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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会说人话?” 一旁的梁星野虽然没说话,可却一个眼神适时地剐过来。 光头愣了一会儿,半坐了起来,双手合十,手腕上一串漆黑锃亮的佛珠显得异常扎眼,“阿弥陀佛,那方法确实是我教给他的,但是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修仙的……” 他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那日苍雪城大火,我也在场,他儿子听说苍雪城城主的女儿被困在火场里面,就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火灭了之后被抬出来了,人死了,皮肤都焦黑了,老爷子当场就吐了一口血,想要寻死,我看他爱子心切,就想着给他留一个念想,便教了他养血尸的方法,心想着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寻死了,没想到老两口还是自杀了。” 第13章 佛牙 纪燃一听,狗腿子再次在他的身上重重一压,瞪大狗眼,“你撒谎!你说你只是教了他养血尸的方法,那你身上,为什么也会有血尸的味道?” 之前的药水味太浓郁了,几乎掩盖了他身上的血尸味,现在凑得近了,他就闻到了。 光头满脸委屈,“反正我说的再多你们也不信,我带你们去个地方,看完你们就知道了。” 梁星野抱着手臂就在他身后,光头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气场,知道自己铁定打不过他的,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在前面。 走两步,不忘跟狗子自我介绍。 “我叫佛牙,别老是光头光头地叫,忒难听,阿弥陀佛。” 狗子这会儿姑且相信那光头不是个坏人,便也稍稍敞开了心扉和他闲聊,“你信佛?” 光头边走边拨弄手腕上的佛珠,“正是。” “可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假和尚?” 光头一听,当场就不乐意了,一弯腰,指着自己头顶上的戒疤,“我可是在大名鼎鼎的天禧寺,与七众受戒,燃香于顶,立下终身之誓的。从此新业不造,往生极乐,花开见佛……” 纪燃龇牙,“说人话!” “我是真和尚。”光头信誓旦旦道。 “你们佛门中人也流行也修仙?” “那倒不是,我修仙只是为了解答一些心中疑问。经书里说,佛可以幻化出各种形象,所以我问师父,佛的本相长什么样?他又是怎么确定,供奉在寺庙里的佛像是佛的本相,还不是他幻化出来的?我师父说,心中有佛,眼前自然能显现出佛的本相。他那套虚无缥缈的话我着实参悟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我就想修仙,不为什么,就想上天看看,佛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那他到底长什么样,他是马脸,圆脸,还是国字脸?” 听完光头这番话,纪燃得出结论:吃饱了撑的,才会纠结这些,有病!就跟他的名字一样。 你叫什么不好,偏要叫佛牙,佛生地一副普度众生相,眼耳口鼻都被信徒赞美了一遍又一边,你提什么不好偏要提他的牙齿?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么? 梁星野走在一旁,一路上只是默默听着,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看着那条狗,脑海中浮现出那几近模糊的面容来。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不论对方是谁。 可他又很健忘,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也没有什么人能留住他的心,他永远潇洒自由,肆意快活,随心所欲地让人痛心。 佛牙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落脚处,很难想象一个佛门弟子的落脚处,竟然豪华到令人发指。 “木松镇最好的宅子,一锭金子顺手买下来的,是个不错的落脚处,打明儿个起,就让人把院子休整休整。”佛牙用手豪气一圈,对着空气一比,“这个地方我打算弄座假山来,底下再挖个池子,冰天雪地的,一般的鱼可养不活,得是极寒冰川里捞出来的极为罕见的玲珑鱼,那鱼可漂亮了,天越冷,鱼鳞的颜色就越漂亮,是那种再纯正不过的靛蓝色……” 小小的一个落脚处,这样大费周章地修整,古话说得好,财不可外露,纪燃总觉得,这光头迟早有一天得被土匪山贼绑了。 “还有这一处,修个小亭子怎么样?” 纪燃修仙之前,也是个极尽奢华的富家子弟,提起这些,他自然是行家,当下和光头变成了好兄弟,一人一狗臭味相投,还不忘给光头提建议,“亭子要造就必须造地大一些,就按照岭南那边的样式造,冬日单是看亭上积雪,也是一道不错的景。哦,对了,亭子里的一套饮茶器具必不可少。” 佛牙激动万分地应和着,“我懂的我懂的,你觉得龙泉飞凤高足杯怎么样?” 纪燃摇了摇狗头,暗叹光头有钱是有钱,可品味着实不怎么样。 “龙泉飞凤高足杯颜色太素,而且只适合宴饮场合,和冬日雪景不搭,得是建窑产的天目釉斗笠杯,也是靛蓝色,正好与池子里的玲珑鱼相配。” 佛牙看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一只狗,能有这般品味,真是让他自叹不如。 “至于熏炉嘛,这倒是要仔细想想,太过繁复的也不好。” 便在此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梁公子冷不丁冒出一句,“黄铜莲花沉香座便行,用线香。” 佛牙和纪燃的眼神齐齐亮了起来,哟,看不出来,也是个有品味的行家! 而梁星野却依旧是一副冷漠到极点的表情,在说完自己的意见后,不忘在后面加一句,“你让我们来,就是看这些的?” 佛牙一拍脑门,才想起正事,带着他们进了主宅里。 宅子里的陈设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屋子中央规律地摆放着十几个青瓷瓮,一进屋子,纪燃就感受到了,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尸的味道。 佛牙将他们带到了青瓷瓮前,双手一合,“阿弥陀佛,实不相瞒,修仙的人各有各的本事,可你们也看到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力量单薄,所以只能兵行险招。” 他将青瓷瓮上的盖子打开,里面蜷缩着一只血尸,在黑暗中久了,蓦然发现头顶有光,还特温顺地抬头看了一眼,连眼神都是善意的。 “我修的是一门驭尸术,简单来说,其他修仙的打怪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而我则是属于那种自己找个地方躲着,cao纵这些血尸当打手的类型。窝囊是窝囊了一些,但人各有志,这就是我的生存法则。” 佛牙说着,便重新合上盖子,“这些血尸日日夜夜地受着我的血,只听我的差遣,你们不用担心它们会伤人。” 梁星野背过双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那我们曾在雪山上遇到的凶残血尸,你怎么解释?” 佛牙低下头,手指头打圈,脑袋上能看到明显的戒疤,“前些日子,一时疏忽,跑了一只……应该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那只……但是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