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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开车过来。他们背着担架,匆匆忙忙地冲了进去。 拿玫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那片废墟。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慢吞吞的脚步声。 是奶奶缓缓地走了过去。 老人的脸上看不见什么情绪。 但她看起来消瘦而憔悴,满头银发,如同雪女一般。似乎又老了几岁。 她对拿玫疲惫地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相继抬着担架走了出来。村民们相继围了上去,但他们却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青叔。他不见了。”一个年轻人说。 “那这是谁?!” 一个村民大着胆子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 担架上是一具僵直的尸体。 一张惨白的、惊惧的脸。 双眼血红,嘴巴大张,仿佛一个恐怖的蜡像,分明是被活活吓死的。 是刘松。 路显扬奋力地从人群里挤进去,又掀开了另两个担架的白布。 这两个死人分别是失踪的森山和仙芋。 他们的死法如出一辙,都是同样的狰狞。 路显扬震惊地望着这三具尸体:“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但无人回答。 村民们以一种奇怪而木然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无人对这几个玩家的死表示惊讶。 “一定是昨晚。”路显扬回头道,“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蒋睫也若有所思,仔细地察看着这三具尸体。 但只有拿玫知道,一切并非只是发生在昨晚。 而是发生在刚才。 不是梦。 她经历过的一切,她的死亡……都是真实存在的。 并且,只有她经历了循环,只有她可以再活一次。除她之外,那些该死的人……还是死了。 她的时间重置了,但其他人的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她什么都没能改变。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了拿玫的内心。 你在哪里。 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呼唤那个人的名字。 我知道你在看我……你快出来…… 但是无人回应。 她依然只是独自站在雪地。 万祺缓缓走上前来。 这几个玩家的死同样令她双腿发软。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拿玫的手,另一只手又下意识地伸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取暖。 她僵硬了。 她的手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 *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有五个人。 站前排的是拿玫和一男一女,后排则是奶奶和另一个人。 但万祺的手却还在颤抖。 因为站奶奶身边那个人的脸——被涂掉了。 黑洞一般的脸,模糊不清的五官,让她感到某种遥远的恐惧,仿佛死亡的感召。 拿玫再次回忆起她曾见到过的一幕—— 附在青叔背后的女人。鲜红而尖利的指甲,硬生生地将他的喉咙给抠开了。 他死得很惨。 “这个人是青叔。”拿玫说,“是刚刚那个塌了的房子的主人,是一名人偶师。” “而这个女生……” 她看向照片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很奇怪,这张脸明明让人毫无记忆点,但她却莫名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是绢代。”拿玫笃定地说。 万祺倒吸一口冷气:“那么,我见过她,在寺庙里。” 她仔仔细细讲述了寺庙里发生的事情。 路显扬和蒋睫却舒了一口气。 “这样说来,我们总算知道绢代是谁了。”蒋睫阴郁地说,“可是,玩家也已经死了快一半了。” 她又转头看向万祺:“对了,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你的口袋里?” 万祺:“!!!我不知道啊!!” 过了一会儿,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挽起袖子:“是因为这个吗?” 雪白的双臂上爬满了深红色的符文,像是长进皮肤里的彼岸之花,有一种糜丽而黑暗的美。 “这是奶奶给我画下的符咒。”万祺说。 蒋睫嘴角轻翘,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那你运气挺好的。” 路显扬捏着照片陷入了沉思:“所以,拿玫和奶奶都认识绢代,绢代也是村里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会变成一个不能提的名字?”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可以解答。 他们明明揭开了一个谜题,却再次陷入了更深的疑云。 “绢代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路显扬说。 拿玫:“她应该是死了。” 路显扬:“你说得对,只有死亡才会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愿望又是什么?” 拿玫:“显然,这张照片里,只剩下一个人可以回答你了。” 万祺抬起头:“你要去问奶奶?你不怕她……” 拿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去问她了?我有那么傻吗?” 于是他们鬼鬼祟祟地跑回了奶奶的家。 拿玫将照片放在了客厅的桌上最显眼的位置。而后他们各自躲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奶奶回来了。 她走进客厅。果不其然,她立刻发现了桌上那张薄薄的照片。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老婆婆的神情依然很平静。 但握着照片的那只苍老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她看了许久许久,像一具雕像般凝固在那里。 终于,她轻声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再次走出了房门。 * 天色渐暗。灰白的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乌云,仿佛凝成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冥冥中凝视着他们。 众人远远地尾随着奶奶,又生怕被发现,始终不敢靠得太近。 拿玫下意识地抬起手,从指缝里往外看。 奶奶背后空无一人。她松了一口气。 万祺小声问她:“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做这个手势到底是在干什么?” 拿玫:“这样可以看到鬼。” 万祺顿时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拿玫:“嘻嘻。” 奶奶一直走到了雪原深处。 瘦小而佝偻的背影颤颤巍巍,步子却走得既快又稳。 她终于站定了。 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风卷起残雪,迷住他们的眼睛,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将众人都分散开来。 暴风的尖啸里,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唢呐的鸣泣。那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凄凄厉厉,如泣如诉。却令他们浑身发冷。 渐渐地,模糊的视线里,一群人抬着无数个巨大的黑箱子,浩浩荡荡地从大雾里走了过来。 他们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手中握着白灯笼,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