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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

    

囚笼



    “周天麟,欠你的债现在算是还完了吗?”你背对着周天麟,声音里裹着沙沙的哑意。

    片刻温存被破坏,周天麟以绝对占有的姿势从背后抱住你,冷声反问你:“你说呢?”

    他不肯对你放手,想对你纠缠到底。你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你在心中无奈叹气,开口又问:“我们不过在一起五个月,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对我念念不忘到这种地步吗?”

    周天麟伸手替你拢好脖颈处散乱的青丝,声音听不出喜怒:“陈知夏,我高估你了,你也低估我了。”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饶过我?”你的手指不耐地攥着被单的一角,好像是把它当作身后的男人来泄怨。

    周天麟的视线越过你的玲珑耳垂,停留于你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白瓷玩偶,心中不禁冷笑。

    你依然喜欢这些脆弱的美丽废物,就像之前那样喜欢易碎的真心。但是你从不珍惜他的真心,还残忍地摔碎了。

    “很简单,把你的真心像我以前给你那样还给我。”

    你哑然一瞬,随即回应他:“你知道,我做不到。”

    “那你就陪我玩,直到我玩腻为止。”他恶劣地说道。

    “你别太无耻。”此刻,那些难听的、骂人的话仿佛已经从你震动的胸腔无声地传来。

    “呵,我就无耻。”

    他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但是,隐隐的悲伤又在此刻发酵变得酸涩,他只想把这种难堪隐匿怀抱里。

    下一秒,安静乖顺的你突然挣脱他。

    “你要闹什么?”周天麟拽住你的手臂,满脸不快地阻拦你从床上下去。

    “我饿了。”你闷闷地答他,手臂从他手里拽回。

    然而,两脚刚落地,腿根就发软。你站不稳,眼看就要摔地上。

    周天麟及时捞住你的腰,把你抱回床上。

    你没有感激,知道他是害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转头睁圆了杏眼怨愤地瞪他。

    周天麟的不快瞬间消散,他觉得你终于像以前一样有趣了,不顾你反抗,亲了亲你的脸颊。

    你抬手使劲地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朝他恼怒道:“混蛋,你做什……”

    话没骂完,他忽然一脸正经地问你:“你想吃什么?”

    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恹恹道:“我不要吃你煮的乱七八糟。”

    周天麟轻笑一声,难得好声好气地和你解释:“我出去给你买你想吃的。”

    你也不客气,故意报出自己常想吃而又没空跑去吃的城南小馄饨来为难他。

    周天麟倒没觉得你为难他,耐心地绕了大半个城区,把你想吃的东西带了回来。

    小馄饨薄皮薄馅,他带回来煮,还额外给你带了碗汤,是用开水泡的一碗紫菜和虾皮。虽然小馄饨味道清淡,但是可以加很多醋,加很多辣,和冰镇可乐最搭。

    但是周天麟不许你吃热的同时又喝冰饮。

    “你别管我那么多行不行?”你才好的脸色转眼铺满了不耐。

    “你敢喝一口,下回就多cao十分钟。”周天麟夺过你手中的冰镇可乐。

    “你不要脸!”你的胸口一起一伏,已经生了气,连碗里的馄饨都没再动一口。

    周天麟无奈让步,还是把可乐重新放回你面前,“只能喝一点,不许多喝。”

    ……

    喂饱肚子后,你开始赶人了,一会儿嫌弃周天麟在眼前走动影响你备课,一会儿疑惑他今天为什么不去工作。

    周天麟知道你的心思,但他不想走。你嫌他烦,他就安静地坐到桌子的另一边看你做事。

    至于为什么不工作,当然是因为他是辉叶公司的重要股东,也属于公司众多老板之一。老板想要哪天休息不加班就选哪天,根本用不着和员工交代。何况,你已经是辉叶公司的前实习员工。

    想到股东,周天麟感到有点不爽。他前年提前毕业一回到国,万叶就让他和霍祁山到子公司一块历练,所以霍祁山也是辉叶的股东之一。

    而对于霍祁山这个表弟,周天麟是极其不喜的。先不说你曾经对他又过好感,光是他们霍家对万叶和周柏林离婚掺了一脚的事就足以令他一辈子讨厌霍家人。

    虽然他也清楚他那个大姨是站在万叶的立场上考虑利益,但是他不会忘记她是如何在H市造谣而逼周柏林一气之下远走日本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霍祁山那小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天麟如此想着,面色阴郁得难看。

    晚上九点,周天麟硬拉着你要你在楼道这里送他。

    “我回去了。”

    “慢走不送。”你讥讽地说了一句,眉眼不再是因为胆怯、恼怒才微挑着。

    周天麟嘴角带笑,“陈知夏,你终于对我有点额外的情绪了。”

    “什么?”你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只是笑着转身,没和你重复刚才的话,而是漫不经心地说:“我周六过来接你。”

    “我不想和你出去。”

    周天麟脚步一顿,随即扯了扯唇,开口道:“不是你想不想,是你必须和我约会。”

    皮鞋磕在凹凸不平的水泥路上,声响久久回荡。

    静默的你像被钉牢一般,渗进昏暗的的夜色。

    你在他面前只是弱势的一方,哪有能力拒绝他?

    难道要你继续逃?工作该怎么办?何况,你才入职不久,又能去哪里重新找到工作?

    你疲倦地叹了口气,抬头往栏杆外看,密集租房区里混凝土构建四方囚笼。

    你好像怎么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