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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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刚来这儿时派给她的任务不过都是一些脏活累活,这一切的变故还要从那日说起。
在公主府这样的大宅院里,对家仆的外去管控的可谓是非常严苛。毕竟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不知道还好要是被主子知道了甚至影响到主子了这关联的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秋媞在厨房那里打了两余月的杂,好在她会做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讨人欢喜。再不济还能有些闲钱打点关系。
每天外出买菜挑选食材和府上日常用度这事儿可是个美差。
当然这美差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自然是落在熟人头上。这不挺着皮球肚的吴彤莱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闲逛。
大家见到他都心照不宣地给他塞裹着字条的银两。这些人都是出不去的,怕是这辈子也就只能困在这吃人的宅院里了。吴彤莱是他们在这儿唯一的指望。
秋媞和他们不同,刚来的新面孔,兜里还有着不少家当。还有些古灵精怪的小物件加持,别的不说秋媞做的那些小玩意在外面可受欢迎的很,供不应求。
吴彤莱看见她走过来,立马堆着个小脸迎上去。
他身后跟着的小男孩儿看着也和秋媞差不多的年纪,拿着个信封牟足劲地往他怀里塞,嘴里还颤颤巍巍地哆嗦道:“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大人,吴大人您行行好帮我寄了这份家书……我娘……快不行了……”
他几乎是含着泪在哭诉着。可这吴彤莱是个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的狗东西,要办事儿就给钱,再难的事儿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去去去,滚一边去。没钱你瞎起什么劲?”他像扇苍蝇一样,给他呼一边去。
转身又是笑嘻嘻,这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变脸,他亲切道:“秋姑娘,今天是不是也有东西要托我拿出去卖呐?”
要不是他能从中捞到油水他才不是这副嘴脸。
秋媞摇摇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给他。
“吴大人,明日不知可否捎上我一道?”
吴彤莱堆着小脸先是没回她,解开荷包的绳子,双眼反光,心满意足地揣回衣兜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殷勤道:“这事儿咱俩这边说。”
“好啊。”
他领着秋媞躲到一处墙角,小声道:“姑娘这怕是还要再加点。”
他贪念地搓搓指头,示意她。
秋媞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为什么吗?”
这价钱一直都是这么多,怎么换到今日突然涨了呢?!这不是摆明了把她当冤大头吗?
不去也罢,反正她就是想外出松快松快,那兜子的钱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再多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秋媞扭头就要走,吴彤莱忙着一把抓住她。
“你干嘛?放手!”
吴彤莱举起猪肘似的双臂道:“秋姑娘有话好说,这生意是可以谈的嘛。小小年纪性子这样急躁难成……”
秋媞受够他用着这副油腻腻的声线还想来说教她,她立马打断道:“用不着你说。”
“哈哈哈我不说……就是这生意嘛可以做,不过事成之后你要在给我一批‘香皂’。”说着,他又掏出荷包从里面拿了块大的剩下的如数还给她。
“这些钱还你,一批香皂外加上这个银锭子怎么样?”
“……行。”
秋媞故意答复的有些犹豫这样才会让他觉得这买卖好做。
殊不知这制造之法容易的很。
第二日一早秋媞换上小厮的服饰,摸着黑坐着驴车出了公主府侧门。
她一直紧紧捏着怀里的东西,同行的人见了随口问道:“你这怀里藏了什么宝贝,那么金贵的很?”
“家书,家书罢了……有人托我帮他带一下。”
“呦呵,可以啊。挺上道的。”那人拍了拍肩膀,估计是天太黑加上秋媞的音色比较偏中性那人不但没有认出来还把他当作男娃娃了。
“不过叔提醒你一句……”他东张西望地环顾了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碎嘴子的才慢慢开口道:“这事儿干了这次就不要有下次了。”
“为什么?”
“刚夸你来着怎么又犯浑了?”他敲了敲秋媞的后脑勺,手劲还不小,辛好她头发多打不疼。
那大叔用着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你这不是在和吴大人抢生意嘛?这还用人教,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这是秋媞入府来第一次买通吴彤莱外出,这里头的规矩她当然不知道。而且再说了她帮人送信又不收钱,不打紧的。
“话说回来了,小弟啊你这单赚了多少钱呐?”
“和你们一样。”
“那哪能呐,我们一次就赚……你捣我干嘛啊?”
秋媞在一旁耸着肩偷笑。
这大叔旁边紧挨着他的人在黑暗中秋媞都能依稀看见他的无语。
气氛立刻安静下来,只有秋媞的一些碎碎的笑声。
大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可能是他突然参破了言多必失这份真谛,这后面的一路上都没有人在说话了。
采办的市集离这公主府有着一段距离,在车上没人谈话解闷也怪无聊的。秋媞闲着没事干从靠着的草堆上抽出来了几根稻草,没有全部抽出而是留了一小截。
她给这小草墩编起了头发。
这很快吸引住了这车上五大三粗的男人注意。他们哪会这些,就算是家里有女儿要蓄长辫,留扎小辫在车的父亲没一个会的,这点小事儿都是直接交给自家婆娘的。
男人要是学这些传出去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大叔有些好奇地用着胳膊去戳她。
“你这小子是不是还有个meimei啊?”
“没有啊。”
“哈哈……”他指着已经编好一截的黄草,“那你这手还挺巧啊。”
秋媞反问道:“难道你不会吗?”
“老何啊,你会吗?像这样四股的。”
那个叫老何的男人看着非常潦草,邋遢的胡子,不修边幅。
他懒散地动了动眼睛,瞧了一眼,“我这老光棍哪会这玩意儿。”
他好像找到什么证明一样道:“看吧,我就说男人哪会这些。”
秋媞没急着同他争辩,继续手里的动作。
“那你们要学嘛?”她问。
“这……”他拿不定主意了,秋媞猜他估计是想学但又怕在同伴面前失了面子。
“老孟,你想学就学喽。看我干嘛,我又没女儿。你学会了正好给你家囡囡梳小辫。”男人笑着,眼神里充满着羡慕之意。
原来他姓孟呐。
没给他犹豫的时间,秋媞直接帮他抽好了黄草。
“先这样……再这样,从这边……”
“哎哎哎,你说慢点。我跟不上了。”
本就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东西,几下一学就学会了。
孟大叔,沾沾自喜道:“这和那三股的也差不多嘛,我还以为有多难。”
“哼哼。”秋媞偷笑着。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老何你说是不是简单的很。”
“是是是,我看了两遍就学会了。”
他言下之意还是在挖苦他学的慢。人家看两遍就学会了,他一步一步都学了有三四遍。
“嘿,你会不会说话。这还有小辈在呢。”
“孟大叔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行行行。”他看了一眼周围道:“你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