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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般好日子?你又何必轻易就放弃大好生命?” “刚才不是有几个人在这儿么,他们不是人?我们孤男寡女在这斗室之内长达半个时辰之久,人家不会怀疑我们做了什么?”董氏小声道。 张宁不以为然道:“她们几个是我的母妃手下侍从,我只要一句话,他们半个字都不敢乱说。就算万一……我只是说万一有一点风言风语不慎传出去了,有什么凭据?难道有一两个长舌妇嚼几句闲话,咱们就没清白了,就要去自尽?夫人应该明白的,那市井之间、街头巷尾总不缺一些没事干的妇人爱说闲话,或是心怀不满心生妒忌等纯是造谣生事,可又能把别人家如何?” 董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可是我……我确实犯下了不容于世的过错,可欺世人难欺上天。” “你有什么过错?你只是受害者。”张宁道。 董氏道:“我应该听夫君的话,早早自行了断,便不会蒙羞了。” 这或许就是礼德强加于妇人头上的逻辑。张宁换了一种角度劝道:“夫人读过太史公的么?”董氏道:“在家时闲来无事,读过史记。” “太史公在书中有一段话。或cao行不轨,事犯忌讳,而终身逸乐,富厚累世不绝;或择地而蹈之,时然后出言,行不由径,非公正不发愤,而遇祸灾者,不可胜数也。余甚惑焉,倘所谓天道,是邪非邪?”张宁道,“所谓天道不过如此,古人早有论述。这世道自古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守规矩的人反而能得到。你不必画地为牢,要把自己解脱出来,可以么?” “我……我不知道!”董氏的脸色依然苍白。 过得一会儿,她才担忧地说道:“我确定你把那东西弄到我身子里面了,现在还黏黏的怪不舒服,要是怀上了怎么办?” 在董氏眼里,张宁忽然能解决任何问题、什么事都有办法。他说道:“没那么容易,我与贱内成亲两月了,几乎天天晚上都亲热,她也没见有动静。若是万一真有了,我安排地方,你悄悄生下来,我定把他当亲生养大……兴许本来就是亲生的。” 董氏低头道:“若是有了,肯定是你的。因为……” 听了她的担心,张宁反而放心下来:这说明董氏已经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不然一个准备要死的人,还顾得上怀上不怀上么? 董氏转头看了一眼地砖上的水迹,脸色绯红,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把茶水泼在了地上。接着她便转过身默默开始收拾身上凌乱的衣服。 张宁心下也有些纳闷,先前她身上有裙子和脚踝上的裤子,都是能吸水的,怎么还有那么多水渍弄到地上了。 过得一会儿,董氏转过身来,说道:“天都黑了,你还收拾一下自己回家去。你脸上疼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打你,肿了,人家问你怎么办?你的膀子上有牙印,夫人问起你怎么说?” “都是小事。我自有法子解释。”张宁道。 董氏想了想道:“你还是把我绑回去,然后叫人进来让她们给松绑。”张宁略微一想说道:“也好。” 董氏又小声道:“平安先生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我相信你要是喜欢某家的小娘,就算纳妾也有办法的,何苦呢。” 张宁点头:“若是夫人要离开辰州回家,我一定派人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走之前是否要见于谦一面?” 董氏想了想:“我想再等一等,万一肚子里有了……见夫君也得过一阵子,现在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第二百九十九章意义 用强他真不是回,两年前姚姬才是个受害者,虽然当时如果张宁知道真相肯定不敢干。现在姚姬知道董氏的事后,却好像表现得很淡然;张宁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姚姬是个例外。她已经从春梅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无法确认,而张宁也不想隐瞒她,连后世身份都愿意告诉她、又有什么秘密不能说的? “我会帮她保守此事,这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不用挂心了。”姚姬轻言道,她说得轻描淡写,“更不必担心她,她一开始可能有一段时间心乱如麻,各种感受反复纠缠,但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在家里姚姬的发式很随意,长发在两鬓处挽起,形如画纸上的一笔顺畅自然的勾,柔顺乌黑的青丝有着健康的光泽。最美的还是她平坦的额头与头发交际处的发际,黑色的青丝与洁白的肌肤相衬,好似一张白色宣纸上的水墨美人画儿。但她的颜色并非如此单调,朱红的嘴唇和衣服交领上亮闪闪的金丝点缀其中,既不落俗又显贵气。 张宁不想再继续谈论董氏,这时他便说道:“我必须要打赢这场仗。因为……” 姚姬的眼睛很明亮,这时便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仿佛有所深意。她平常的表情差不多也是给人这种感觉,不是那伤春悲秋的小女子的闲愁,也不会给人嬉戏的轻浮,却是微笑着,带着点风情、关心、也会叫人畏惧。 张宁觉得有些话在姚姬面前再提就太俗了,便避而不谈,只道:“有不少原因,其中有一条我觉得必须取胜的理由:咱们走到现在,做了那么多事,总得有点意义罢?” “意义?”姚姬沉吟着,好似在想这个词。 张宁道:“我们起兵以来死了不少人,也占了一些地盘,若就这么被平定了,或者只是为了争夺一些利益,那付出的诸多代价又有什么意义?也许母妃说得对,当咱们有了一些权力之后,依仗权力掠夺一些东西算不上要紧,而且可以霸占的好处,有好房子住、锦衣玉食;可是咱们在位置上得到的同时,也许也应该尽一些责任或者使命,这是权力的良知,比顾忌小节更加重要。” 姚姬微笑着点头道:“你这么想是好事,人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点理由,我不希望你像父皇那样总是在懊悔过失。” “于谦虽然被逮了,他不再是我的对手,但偶尔我还是会想起他。他有信念,支撑着他能在大事上有所作为。”张宁说话的口吻一往如故,语速较快但口齿清楚,若是在想问题则每句话中间的停顿时间有点长,却不是将语速放慢,“而我做的事,换一种角度,假如真的夺得天下大权了,在治理国家方面真就能比宣德帝做得更好?” 姚姬毫不犹豫地说:“我相信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张宁摇摇头道:“其实帝国一统之后开始稳定了,治理得好一点坏一点都没多大要紧的。我要尝试起兵去夺当今朝廷的权,最大的意义不在于有平治天下的抱负,而是要抓住几千年以来文明的关键点,这才是我从良知上不应该推卸的责任;而且还有了一定的条件、不是肯定做不到,这关系的不仅是亿兆民生、更是几百年十几代人的气运,那就无法推卸,不然才真会于心难安。 为何我要说现在是几千年文明的关键点?我不想对自己的家国妄自菲薄,也没必要狂妄自大……现在大明宣德二年,后世纪年大约是十五世纪前中期,在此之前几千年里,汉人的发展遥遥领先于所有地方,所谓天朝上邦没有什么不对;西域大食,以及更西面的欧洲,从我们这里学到了造纸、印刷、司南、火药,还有的东西,他们治理的秩序也完全比不上我们,可以说所有的地方都在不同时期向我们学习。 但是从现在开始,情况可能已经逐渐扭转了,历史的机遇会倾向于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