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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尉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那个针筒从路振宁袖子里滑出来的模样,尖锐的针头在灯光中闪过冰冷的银光。 透明的液体让人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成分,但恰恰是这种未知,才让人恐慌。 有可能是麻醉药,但万一是毒品呢? 时尉在看到针筒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 路振宁的速度很快,他极度的悲痛下,他早就失去了理智,没有必死的信念,但却比抱着杀意更加疯狂和混乱。 路飞帆是他全部的寄托和希望了,他绝对不可以让路飞帆出事。路远之手里的钱,就是路飞帆的未来。 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要拿到。 时尉知道,自己算不上好的身手在这样的混乱中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越帮越忙成为路远之的拖累,但是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你是不能指望人还有理智这种东西的。 路振宁手里的那个针筒,几乎要成为时尉眼中的唯一物体。 “……据悉,在远东大楼施工处发现的男尸死亡已有一月以上……” 轻飘飘的报纸,方方正正不到百余字的铅字,就给一个人的一生划下了句号。惶恐、悲伤、痛苦、惊惧、害怕……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meimei死了,路远之死了……长久的岁月里,一切都在变化,但不变的是他的孤独和恐慌。 上辈子几十年的梦魇浮上心头,但又全部化为了虚无,感受不到了。 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时间可以暂停就好了。 我那么珍惜,那么幸福,那么美好的现在,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就被破坏掉呢? 时尉一直都在惶恐,他害怕现在所拥有的都只是一场梦,害怕时间一到就会醒来,害怕现在所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偷来的,是终有一天要还回去的。 所以他贪恋着每时每刻能和路远之能和父母meimei在一起的时光。 安于现状,甚至是有些不思进取。 但没办法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所以他放不开。 但突然的,他意识到了,原来这种偷来的梦境不仅有可能会醒,甚至有些人是不会让他安安分分地做梦的。 “远之……” 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和你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和你一起变老,安安静静地从春天走到冬天再走到春天。 “没事的,没事。” 路振宁反应快,路远之的反应也不慢,在路振宁的针筒戳下来前,情绪被干扰得一团乱的路远之听到时尉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做出反应——双手松开路振宁的同时将他踢开跑向时尉。 尖锐的针头划过他的衣服,路振宁很用力,所以针头进入了衣服后在他的后腰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但幸运的是衣服虽然没能阻碍针头插入皮肤但是在路远之躲开时,衣服把针头给弄断了。 破了一条大口子的T恤染上了一点血迹,时尉见路远之没事,发晕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掀开路远之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 好在路远之的动作快,时尉出现的时间正好能让路远之赶上,所以针头并未插入多深,只是划了一道长五六厘米深一两毫米的伤口,加上血液流出的关系,针管里的药水大概是没有进入路远之的身体里的。 路远之能感觉到时尉的紧张和害怕,不仅手是抖着的,身体也颤抖得很厉害。 “没事了,没事了,我没关系的。” 路远之也有点后怕,但毕竟是那么多年刀里来枪里去的,害怕的情绪有限,反倒是路振宁恬不知耻的话让他的情绪波动更大。 时尉大口大口的喘气,脑子嗡嗡响得厉害,心脏不知道跳得过热多少,脸都被震得有些发麻。 “没事了没事了。”路远之拉着他手给他搓热,明明是大夏天,时尉的两只手却像把手放在冰水里洗了好几个小时衣服似的,冰得有些吓人。 “你们两个快进来,已经有人跑去喊警察了。快别理那个疯子!”看了个半场的老板娘开了条门缝冲他们飞快地说道。 路振宁不太正常的神色是有目共睹的,都知道疯子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围观得人也怕,而且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都是在亮出刀子被路远之制服后才尖叫出来的。 至于后面的发展,就更没人想到了。 路远之也没想到,他这个被爷爷骂了半辈子的爹竟然会在大街上做出这样的举动。 “路远之……”路振宁被路远之踢中了尾椎骨,满脑门冷汗地倒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疼痛伴随着的麻渐渐席卷了全身,路振宁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似的,闭着眼睛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路飞帆”和“路远之”这六个字在舌尖盘绕着。 “去死……” 路振宁肚子里的墨水没余焚佩没路远之那么多,但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他知道财产又遗嘱那么一说,但也在遗嘱的法律范围内,直系亲属还有可以争取的余地。 想到可以毫不留情踢向他的路远之,想到还在异国他乡生死不明的路飞帆,想到自己四十多年的不得志,路振宁再也无法顾忌了。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飞帆就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但是杀不掉他的话,飞帆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白衣芳就是个只会花钱的蠢货,家里两个老不死偏心得要死,出了这种事肯定顾不上飞帆,路远之更不用说,这个跟他姥爷黑得一模一样的狼崽子肯定不会放过飞帆,死了都不会给飞帆留全尸。 他还不能倒,现在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振宁:我废物,但是我柠檬啊! 第140章 大片大片血花洒在半空中的时候,路远之的脑子是空白的。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他死死地按住了伤口,但温热的血液却像喷泉似的怎么也住不住。 恐慌、害怕、惊惧…… 血是红的,衣服是红的,手是红的,什么都是红的…… 救救他……快救他……谁来……救救时尉…… 他想要求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路老爷子和路老太太收到消息的时候,连晕倒的时间也没有,跌跌撞撞地催促着司机快点开,再开快点,再快一点…… “远之……远之……” 路老太太的哭声将路远之唤了回来。 “奶奶……时尉他……”怎么样了?他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发出声音。 “没事的,没事的,远之,不会有事的。”路老太太粗糙干枯的手将路远之揽进怀里,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便先挂下来了。 路远之的状况看着很糟糕,整个人没一点血色,衣服裤子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