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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洞穿。” 但照片上的他神情麻木而懵懂。 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一无所知。 【第二页】 他们看到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 他并不瘦,腰间一圈赘rou,被裤子深深地勒了进去。 浮肿的皮肤上满是鲜艳的红色疖肿。破烂的皮肤大片大片,像人体上开出了腐烂的梅花,几乎快要脱落出来。 甚至于……连他的双眼里都爬满了可怕的脓液。 他神情涣散地望着镜头。 姿势很温驯。 下面是另一行小字。 “注射梅毒” “淋病组织植入眼球” Maxi打了个寒噤。 【第三页】 一个母亲抱着自己新生的孩子。 母亲的头发和牙齿都脱落了,她大张着嘴巴,却只剩下几颗黑米一般的残牙。 她怀中的孩子…… 没有眼睛。 稚嫩的脸上,本该长了眼睛的部位,却只剩下皱巴巴的、新生婴儿的皮。 这让他的脸如同一张古怪的人/皮面具。 “孕妇定期饮用含有枯叶剂成分的牛奶” 往下的图片越来越狰狞。 给青少年进行腰椎穿刺。 在成年男性的身体上移植山羊和野猪的睾/丸。 对癌症患者实行全身放射性实验。 将开水、母牛血和电击作为治疗方式。 …… 他们再翻开了一张照片。 一群人挨挨挤挤地坐在牢房一般漆黑而肮脏的房间里。 他们骨瘦如柴,绿森森的眼睛,如同昆虫的复眼一般,凝视着镜头。 可怕的是……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与他们相同的白大褂。 “啊!!!” 看到这里的Maxi,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将这本档案打翻在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 “为、为什么他们会穿着……白大褂?” 拿玫将这本档案又捡了起来。 她翻到下一页,却看到了一整页密密麻麻的解释文字。 拿玫:“啊,太长不看。” Valis将档案接了过来。 “这上面写的是,这些人是实验室的实习研究员,他们自愿加入一项人体放射性试验。” “他们在这些密封房间的空气里,释放了放射性碘,以测试其对人体的影响。” Maxi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自愿的……” Valis:“对。” 拿玫:“但他们都是实习生。” 圭莉冷笑一声:“实习生没有人权,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自愿?一样都是小白鼠。” 拿玫:“不,他们不是小白鼠。” 她凝视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人人的脸色都灰暗而绝望。 拿玫:“他们是蟑螂。” 他们已经不再是人。 而是活在这家医院里的蜘蛛和蟑螂。 他们被肆意地玩弄、切除和撕裂。 在黑暗的臭水沟里苟且余生。 圭莉:“这个医院……根本不拿人当人。” 拿玫却若有所思道:“也许这不是一家医院。” “什么意思?” 拿玫:“我们一直都被这个狗游戏给误导了。” “因为任务是「治愈」,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就是一家精神病院。” “但是很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和心理疾病都没有任何关系。这不是医院,而是一个秘密的研究所。” “研究的对象是活人。”圭莉沉着脸道,“所以,在手术室里释放安非他命,还有在走廊上安装惊吓装置……” 拿玫:“也都是「试验」的一部分。” “还有太平间。”Maxi捂着脸,发出了抽泣,“难怪太平间里会有那么、那么多的格子……这里一定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我们该怎么办?” 她绝望地抬起头。指缝里漏出一只眼睛,狰狞的红血丝和浑浊的泪水,爬满了她的眼眶:“我们也会死吗?” 圭莉:“完成任务,就不会死。” “可是任务只有两个字。” “‘治愈’。” “——到底该治愈谁?用怎样的方式去治愈?而这一切又和这间实验室有什么关系?!” 回答了一个问题。 却又有无数个问题抛出来。 他们依然站在无尽的黑暗里。 就在此时,钢琴杂乱无章地响了起来。 那并不是德彪西,而是一支极其恐怖的乐曲。它无比嘈杂、狂躁、疯狂,如同钝刀一般,凌迟着他们的耳膜。 Maxi捂着耳朵尖叫道:“是、是谁在弹琴?!” 她大胆地抬起头。 钢琴凳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窈窕的身影,被包裹在宽大的白色衣袍里。 她慢慢地转过头来。 一张沾满绿色粘液的脸。 护士对她诡异地一笑。 Maxi猛地后退一步,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我受不了了!!!” 尖利的叫声也仿佛融化进了恐怖的乐曲里。 她暴跳起来,奋力撞向写着“逃”字的那一面墙—— 单薄的身影与那鲜血淋漓的“逃”字交叠。 她消失了。 * Maxi向前踉跄了几步,缓缓站直了身体。 但她却看到了无比熟悉的景象。 腐烂的气息。 漆黑的手术灯。 爬满铁锈的cao作台。 还有一个…… 巨大的手术台。 这是太平间旁边的那个手术室。 她回到了地下一层。 “滴答” “滴答” 一片死寂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漏水的水龙头发出的规律声响。 接着她看到那张床动了。 手术台轻轻地移动着,滑轮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的声音。 它朝着Maxi的方向滑动过来。 “治愈……”她轻声道。 第76章 心病(15) 杂乱无章的钢琴声里, 拿玫想起了什么。她将那本厚厚的档案拿了出来。 “我记得有一张照片是在院长室拍摄的。”她说。 说着她随手一翻。 恰好就翻到了她心中所想的那张照片。 拿玫:“?这么巧吗?” 和档案里大部分血腥暴力的图片相比……这一张实在是过于平淡了,甚至于都有些违和。 但某种奇怪的气氛也在暗处涌动着。 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都坐在办公桌的一边,似乎在商量什么。 他们神情恳切,微微蹙眉, 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在他们身后, 照片的角落上…… 恰好映照出了钢琴凳上的某个背影。 有人在弹钢琴。 结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