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提上裤子,流着眼泪走了,她好委屈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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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也停歇了,夏日的午夜,陈俊风睡不着,跑到楼下呆坐纳凉。 几乎没有风,一脸伤疤的中年男人坐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默默吸烟,表情呆滞。 小区门口上面的灯光惨白雪亮,一直拂过对面的一丛高树,让下面斑驳的树影神秘莫测。 没感觉到痒,但男人看见他短裤下浓密的腿毛里,藏了一只饱胀的蚊子。 “啪!”一掌拍下去,没看到蚊子的黑色尸体,倒是手掌上有一抹殷红的血。 手掌横在眼前,又去看那莫测的树影,男人深吸一口香烟,坚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一大口香烟在肺腑里翻腾,男人终于要憋不住了。 “噗!”男人吐出一大口白雾,但他眉头紧锁,脸上的几道伤痕也胀得通红,似乎是更加烦闷了。 两行眼泪溢出来,填满了伤痕的沟壑。 扔掉烟蒂,男人捂住了脸,宽肩抖动着,他大概是哭了。 多少年没哭过了?男人记不起来了。 他此刻只记得一件事一个人,有个人谈恋爱了,这个人就是他的女儿陈茵。 陈茵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但今晚来电跟他约好,让他明天去见她男朋友。 “家里太乱了,比垃圾场还乱,你做饭又那么难吃!” ——女儿当时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掉了电话。 陈俊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他知道他只要说几个字,女儿就会立刻回来,比如——“我想你。” “嗯。”——然而陈俊风,只是在女儿挂掉电话之后,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灯光越来越暗了······不,是天已经渐渐亮了。 “唉。”轻声叹了一口气,陈俊风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房子里几乎放不下脚,到处都是成堆的烟蒂和酒瓶,还有,——一地的避孕套。 阿晚多次嚷嚷着要给他收拾,但他只是横过她一眼后,她就会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阿晚也表示过,他们之间zuoai,他是用不着戴避孕套的。 “我愿意再给你生个孩子······” 做过爱之后,阿晚久久不愿提起裤子,一边痴痴地跟他说着,一边望着他扔掉避孕套的动作黯然神伤。 唉,那些避孕套,就如同她的孩子,就这么被扔掉了。 天已大亮,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陈俊风躺在垃圾堆里,扬脖灌下一大口白酒,又神色迷离地吸了一大口烟。 该洗澡了,也要换身衣服。 家里这么乱,陈俊风的身上却一直干干净净的,胡子也一直刮得锃亮,他原本是有洁癖的。 洗了澡,找出白色的内裤。 白内裤,白衬衣,血红的领带,黑色的西服和皮鞋。 “你那里有假发吗?” 陈俊风的手掌懊悔地扫过他的寸头,在电话里问阿晚。 这才凌晨四点五十,阿晚还没有睡醒,但半小时后,她就给陈俊风送来了假发。 浓密的假发罩在男人的脑袋上,让凶狠的他柔和了许多。 在阿晚的眼里,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此刻简直就像一个纯情的中学生了。 ——当然了,如果不去留意他脸上的伤疤的话。 “你这是干嘛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阿晚躲在窗台边轻声说。边说边脱裤子。 也只有窗台这个地方能落脚了。 “今天不要了,你走吧。” 陈俊风面无表情,往脑袋上喷着发蜡说。 阿晚提上裤子,流着眼泪走了。 让走就必须得走,不然他会发疯的。 也记不起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的,他可是肯为自己挨千刀的人啊! 对自己曾经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