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人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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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梦到一场无声的杀戮。没有血流满地,没有火光冲天,没有枪声不止。一切因果未乱,只是平静流淌。 有些眼神落在我身上,失望的,愤怒的,欲杀之而后快的。我对视着,毫不畏惧。只因在想象里,我看到主人笑着夸奖我。尽管我不可能去邀功请赏。 脚步声不绝,手铐碰撞声不绝。有人在哭泣,一定不会是我。我看不到我自己,我只看到白色的墙。 白得像那天下午主人背靠着的那面墙。白得像我赤身裸体面对着的那面墙。白得像肃穆的法庭、坚固的牢狱。 那法庭上站着我的父亲。那牢狱里关着我的母亲。我跪在主人面前接受掌掴,伏下身去吻主人的脚。 我梦见刑架上的人被打得皮开rou绽,一旁的铁烙被烧得通红。我梦见一些人跪地哀嚎,他们满脸的眼泪和痛苦。我梦见有些人趴在地上,停止了动作和呼吸。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知晓我们之间的鸿沟。 我看见有人把皮鞭狠狠甩下,有人把烙铁高高举起。他们的脸模糊成了我兄长的模样。我并不惊讶,也毫不害怕。我知道只要我发出声音,就能打破这假象。 真相。他对我笑,满足我的一切愿望。 我来到主人身边,我跪在主人面前,贪婪地舔吻主人的鞋面。主人呵斥一条流浪狗,它一身脏兮兮的毛发。我忙不迭地向主人磕头,失禁又失语。 主人把我抱在怀里,吻去我的眼泪,赐给我跟随的权利。从此,我是一条看门犬,我是一只宠物狗。 二 梦醒在夜里。 电闪雷鸣,天空已经开裂,大地将被击穿。雨点敲击窗户,是枪林弹雨,愈演愈烈。窗帘安静垂落着,但我草木皆兵,生怕谁屏息藏匿,不怀好意。 身后有脚步声,略为急促。我敛声凝神,一动不动,兀自装一个泥塑。 一只手覆住了我的脖颈。温热。 我手脚冰凉,全身颤抖。 那只手不再紧贴着我的脖颈,抚过我的下颌和脸,松松地捂住我的眼睛。光从指缝中漏进我的眼里。我偷取了这许多暖意。 “主人。”我听到了自己依恋而颤抖的声音。 “起来。”主人握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今晚和我一起睡。” 我赤身裸体走过走廊,走廊有着雪白的墙壁。案几上插着几枝花,白色的蝴蝶兰和冰岛虞美人。 我躺在主人身边,不敢睁眼,不愿睡去。我不知道,主人正借着每一次闪电的光亮,看我颤动的眼睫。 “怎么了,”主人的声音响在耳边,“睡不着?” 我在一声雷鸣中应答,“主人,我怕打雷闪电。” 主人掀被起身,随后壁灯亮起。听到窗帘被拉动的声音后,我睁开眼睛。 “之前怎么不怕?”主人单膝跪在床上,倾身看我。 有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听到自己说,“他们都死在了风雨交加的夜里。” 主人俯下身来,吻我的唇。眼泪流经鼻梁,落到枕套上。我想伸手去搂主人的脖子,但我一动不动。 主人的手抚上我的腰,在我的腹肌上流连。我的悲伤是太阳落山后的余晖,虚假,又易于消逝。但我对主人的渴望如此诚实。 主人看到我硬起来的yinjing,直起身来,轻轻扇了我一巴掌。我的眼神一定变得迷乱,迷乱中透着渴慕。所以主人左手掐上我的下巴,右手开始掴我的左脸。 二十七下。我的脸一定是被打得漂亮极了。主人复又吻住我的唇,勾动我的舌头。我不敢太过放肆地侵城略地,只是听话地缠着、迎合着。 主人握住我的yinjing,食指拨弄囊袋,低声问我,“想怎么射?” 我似乎有点得寸进尺了。我问主人,“主人,如果不射,可不可以换一个愿望?” 主人问,“什么愿望?” “希望今晚可以被主人抱着睡觉。”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可以,答应你。”主人笑着,继续问我,“现在可以说了?想怎么射?” 主人在可怜我。我好无耻。 “想被主人踩射,想舔主人的脚。”我确实就是个无耻之徒。 “跪起来。”主人坐着,靠在床头。 我跪在了主人小腿两侧,双腿分开,手撑在身后,慢慢坐下去,把yinjing贴近主人的脚掌。 主人用脚趾玩弄我的guitou,用脚掌摩擦我的柱身,用脚跟挤压我的囊袋。主人用脚趾夹我的阴毛,说,“明天剃了吧。” 胸腹不住起伏着,我喘息着应答,“是,主人。” 抑制不住的快感向我袭来,但这是无需抑制的快感。我向主人请求,“主人,我想射。” 主人嘴唇开合间,赐予我极乐,“想射就射。” jingye泄出。我后退一步,握住主人的脚,迫不及待地埋下脸去舔食。 主人一言不发。我呼吸急促,是毫不遮掩的渴求。舔干净后,我恋恋不舍。主人用脚趾夹着我的鼻子,不许我呼吸。于是我张开嘴,伸出舌头,大口喘息。 主人放过了我,叫我躺下。我的脸埋在主人胸前,主人的手按着我的后脑勺。 我终于又回到了主人的怀里。 三 那并不是永远属于我的地方。那又何妨?那本来也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只不过是偷欢一晌。 四 主人说我像萨摩耶。 那我应该是第一只能当警犬的萨摩耶。 五 主人不会不要我,但男主人呢?好像并不那么喜欢我。可我其实就只是一条狗,无需担心啊。 虽有利爪,但驯服无比;纵为警犬,也早已退役。我如今不过是一条,摇尾求欢的狗。金钱,名誉,甚或未来,我都已舍弃。学识与能力,又算得上什么。 或许,我堕身于欲望,沉溺于享乐。但这就是我的追求。我用分离换来的如愿得偿。 一些人恨我,另一些人感谢我。如果他们看到我跪地求饶,会怎样看我?拊掌而笑,痛心疾首?假使他们看到我在求饶中得到快乐,会怎样想我?恶心还是渴求? 不再重要。我已经被圈禁,再无人识得我。只不过如今,他也进入了主人的领地。 “记得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