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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了所有外在的包裹。 席来感觉自己的眼泪冰凉凉地滑过脸,掉了一串洇进了白盐的衬衫。 白盐抬起手,他将手覆在席来的心上,眼眶里仍噙着泪,却硬生生地被框在了原地,他说:“席来,别怕。” 这话不久前席来也听到过。席团长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运气降临,有人能窥见他心底的害怕,有人能在黑暗里安抚他。即使到了现在,这个人自己囚禁了满眼泪水,依旧叫自己别怕。 他揪着白盐的衣领终于痛哭出声。 他放下了血债、恩怨和过往的所有磨难,可是他被至亲欺骗,被曾经的长辈困在方寸之地。他只觉得一颗心不要也罢,无论怎样,他的心都只能走向被辜负而破碎的结局。 可是白盐却能在每一次他的心即将分崩瓦解时托住他的无处可依。 席团长重新武装好了自己的心,他哭泣,他觉得痛苦,但他还是笑着说:“白部长,我可以吹枕边风吗?” 白盐说:“你吹。” 席来说:“我要他们以血还血。” 白盐点头,他虔诚地吻着席来的指尖:“好。” 既然席来回来了,埃罗毫不犹豫地把独立军的最高权限重新让与了回去。 他不知道那天两人是如何沟通的,只知道再次出现的席来,和若干年前一样,周身携着让人无法直视的锋芒;但又不一样,这锋芒很温柔,截然不同的矛盾出现在席来身上。 他像最锐利的武器,又像最温和的流水。 除了那个痛苦的决定,席来还剥离了自己身上的另一件东西,他将海棠从自己体内彻底地驱逐了出去。激素的变化让他回归了Omega本来的样子,他的身体rou眼可见地变得纤细,各项指标也落到了正常Omega的水平。 现在的席来不复往日的强悍,但他似乎拥有了更高阶的力量来源。 或者说,他的强悍从来都是因为那颗饱受摧残的真心,从始至终都和肤浅的表象无关。 他的强大源于他本身。 第二十七章 席来恢复力惊人,除了刚摘掉海棠那几天不适应新的身体状况,没过一周就健壮的像一头Omega牛了。 毫无缓冲,他就回归了办公区。 埃罗生平最不喜欢处理各式文件,能用嘴说就绝对不动手签字,团长的办公区堆积了足足八个月的文件。 席来憋了一肚子暗火,看他站在办公桌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气了:“你杵那儿碍谁的眼呢?没事干吗?” 埃罗才不怕他:“怕你有不太清楚的地方,我等你批完再走。” 席来惊道:“你倒是了如指掌,为什么攒了这么多?” 埃罗回:“我知道您会回来,就不越俎代庖了。” 席来想,那我他妈的要是回不来呢?但他没敢说,埃罗这玩意儿最近学会告状了,一旦席来出现类似的表现,他立马飞鸽传书奥格星的白盐。 按说白盐也忙,但一收到狗腿子的告状信,当晚肯定就摆驾独立要塞了,顺便严格管控席来几天。 这话是不能说了,席来抬手就把帽子砸了过去:“奥格星的文件怎么也不处理?” 埃罗凑过来看了眼,满不在乎说:“他们接受了原来四部部长,叫什么西……” 席来打断他:“崔西。” 埃罗“哦”了一声继续说:“这个崔西带了一大批人过来,现在是奥格星的三把手。” 席来确实有点和现实脱轨,不耻下问:“带了批人就是三把手了?” 埃罗点头:“太缺人了,海棠组织专炸星舰,一炸大家全完蛋,有段时间他们星舰都配不齐人。这个崔西带来的人都是以前机械部的,关键时候就起大作用了。” 这么讲倒是十分合理,自由军团现役军舰都是大型战舰,人员配备都是百人起,确实非常需要专业人才。 埃罗看他眉头一松,接着说:“崔西希望我们能和他们合作,正式建立双方的官方通讯频道,联合起来对抗海棠组织。” 席来问:“那你怎么压着没有回复?” 埃罗漫不经心答:“白部长装聋作哑不递话,我估计他不同意,就晾着了。” 也合理,席来的速度惊人,说话间没停下手中的工作,积压了八个月的文件渐渐都从他左手边流向了右手边。 看完最后一份,席来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眼时间,离下班还早,吩咐道:“给奥格星,不,给蒙德将军发消息,就说我找他谈谈。” 埃罗低头组织措辞,发送之后又问:“告诉白部长吗?” “不了。”席来拿起桌边的外套往外走,走了几步又不放心,转头警告,“你再干吃里扒外的事,小心我把你送去裴鸣那儿。” 裴鸣最近日子不好过,海棠组织这么一闹,正经办大事的人都不敢上路了。原来独立军最好的生意是杀人越货,现在变成了保驾护航。 保护者的身份让他浑身难受,已经哀嚎了几个月要回独立要塞了。 埃罗缩了缩脖子,把已经从通讯录里拉出来的白盐妥妥放了回去:“怎么会呢,您走好。” 席来吃一堑长一智,带了支护卫队。他远远看到来迎接的只有崔西,满意地点点头,埃罗的胳膊肘总算是从白盐那里拐了回来。 说起崔西这人,比起白盐流传甚广的废物名号,这位四部部长在任上时也确实没做出过什么实际贡献。 四部大概就是以诺的“蓝领”聚集地,扔块石头下去,能砸倒一片工程师,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砸到休息日的轮机长。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海棠组织这么一炸,星舰都不敢出门了,无人舰载机重登历史舞台,原本供过于求的工程师瞬间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工种。 席来微笑着握上崔西的手:“好久不见。” 崔西也是满脸堆笑:“我们恭候席团长多时了。” 他们直接走了秘密通道,席来猜是战时的某些必要措施,也可能纯粹是防着自己。不过这次我带了护卫队,席团长心里暗暗得意。 也就四五分钟,到了会议室,崔西推开门又让到一边,席来脚步不停走了进去。 ——白盐果然不在。 席来面色不变,轻轻握了握蒙德的手:“将军别来无恙,身体还好吧?” 蒙德其实看到他就头疼,听他说话更是牙疼,嘴里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健康得很:“席团长身体也还好吧?” 席来张开手臂晃了下,坐在首位:“看来将军也像我一样,时刻牵挂老友。” 谁和你是老友,你大学毕业证还得我签字呢,蒙德不想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席团长这是想好了?” 他不知道席来神隐的八个月经历了什么,只当这闹心玩意儿是见势不好,占了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