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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双九联系的各种坑时, 也很庆幸又多上这么一个小朋友的。 华清与也没让他失望。 金九龄不是第一个要坑陆小凤的“朋友”, 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好在陆小凤给朋友坑的时候虽然还有很多, 却也总有那么几个是始终不曾真正坑害过他的。 华清与恰好是其中之一。 哦,“妙手老板”朱停那事儿就更加叫陆小凤无话可说了。 虽说宫九的手下把朱停弄走的手段挺简单粗暴,把老板娘吓得够呛,但最终的结果嘛…… 再怎么仿佛并不如何将官府放在眼中的江湖人,都不得不羡慕一声,朱停着实祖坟冒青烟、走大运了! 天子赐爵。 爵位不高,不过区区三等子。 难得的是世袭罔替、与国同长。 更有京中三进大宅,与京郊及朱停老家各五顷地的勋田,虽然不能买卖,可也不收税呀! 简直就是保朱家子孙和吕家皇朝同富贵的节奏了。 这还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 朱停被带走时虽不甘不愿, 陆小凤去搭救他的时候,他却是乐不思蜀了。 无他,向晓久拿出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太有趣,也极具挑战性。 然后挑战着,挑战着,朱停不只给他和老板娘那当时还没影儿的儿孙给挣了一份与国同长的产业,也给自己挣出个几乎被后世理工男奉到与鲁班同样高度的“祖师爷”身份。 这人生际遇啊,可真是叫人说不准。 竹马竹马一道儿长大,陆小凤哪里不比朱停强一些? 相貌相貌好, 身材身材棒, 武功武功强。 就是脑子也不比朱停差, 不过是朱停更乐意琢磨机关工巧之事, 陆小凤更乐意浪荡江湖、琢磨刺激新鲜的人事物罢了。 结果朱停二十岁就娶了个美艳无双的老板娘, 陆小凤四十岁还是单身狗一条。 朱停三十岁就挣了与国同长的富贵, 陆小凤十五岁那年就把父祖传下来的那点儿家业,都尽数捐给当地养济院了! 朱停四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得了二子一女, 陆小凤五十四岁那一年,中秋元宵除夕夜…… 依然是若没有在花满楼的小楼、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就是一个人在江湖飘着。 说起来,又能怪谁呢? 总不可能怪朱停。 似乎也不能怪双九。 五十五岁那一年的中秋,陆小凤来了江南。 却没去花满楼的小楼。 而是前往西湖畔。 西湖畔,公孙大娘故居。 自从出了一位林十七娘,凭着婚前协议把初婚的丈夫休掉之后,又一心一意搞事—— 最终还真搞出在最初只有无男丁承嗣方能立女户的基础上, 给发展成了女子但凡能承担和男子一般税务劳役(基于男女差异,劳役类型有所不同,可价值必须等同),均可申请独立女户的大事 ——此后天下女子,落难到需要在各地妇女救助所长住的,已经不多了。 公孙氏故居,作为吕家皇朝第一个妇女救助所,倒是依然人来人往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中秋月圆时,又格外热闹几分。 天下女儿,尤其是平日里将心血与精力都倾注在妇女平权、女性救助方面的好女子,这一日但凡能抽得开身的,多要来这公孙氏故居。 据说就是那实在脱不开身的,也要一柱清香,遥祭芳魂。 而在那些女子之中,薛冰正好是今年总算能抽得开身的,之一。 能抽得开身的女子其实不多,耐不住基数大。 每年西湖畔、公孙氏故居,总能拥拥挤挤千八百人。 不只公孙氏故居挤不进去,有时候碰巧了,连西湖都热闹都拥挤。 如今,薛冰也不过是这热闹到拥挤的人群之一。 ——陆小凤却依然一眼就看到她。 只凭她的背影,只凭她脊背挺直的模样,从她头颅扬起的弧度,就认出了她。 虽然在陆小凤最深刻的记忆之中,薛冰依然是那个一身雪白衣袍,容易脸红,微微垂头的模样尤其楚楚动人的小姑娘。 他却还是从那么多几乎都一样挺直脊背、扬起头颅的女子之中,认出了一身素灰色衣裳的薛冰。 薛冰竟也凑巧回头,撞上了曾经轻易就能叫她喜、叫她嗔,叫她羞、又叫她恼的一双眼。 比起薛冰,陆小凤的变化并不大。 也许真的连时光也偏爱这个浪子,他依然是那样大红色的披风,那样勾人的小胡子。 连发鬓微微的白,都只是更为他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些年也曾相遇,陆小凤总是一个眼神就能在薛冰心里的井投出一圈涟漪。 但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这一回,薛冰也是愣怔之后,微笑颔首,就又回头,继续向前。 当年依法免死,如今更是连依法所服的劳役也早就服完了。 可法只是法。 薛冰总觉不够。 ——总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还不够弥补年少无知时造下的。 ——五丫儿的事情仿佛和薛冰毫无干系,可五丫儿和其他或有名、或无姓的可怜人的墓碑,却始终树在薛冰心里。 ——懂得越多,学得越多,就越是觉得自己做少了。 ——也许一辈子都清不干净心头的孽债了吧。 薛冰缓缓向前。 曾经的情依旧在,她的血也还是热着的。 但人生漫漫,总有那么一些事,远比找一个臂膀相依更重要一些。 薛冰倒不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到连结婚生子都不配。 只是她心头始终就那么一颗陆三蛋。 偏偏陆三蛋其中最大的一蛋,却就是个花心好色的混蛋。 薛冰一心一力,为的又是男女平权。 近年来,和姐妹们一起努力的,更是一夫一妻无妾侍通房制。 如林十七娘那样,婚后才发现各种三心二意的,且各自转身各自休,也还罢了。 怎能明知道对方花心好色,却还自甘堕落? ——当然陆小凤在薛冰心里,永远都未与花心好色沾边。 ——他只是心有彩翼,凤于九天,她却不是他的梧桐枝罢了。 于是也就这样了。 虽然那双眼,依然做叫她喜、叫她嗔,叫她羞、又叫她恼。 但喜嗔羞恼,都只需自己珍藏。 偶然相逢,相视一笑,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薛冰的身影已经慢慢湮没在人流之中,陆小凤呆呆站了许久,却忽然动了起来。 陆小凤的轻功其实和他的灵犀一指一般不凡。 他动起来的时候,饶是如此密集人流,饶是薛冰这些年除了女权大事、也很注重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