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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惊悚。 无论是向晓久捕鸡,又或者宫九捉鱼,甚至于剖鱼烤鸡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叫婠婠看入迷的玄妙韵律。 如风拂过山峦,如月光照过湖面。 婠婠看得又几乎迷醉,又满心警醒,又是恨不得当场就摇起铃铛,也来上一场韵律天成的天魔妙舞。 然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乖乖吃着双九招呼她吃的食物。 乖巧得让宫九都改了主意,只叫她回去转达两句句话: “代我问一问令师,魔门因何而来?莫非如今只剩下个佛魔之争,甚至争得仿佛佛道只有一个慈航静斋了吗?” 宫九才在自己的吕家天下搞过一回复兴百家, 刚刚来到这个大唐时,对着魔门这么个因为汉武独尊儒术之后,被边缘化的有识之士为留存理念而折腾出来的联盟组织,还算稍微有那么点儿好感。 毕竟在主流之中依然自我的坚持就很值得一赞了。 奈何了解之后,才发现这个联盟竟是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的被边缘化理念与主流社会将将淡化成道魔之争、佛魔之争不说,在慈航静斋慢慢崛起之后,魔门的格局更是降到一个叫宫九如此外人都觉得惨不忍睹的地步—— 斗争目标仿佛只剩一个慈航静斋,还更无语的据说近百年连斗连输好几场了。 简直是鼠目寸光 虎祖犬孙的最佳演绎。 魔门祖师要是知道联盟后人如此不争气,不知道会不会给气得从棺材里头爬出来?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浣溪沙 北宋 晏殊 第六十六章 宫九不禁为古人叹息。 向晓久相当实事求是: “这里据说有个词儿叫破碎虚空。” “魔门祖师想要教训不肖后人, 需要突破的不是棺材, 而是次元壁。” “也许那位可怜的祖师爷现在就在次元壁外挠着呢。” 向晓久每每都要蹦出点儿新词汇, 不过大多形象易懂,宫九轻易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一时失笑。 宫九笑了,林中人却被惊得呼吸一滞。 杨虚彦原是为追踪隋帝踪迹而来。 虽说江都那边连谥号都给隋二世挑好了,杨阿摩冒头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然而杨虚彦始终放不下。 杨阿摩是他的叔父,却也是他的仇人。 他是杨勇之子,杨阿摩是杨勇的弟弟,却也是踩着杨勇的尸骨上位的人。 杨勇若在,杨虚彦未必能成为下一任帝皇。 也许到时候兄弟倾轧、父子相疑,也未必就能比杨勇那一代多几许温情。 然而杨勇不在了。 在杨虚彦只感受到他宽厚率真、慈爱温和一面的时候,就成了杨阿摩登天的白骨梯。 如何不恨? 纵使隋炀帝早数日前就于江都“驾崩”, 杨虚彦也必须用杨阿摩的心头血, 才能稍微洗刷一二他沉沦魔门、孤独辗转人世间的凄苦与凉意。 只是万没想到,他拼着刚刚谋夺到手的半部不死印卷不去好好参悟, 一路急急追踪而来, 却仍是落得个杨阿摩没寻着、只听着这么一席话的结局。 好在这个结局, 却也不差。 杨虚彦是识得李渊的。 李渊不只是杨阿摩的表哥, 也是杨勇的表弟。 李渊没有在杨勇沉沦的时候伸出援手, 可最起码的, 他也不曾在那一场储位争夺战中推波助澜, 更不曾在杨勇失势后落井下石。 虽然也没有阻止隋炀帝追杀侄子的勇气。 杨虚彦对李渊也没有多少感觉。 他既不会惦记幼年时收到的各色小礼物, 也不在乎李渊的勇气大小。 如今不过是见着面能认出来历的陌生人,不碍事的时候懒得搭理,碍事的话,也不过一剑的事。 李渊的武功在杨虚彦看来,着实不值一提。 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永远不要拿今天的目光去看待昨天的问题。 现在的李渊已经不是过去的李渊。 就如明天的杨虚彦绝不可能还是今天的他自己。 双九组依然是那个双九组。 剖鱼杀鸡殷勤跑腿的,却成了杨虚彦。 比起迫于“体验”不得不学乖的李元吉,杨虚彦仿佛还要更加发自肺腑、出于本心。 他仿佛忘了一路从江都追踪而来的初衷。 连怀中的那半部不死印卷,都仿佛被遗忘了。 有一回途经深潭,甚至连里头有没有鱼都不确定, 只双九随口闲聊提及类似水质的鱼虾必定极为鲜美, 杨虚彦就噗通一声跳下水。 怀中的不死印卷顺势被泡了个透透的。 好在书写那印卷时用的纸、墨都非寻常, 杨虚彦烤鱼烤到大半、才忽的想起来, 急匆匆从随意挂在树枝上的湿衣服里将印卷取出,小心摊开、在石面晾晒的时候, 绝大多数字迹还能分辨得清。 杨虚彦松了一口气,心神就又投注到烤鱼大业之中。 十分专注。 只因这幽深寒潭中的鱼着实难得, 向晓久恐怕杨虚彦剖鱼烤鱼的手法不好、白糟蹋了食材,亲自上手给宫九处置了三条,宫九又投桃报李给他烤了三条。 于双九而言,都不过寻常烤制食物的说法罢了。 但能叫婠婠看痴、也看得真心乖顺下来的手法,又岂会真的寻常? 何况杨虚彦比婠婠多听一席话,难免也多一分心思,看得自然也是越发专注了。 然后一不小心就又把不死印卷给忘了。 晾晒过头的结果就是原本不算十分模糊的字迹,好些个都看不清了。 杨虚彦捧着那叫他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不死印卷,一时都有些怔住了。 还别说,刚露面的时候很有几分阴鸷的青年,这几日殷勤下来原就添了几分活泼生气,再这么一愣怔,还真就有几分当年东宫之中、无忧无虑小皇孙,给自家表叔逗得傻愣愣的小呆样。 接着这个小呆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将糊了字迹的书卷递给“李渊”,仿佛还有些无措。 没有喊“舅舅”,却又和当年那个打破了隋文帝赐予太子的一件珍品之后,慌慌张张来寻表叔拿主意的小呆何其相似? 宫九牌李渊叹了口气: “看来魔门还真是个挺能‘锻炼’人的地方。” 杨勇当年要是能有这般“技艺”,只怕也没杨阿摩啥事了。 “可惜魔门到底还是魔门。” 不管当年被排斥出主流,到底有几分偶然又有几分理所当然,这么多年旁门左道做下来,委实鼠目寸光了点。 这种鼠目寸光不仅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