,糊里糊涂的报了案,你大哥就被人抓走了,我连看都没看上一眼。”杨氏泣道,好像她已然成为死了丈夫的寡妇。 她抓着楚瑜的衣袖声嘶气噎,“弟妹,我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不管花多少银子,只要保得性命出来……” 这不是废话,反正花的也不是你家的银子。楚瑜瞅她一眼,倘若两家毫无亲戚关系,她才懒得管这档闲事。偏偏他们已经来到京中,还惹出这样的麻烦来,同气连枝,她想置身事外都没法子。 楚瑜将干帕子浸在铜盆中的热水里,拧干后递给杨氏供她拭泪,毫不客气的道:“嫂嫂你先回去吧,此事交由我与郎君料理,你就不用再管了。” 第52章 杨氏有求于人, 当然只能低声下气听楚瑜的。她一出去, 盼春就啪的将门摔上,不忿道:“平时就知道要钱要东西,一出事倒哭得和泪人一般了,号丧给谁看哪!凭什么咱们要为他家收拾烂摊子?” 楚瑜一脸冷漠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叫咱们是一家子骨rou至亲呢?” 等朱墨回来, 楚瑜正待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却摆了摆手道:“不用说, 我已经知道了。” 看来事情闹得不小, 楚瑜默然,“你有法子解救他出来么?” 朱墨冷笑, “幸好那赌坊里都是些泼皮无赖,也并未闹出人命来,赎清欠账银子, 再由着他们讹上一笔, 状子自然就被压下来了。” 其实就算真闹出人命也不怕, 以朱墨和北巡抚司的交情, 那些人怎会不看他的面子?只不过, 经此一事,朱墨的威望难免日渐消耗, 长此下去, 终有一日会酿出大祸来。 楚瑜忆起进京来的种种巧合,不由撇了撇嘴, “这件事不会又是有人背后指使的吧?” 不怪她疑心,此事本就颇多疑点。 “谁知道?”朱墨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这本是左传上的说辞,看样子,是有人想让咱们自取灭亡。” 他摸了摸楚瑜的头,“我反正名声早就坏透了,只是连累了你,总觉得心里难安。” “说什么呢?”楚瑜没好气嗔道,“夫妻本是同林鸟,你过得不好,我还能心安理得么?” 经历累月的相处,就算是坚冰也会慢慢相融。至少在此刻,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朱墨不禁微笑起来。 朱坌在府衙的监牢里仅关了三天,放出来时虽然略憔悴了些,精神仍是很好。看样子那些狱卒看在他是朱墨哥哥的份上,并没有过分为难他。 大概也正因此缘故,朱坌并没有得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