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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朝云,别再走了,你的身体……”凤祁在他耳旁轻轻道,“这次是意外,今年考不过,明年还可以再考,何必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季朝云一手撑在石壁上,额前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真的到此为止了么? 哪怕再找到一只…… 季朝云眼前阵阵发黑,指尖在石壁上缓慢收紧,心下却闪过一丝违和。他抬起头,眼前这方石壁嶙峋陡峭,可表面并无尘土。 季朝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心跳跟着加快起来。 他退后两步,挥剑朝这方石壁斩去。剑芒触及的瞬间,石壁表面传来一声清脆响动,仿佛有一道极为隐秘、rou眼无法看见的结界轰然破碎。 那藏在石壁之后的,是一个阴冷黑暗、泛着滚滚阴邪之气的石洞。 半个时辰后,演剑坪前的光镜全数熄灭,一道道传送门展开,参与考核的弟子被传送陆续传送回来。 天色已彻底暗下去,圆月高悬,草地上三三两两的观战弟子早打起了瞌睡。 众人被这动静惊醒,茫然地四下发问。 “结束了?”“是谁胜了?”“你们有人看到吗,谁找到了最后一只凶兽?” 传送阵法的光芒散去,季朝云踏上草坪。他的模样看上去极其狼狈,左手手臂上三道新鲜的抓痕仍在流血,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草地上。 他踉跄着想朝前走,忽然被人扯入一个怀抱。 季朝云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轻轻道:“我成功了。” “是啊,成功了。”凤祁把少年消瘦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周遭气氛热烈,所有人都在询问结果如何,没人注意到人群中相拥的二人。 季朝云意识渐渐下沉,含糊道:“好累……” “睡会儿吧,我带你回去。”凤祁抚摸着季朝云的头发,低下头,像是在发梢轻柔的吻了一下。 不过季朝云已无法再注意这些,他的身体彻底脱了力,任由自己倒在凤祁怀中。 最终计分终于在光镜上重新亮起,季朝云的分数瞬间增加十分,最终得分三十五,一跃成为黄字级排名第一。 . 季朝云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的日暮时分。 夕阳透过窗户映入室内,季朝云在暖黄的阳光中睁开眼,盯着头顶上方熟悉却带着些许违和的纱帐,有些恍惚。 房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你终于醒了?” 季朝云坐起身,终于明白这违和感来自何处:“你怎么把我带到你的卧房来了?” 季朝云的卧房是凤祁亲手布置,陈设家具风格一致,但到底有些细微不同。 凤祁目光不自在地躲闪一下,道:“你昏睡不醒,未经允许进入别人的卧房多没礼貌,我只能把你带回来照顾了。” “……”季朝云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余光一扫,床边的矮凳上堆着一件染血的弟子服,而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全新的。 把他带回卧房,还帮他换衣清洗,让他在自己的床上休息。凤二殿下当初的洁癖喜静,大致都被他自己给吃了。 季朝云轻声道:“谢谢。” 凤祁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说什么。他端着几个药瓶走到床边,掀开床帐:“该换药了。” “我自己——” 季朝云刚想说自己来,却被凤祁抬眼一瞪,默默将话又咽了下去。 寄人篱下,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季朝云乖顺地任由凤祁掀起他的衣袖,褪下包扎完好的绷带,露出那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他肤色白皙,衬得几道血痕更加触目惊心。 凤祁牵过他的手,取出药粉往伤口洒去,感觉到身旁的人猛地瑟缩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凤祁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是再偏半分,它能把你这条胳膊卸下来,你当时就没想着疼?” “……” 季朝云自知理亏,没敢反驳。 凤祁冷哼一声,动作却也放柔下来。 季朝云沉默片刻,又问:“考核结果……” “上午就出了。”凤祁帮他包扎好伤口,欣赏了片刻季朝云忐忑不安的神情,才终于露出点笑意,“恭喜啊,双试第一,书院好多年都没出现过了。” 季朝云一怔,旋即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太好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上一次双试第一,不会也是你吧?” 凤祁神情僵了一下,躲开目光含糊道:“你问这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季朝云了然:“那就不是。” 凤祁气得咬牙:“那是我不乐意学道经!我武试回回第一!” 他低下头,气恼地收拾着换下来的绷带,不怎么有底气地说:“我、我下次也考双试第一给你看。” 季朝云弯了弯嘴角:“好啊,我等你好消息。” 凤祁抬头时恰好看见他这笑容,心神不由一荡。他局促地移开目光,又道:“明日一早,你要去督考殿进行复试抽签。复试在抽签结束的三日后,这几日你好生养伤,别到处乱跑。” “好。” “还有……”凤祁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不自在,“你那热潮期……还没过去,屋后的温泉水可平心静气,你这几日记得去打坐。” 季朝云抿了抿唇:“……我知道了,谢谢你。” “……”凤祁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道声“你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卧房。 翌日,季朝云按时来到督考殿外,却意外遇到了位许久未见的人。 摇光仙君。 “见过摇光仙尊。”季朝云朝他躬身行礼。 “免礼免礼。”摇光扶起他,笑意盈盈,“我前些日有事外出,刚回来便听说了考核成绩一事,特意在此等你。祝贺你双试第一,也祝贺你终于能留在书院。” 季朝云:“多谢仙尊。” 摇光左右看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玲珑酒壶,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从蓬莱仙山带回来的,我自己都没多少,就当是给你的贺礼了。” 季朝云迟疑片刻:“可书院不让饮酒……” “那有什么,你偷着喝不就好了?”摇光道,“这可是蓬莱佳酿,我自己都没几壶,舍得给你还不快拿着,别磨蹭了。” 季朝云推脱不掉,只得收下:“那便多谢仙尊。” “好孩子。”摇光满意地笑了笑,道,“进去抽签吧。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明白吗?” “……是。” 摇光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季朝云在原地一头雾水。 虽说从入学以来,摇光始终对他照顾有加,但也从不僭越。季朝云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壶,心头有些纳闷。 几月不见,这是怎么了? 他没再多想,收起那壶酒,朝督考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