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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竹正在本家的别墅里参加家庭聚餐。 简家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除了本家嫡系的一脉还有很多旁系,为了增进关系,每个月都会在本家的别墅里举办聚餐。 随意吃了几口之后就找借口离开了餐桌,简竹对于这种形式主义的聚餐从来不感兴趣,嫡系一脉只有他这一个男孩子,只要他参加这种家族聚会,就会有不少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亲戚来和他攀关系。 果不其然,他刚在沙发上坐下就有男人牵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一边让那个女孩子坐在他身边一边热情地介绍:“小柔,这位是你简河叔叔的儿子,比你大两岁,快点和你简竹哥哥打招呼。” 身旁的女孩子倒也不害羞,直接对着他露出一个亲昵讨好的笑容,声音甜美:“简竹哥哥。” “以后你到帝都念书就要拜托你简竹哥哥多照顾了。” 简竹不回答只是低头自顾自地看手机推送的时事新闻,突然一声震动,上方跳出的对话框里是裴寂川发来的短信。 【简竹,这个女人你有没有见过?附图.JPG】 简竹的手顿住了。 裴寂川发完消息继续在房间里闲逛,陆清竹的房间很小,家具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能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很会打理的人。 裴寂川走到书桌前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帮上林锦阳的东西。 书桌很旧,三个抽屉里其余两个都能打开,只有一个上了锁。 他在桌角的笔筒里找到了钥匙。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旧课本。而他无意间低下头,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抽屉最底层露出的那一角淡蓝上。 那是陆清竹的病历本。 江南的冬天,原来真的能冷得人骨骼生疼。 裴寂川看着病历本上那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大大小小的伤,惊诧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后一页,病情诊断那一栏刺眼的五个字。 【中度抑郁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对话栏里终于有了回复。 【寂川,那是我姑姑。】 —————————————————— 沉默,像是有形的手。 似乎是地下室阴冷的环境作祟,陆清竹觉得自己正在一个漆黑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离他被关进地下室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记不住白昼黑夜的流逝,他只能凭借手臂上鲜红的针孔记住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 他在被关进来以前就把证据交给了警察,现在应该是在到处找他吧。 可是,谁能猜到他会被关在这里呢。 谁会猜到,在别人眼里温婉善良的苏家千金,居然会把她的同校同学锁在自家的地下室里,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折磨。 他交上去的那份伪造医疗文书只能证明有人暗中篡改他的配型结果,仅凭这个最多只能追究那位负责检测的医生的责任。 苏汐很聪明,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置身事外。五十万,她大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李荣强身上,就算要追究她的责任,她的父母也会第一时间替她解决掉一切。 被关在地下室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相信他被关在这里苏汐的父母会完全不知情,如果她的父母反对的话,早就在第一时间把他放出来用钱来帮他们的女儿脱罪。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恐怕是早就在调查之后默许了苏汐的举动。 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是重罪,苏汐已经成年了,如果他活着出去,苏汐不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而对于他们而言,苏汐的未来和前程比他的命更重要,他们宁可把他关在这里直到死,也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没有足够证明他失踪的证据,那个男人恐怕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拖延,就算警察手上掌握足够的证据,面对这种情况也很难办。 陆清竹精疲力尽地蜷缩在墙角,背后是冰冷的水泥墙。 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每天被迫注射那些成分不明的药物,他就连逃跑都没有力气。 水泥墙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喧嚷,他慢慢地抬起头,闭上双眼侧耳倾听墙外传来的声音。 那天晚上不告而别,林锦阳一定很担心他吧。 他留下的那张纸条上写着火灾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他害怕自己没命活到那一天,所以早早地留下了那些讯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时间应该就快到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消防车尖锐的鸣笛声,从道路的那一头穿梭而过。 头更痛了。 他已经分不清,这种强烈的痛感究竟是注射药物的排异反应使然,还是抑郁症发作产生的幻觉。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吱呀一声凄厉的嘶鸣。 有人走到他的身边,戴着胶质手套的手在他手臂的皮肤上留下一连串冰凉的触感。 耳畔响起药剂被吸入针筒的呲呲声,像是斑斓的蛇信冷腻地舔舐着耳膜。 心里的惶恐感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他颤抖伸手着抓住了那人的衣角,声音嘶哑得濒临破碎。 “医生,今天……是几号?” “二月二十四号了吧。” “外面有发生什么事吗?我好像听见了很多声音。” “好像是城南的一家酒店发生火灾了吧,消防车过去了四辆,听说有很多人没来得及逃出来。” 吱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揪断了。 浸满酒精的棉花在静脉上方的皮肤重重擦拭,一片刺骨的冷意,紧接着是尖锐的刺痛。 苏家的医生每天都会给他打针,泛凉的针剂里掺杂着松弛肌rou的药物成分,这种药物能让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长时间陷入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 医生给他打完针就离开了。 陆清竹看着那扇重新被关上的门,小窗外有零星日光洒落。 他借着稀薄阳光找到手臂上发红的针孔,没有按压针眼,没有完全渗入血液的药剂还有外流的可能。 于是他低下头,用牙齿咬住那一块软rou拼了命地吸吮。 他喉头guntang,有腥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滴了下来,满嘴腥甜。 他好疼好疼,像是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