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计划
市丸银坐稳第三席的位置后十分平和地度过了几十年，在这段时间里，他除了时不时与蓝染有来有往地相互内涵之外，也没有起什么太大的冲突，双方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蓝染防备心很强，却也有着强者的自负，在明知道市丸银别有所图的情况下，他依然会让他为自己办事。 市丸银头脑聪明、执行能力强、且没有多余的慈悲心肠，撇开他别有目的不谈，也确实是个非常得力的助手，蓝染觉得这样一个人，放着不用的话就太浪费资源了。他可不像平子真子那样，因为感到有危险性，所以完全摒弃。 因此在他的有意接纳下，市丸银总算是彻底加入了蓝染麾下。 在这之后，市丸银也逐渐知道蓝染在进行着什么样的禁忌实验了。那名为“崩玉”的东西，就是蓝染当初捕捉并吸取那么多魂魄的源头。 当初在融入了数百名死神魂魄及拥有死神资质的流魂街魂魄、还有蓝染从松本乱菊体内取出的重要素材后，他的崩玉实验暂时告一段落，实验进度再次陷入了瓶颈。 虽然崩玉能够使死神虚化，但是却并不稳定，如果是非队长级别的死神进行虚化，会百分百因为无法承受这份力量而直接死亡。而反过来将虚赋予死神之力的实验蓝染也做了不少，成功率同样不高，迄今为止他只完成了一两个比较完善的“作品”。 因此蓝染得出结论，他的崩玉正处于不完整状态，它还需要一个突破口。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逃到现世的浦原喜助身上。 蓝染从一开始就知道浦原喜助也有一块崩玉，他猜想浦原的那块崩玉应该和他的一样是不完整的，只要将这两块崩玉合二为一，应该就会得到完整的崩玉了——他需要设法夺得浦原的崩玉作为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素材。 接下来就是要将蓝染成功制造出的拥有死神力量的虚投放到现世去，以此来找出浦原喜助等人的藏身之处。找到浦原喜助之后，他就能埋入下一步伏笔了。 他当初在流魂街看中的那几名少年人也早已加入了各个番队，蓝染原本是将他们收入了五番队的，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后，他认为那几人的性格都不如雏森合他心意，于是就将那几人给分散调到其他番队去了。将他们调到别的番队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他从不做无用功。 蓝染最终选择了十三番队的朽木露琪亚作为目标，等到适当的时候就将她派到现世去执行任务，略施小技就能令她失去死神之力，再寻找一个拥有些许灵力潜能的人类作为后手，暂时赋予其死神之力——这在瀞灵廷是绝无先例的现象，死神之力不会无故消失，更不允许授予他人。在蓝染的cao作下，只会将其百分百变为严重违反规定、甚至会被审判处刑的事情。 这样一来，藏匿在现世的浦原喜助等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再次任由冤案发生，而发现了朽木露琪亚异常的浦原就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浦原的崩玉在没有合适器具存放的情况下本就难以隐藏，而莫名失去死神之力的朽木露琪亚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最适用于存放崩玉的义骸容器。 任由崩玉的力量发散几十年却无法彻底封印它，继续放任下去只会引发更多的变故，浦原应该已经无法再等待太久了，无论他是否察觉朽木露琪亚的出现是一个陷阱，他都必须踏入其中。 等到这一步完成后，蓝染就可以开始着手夺得崩玉后的事宜了，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得到崩玉后他们就离开尸魂界前往虚圈，暂时将那边作为据点，他要将两块崩玉融合成完整的崩玉，之后再进行将虚死神化的实验…… 在前段时间规划这些事项的过程中，蓝染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十番队的队长志波一心在前往现世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竟与隐匿在现世的灭却师有所接触，志波一心作为十番队队长，他不仅实力强劲，同时还出身于瀞灵廷的贵族一脉，但他在现世发现了灭却师的踪迹却隐瞒不报…… 是恰到好处的巧合？还是又一次的偶然？这些发展顺利得就好像在完全按照他所预期的那样在进行着一样……蓝染隐有所感，但是目前还无法彻底确定。 “蓝染队长不觉得这个组合反而更有意思吗？”听完蓝染的计划，市丸银饶有兴致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天才之间的交流无需多言，蓝染立刻就能领会到市丸银话中的未尽之意。 在市丸银看似疑惑实则提醒的话语下，蓝染认为他确实说到了点上——死神和灭却师，的确是他之前有过瞬间的设想、但还未进行过实验的组合，正好就以这两人来作为测试虚白的对象吧——他将准备投放到现世的虚命名为虚白。 同时他还可以借此来验证一下自己的最新推论：崩玉既然可以赋予虚和死神的力量，那么灭却师的力量呢？它是否能够实现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都集于一体？所以，它的真实作用更大可能是……实现主人的心中所愿。 蓝染并没有隐藏眼中对于部下的赞赏，虽然每次被市丸银笑盈盈地挑拨起情绪时，他都会觉得这小子的性格有些烦人了，但不得不说，银的头脑确实聪明，也非常适合与他共事。 他的三位助手，除去雏森有所不同以外，另外两人实际上都对瀞灵廷没有多少好感。东仙要是因为往事的仇恨以及现在对蓝染的理念无比的赞同；而市丸银的最初目的是想夺回同伴被他抢走的东西，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大概也无意成为死神。 但相处的时间久了，蓝染早已察觉到比起那个初衷，现在的市丸银更多时候都是在围绕着雏森打转，其他时间里他做得更多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地挑事……果然除去夺回素材这件事之外，雏森也是他的目标。 而被上司和同僚暗地里争来抢去的女主角雏森，她听完蓝染的一系列规划与计策，又听市丸银查漏补缺般地提出大胆假设，以及东仙要默默点头赞同，她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晕，恕她不是天才，有些跟不上大佬们的进度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蓝染是如何在此时就一路规划到几十年后的事情去的，她完全想象不出来等到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但不可否认，蓝染的计划可行性非常高，她甚至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成功。 所以……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的盛举，难道她真的会亲眼见证到其变为现实吗？ 蓝染安排好了日后的规划，与三人交流过后，他们都知道，像这样还能如此宁静安稳的日子也并不多了。 盯上了浦原崩玉的蓝染已经打算开始实施这几十年前就开始的计划：首先需要市丸银与他上演当众决裂的戏码，然后再将他调到三番队去拿下队长之位。东仙要一直都让蓝染很是省心，九番队的队长之位目前已经到手了。 本来他还应该派出雏森去再拿下一个队长之位的……但她尚且还未学会卍解，想成为队长也还不够资格。而且蓝染也有些自己的私心，他想将雏森留在身边，所以并没有做出她的职位变动安排。 为此，方才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市丸银察觉到了不对，立即又与蓝染“友好讨论”了起来。他想要雏森跟他一起去三番队，让她也做他的副队长，只要没有蓝染在中间横着，他估计早就把雏森追到手了。 “嗯…？蓝染队长，那小桃呢？”市丸银听完蓝染的安排后，发现蓝染只安排了他一人的职位变动，于是瞬间警觉了起来：“小桃不和我一起去三番队吗？” 他有些眼巴巴地看向雏森，雏森只能给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回应他，毕竟做出这种重大决定的人是蓝染，她可没有什么决定权。 “小桃为什么要去？”蓝染睨市丸银一眼反问并否决说：“她是我的副队长，不是你的。” “不公平——”市丸银拖长了尾音，显得很是哀怨：“小桃都做了蓝染队长这么多年的副队长了，也做做我的副队长吧～” “不行。”蓝染无情拒绝。 “为什么？”市丸银尤不甘心地追问。 “银，你是离开了小桃就做不了事？”市丸银对蓝染做出的安排发出了接二连三的质疑，蓝染看向市丸银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冷凝，他早就对市丸银平时总是黏在雏森身后的行为看不过眼了。 市丸银并不怕蓝染，但看出了蓝染的不悦，他最终只能幽幽地说：“我的能力蓝染队长还不知道吗？只是多少有些舍不得小桃呢……” 市丸想说的不是“有些”，而是“非常”吧——旁边的东仙要听着两人又要围绕着雏森争执起来了的对话，在心中默默纠正市丸银的措辞，但他并没有发出劝阻的声音，他早已对此番场景习以为常了，不必由他来阻止，作为争执焦点的女主角自然会出声阻止。 雏森眼见这两人又要开始争锋相对了，她也有些无奈，但还是赶紧出声安抚住更好说话的市丸银：“没关系啊，银，就算你去了三番队，我们也不是完全见不着面呀，有空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私下约着见面什么的……说到最后她又觉得当着蓝染队长的面这么说有些不妥，就默默消了声。 聪明的市丸银立马就领悟到雏森的未尽之意，他想想觉得也是，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上挑，显得十分愉悦：“唔，也是呢～？毕竟计划中我只是和蓝染队长决裂，而没有和小桃决裂呢～那么就等小桃有空的时候我们就约会吧～” “……”雏森语塞，想吐槽他别乱说话，什么约会啊！但看了看蓝染明显不怎么高兴的神色，她没有继续接话和市丸银贫嘴。 “作为队长可没那么多悠闲的时间用来‘约会’，银，不要松懈了。”蓝染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听上去只是上司在告诫部下的话。 “是～蓝染队长，谨遵教诲～”市丸银笑着应答，嘴上说着敬语，但在场人都看得出他并没有把蓝染的告诫真的听进去。 虽然计划中的确是要这么发展下去，但是听市丸银这样直接把其中的漏洞说出来，蓝染心中还是有些不悦了起来，而且雏森对市丸银说话的语气也比和他说话时要更加活跃一些，这就令他更加不愉快了。 市丸银如此插科打诨般的态度，蓝染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了，只想把总是乐此不疲挑起他情绪的浑小子给赶走，眼不见为净：“今天就到这里吧。” 三人听出蓝染赶人的意味，很快就顺杆而下纷纷提出告辞，原本还想和蓝染再战一会的市丸银被雏森隔着衣袖拉住了手腕往外带着走，自然就偃旗息鼓，乖乖跟在她身后走了。 从三道离去的身影中，蓝染隐约还能听到浅发青年在言笑晏晏地撩拨着他的副队长：“小桃～下次直接牵我的手也没关系哟～？” “……”蓝染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额角经络的跳动，他强自将视线移回光屏上，头一次质疑起了自己已做出的决定——默许银这小子抱有目的地留在他们身边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