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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如坐下喝点茶?” 杜子佑刚要回答,徐涿先道:“这么晚了还喝茶,会睡不着觉的。” 女佣盯着他, 语气里带着点不屑,说:“晚上喝茶是二少多年的习惯。” 徐涿没有理睬她,他现在对老宅的人都怀着一股不理智的厌恶。 他看向杜子佑, 轻声道:“习惯又如何,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样做?” 杜子佑不解地和他对视,似乎想知道为什么徐涿突然变了个人,不再是善解人意的大好人,反而全身亮出了硬刺。 “我想听实话。”徐涿再次强调。 杜子佑片终于从他的眼睛着汲取了勇气。 他回头注视女佣,摇头道:“我不喝,”顿了下又加上一句,“我现在回房间,你们没事不要打扰。” 女佣瞪着眼睛看他,没有立即回应。 徐涿皱起眉头,说她:“你没听懂?”他从来是非常绅士的一个人,现在却对着一个女性服务人员发脾气。 “明、明白了。”女佣躬一下腰,逃一般离开。 徐涿碰一下杜子佑的手,说:“走吧。” 他们回到杜子佑的房间,徐涿跟在后面关上门。他进客厅经过那一排的合照,直想一拳砸过去把它们砸个稀巴烂。 杜子佑坐到沙发上,探究地看他,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把我叫出来?” 徐涿弯腰,双手抓住他清瘦的肩膀,和他四目相交,一字一顿非常认真地说:“子佑,你逃吧。” 杜子佑眨了眨眼睛,结巴道:“什、什么?” “我不清楚你们杜家的事,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徐涿说,“但是再眼瞎的人也知道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杜子佑只是微张着嘴,沉默地看他。 “一个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家里唯二的亲人是古板的兄长和父亲,连管家佣人都能对你指手划脚,”徐涿说,“你看看那些照片,全都死气沉沉的,我以为你本身就是内向的性格,但是看书房里的那张合影,你明明也可以笑得很开心。我不知道是什么剥夺了你的笑容,但是我肯定你大哥绝对没有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杜子佑耸拉着嘴角,眼眶微红。 徐涿正色道:“所以我希望你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要神经病了,你继续与他们往来,迟早会被逼疯!” 杜子佑嘴唇蠕动,没能说出话来。 徐涿叹了一声,说:“如果你担心得罪他们,被剥夺继承权,甚至失去秉优,那我们家也可以出资,给你建一个新秉优,或者任何你想要的企业。我永远都站在你身边,你随时可以叫我帮忙。” 两行泪水从杜子佑眼角划落,徐涿失措地用手掌给他擦:“怎么又哭了,你在害怕吗?还是在担心?别怕,就算你一无所有了我也养得起你,大不了向我爸服个软,钱想要多少有多少。” 杜子佑双手抓住徐涿给自己拭泪的手掌,轻轻摇头,哽咽着说:“不、不是,你是怎么知、知道的?” “知道什么?”徐涿问。 杜子佑抽噎着回答:“知、知道这里会把人逼疯。” 徐涿心脏一跳,说:“你说的是谁?” 杜子佑冰凉的脸贴他手上,眼泪打湿了他的手掌心:“我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作者知道自己短小,明天给你们吃点rou补偿一下吧。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酸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楼道有点黑, 灯坏了还没修,”徐涿出了电梯, 有正当理由去牵杜子佑的手,“小心脚下。” 杜子佑贴近他,徐涿另一只手把手机的灯打开,递过去,说:“你拿着。” 他记得对方很怕黑。 手电筒照亮了整条楼道, 徐涿掏钥匙开门时, 杜子佑照了照上面的门牌号。 徐涿见状笑道:“是了,好好记着, 以后你想来就来,钥匙我也给你配一份。” 一路上杜子佑愁容满面, 此时终于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很轻地“嗯”一声。 徐涿推开门, 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灯,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全新的拖鞋,放到杜子佑前面。 “试试码数对不对, 不对的话我让人买一双送来。” 杜子佑脱下自己的鞋,脚踩进去一试,竟然刚刚合脚。 他低头一看,徐涿的脚明明比自己大差不多两个码。 徐涿一边单脚换鞋, 一边得意洋洋笑道:“上次商场买一送一,我估摸着给你也准备了一双,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杜子佑见过不少厚脸皮的人, 徐涿却是唯一一个厚得不讨人厌,甚至还很讨人喜欢的。 他苦闷的心情消散了些,回想一下,每一次都是如此,只要徐涿在,自己再糟糕的心情都会被治愈。 “房子是小了点,”徐涿领他进客厅,他庆幸自己有收拾房子的习惯,心上人突然来访也拿得出手,“我的薪水只供得起这样的,杜总你什么时候给我涨点工资,我换间大的,你以后也能住得舒服些。” 杜子佑被他奇特的脑回路逗笑,故作嫌弃地瞥他:“我想住大别墅,你觉得涨多少工资合适?” 徐涿苦恼地拧起眉头,说:“这样啊,我存个三五十年的话,应该也就够了,”他可怜巴巴地把杜子佑双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到时候你不要嫌我太老,转投小鲜rou怀抱里去了。” 被他小狗似的眼神盯着,杜子佑心里涨得满满的,好像马上要溢出来。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在一所陌生的小房子里,没有花团锦簇的庭院,没有华丽的装修和昂贵的艺术品,没有成群结队的佣人,他却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安定之感,像是颠沛流离多年后,终于停靠在独属于自己的港湾里。 往后即便风再猛雨再大,也伤不了他分毫。 “客房的床铺都是干净的,还没用过,”徐涿带他到各个房间溜一圈,“就是床小了些,你也可以睡主卧,我睡客房。” “我没问题。”杜子佑赶紧道,他不希望被当成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哪知徐涿还挺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你这时候不应该把我赶出去,宣示主卧的主权么。” 杜子佑怒视他:“我才不是那种人!” 徐涿伸出一条胳膊揽他,隔着衣服轻轻揉搓他单薄的背,说:“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行。现在时间不早了,快洗澡睡觉吧。行李还在客厅,我帮你拿来。” 他把杜子佑的行李拎到客房,对方正坐在床上,两只手搭在双腿上,有些不太自在。 徐涿将行李箱平放在地板,扯开拉链准备给他取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