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争执



    男人瞥了一眼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将身份证件投影在门前。阿尔塔娜迅速浏览了一遍,微微颔首,表情依旧高高在上——她知道,这些人并没有搜查令,如果强行搜查,必然造成一场外交事件。不如假装倒退一步。

    “好吧,我允许你进来——但只能进来一个人,也只允许搜查客厅,卧室禁止进入。更不准碰我的私人物品”阿尔塔娜冷冰冰地下令,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想来,你们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吧?若是外交部追究起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的黑西装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满,但思索了片刻,却也智能点点头答应。他进门后迅速搜索了客厅,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看到套房虚掩的卧室门,黑西装男人犹豫了片刻,看了看阿尔塔娜,视线在她胸前的军衔上停留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要求,冷冰冰道:“感谢配合,女士。希望您回去斯特拉林联邦的路上一路顺利”

    阿尔塔娜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地说:“谢谢祝福,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那些危险分子。”

    黑西装的男人们径直离开,敲响下一扇房门。

    阿尔塔娜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她回到房间,拉开床帘,刚想同艾丽娅解释方才的事情,却只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徒留一个被两人脑袋压出印痕的枕头。

    同时消失的,还有她原本放在枕边的、产自斯特拉林联邦的智能振金通讯手环。

    原来,就在那些“安全人员”搜查时,艾丽娅已经悄悄地翻出了宾馆的窗户,像一只灵巧的猎豹穿梭在街道。

    她心情复杂——与阿尔塔娜的一夜激情,让她无比回味。但现实摆在眼前,她没有与阿尔塔娜缠绵的时间,她必须回到宫殿,面对那些“保镖”和监视她的人。

    宫殿的大厅宽敞明亮,华丽的水晶吊灯反射着阳光,闪烁着宛如星河。宫殿内的装饰繁复华美,墙上挂满珍贵的绘画,大理石地板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她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才刚刚穿过回廊,艾丽娅正走向自己寝宫时,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对方紧盯着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似乎能洞悉一切。

    这就是她的哥哥,新任帝王,塞弗林殿下。

    塞弗林身材高大,淡金色的头发梳理整齐,眉眼与艾丽娅颇有几分相似——除了眉心有几道淡淡的皱纹。此刻,他身着金丝绣边的紫袍,头戴王冠,手中握着纯银色、花纹复杂的佩剑,显然刚刚与官员们开完会。此刻,塞弗林脸色严肃,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不容忍的决然。

    “艾丽娅,你终于回来了。”塞弗林冷声说着,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

    艾丽娅稳住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哥哥,我只是出宫散散心。你知道,父王去世后,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心情不好?”塞弗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心情不好,你便能任性妄为了吗?要知道,你是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以随意离开宫殿?这有失你的身份!”

    “我只是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艾丽娅坚持道。

    塞弗林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公主随意出宫,如果传扬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

    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渐渐升腾,仿佛空气中弥漫着电火花。艾丽娅毫不示弱地注视着塞弗林——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那双眼睛里嫌弃的眼神,与她刚刚逝去的父王,一模一样。

    而接下来塞弗林说的话,则更让她想起曾经的帝王,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你越来越像母后了,一点都不在意宫廷的规矩。”塞弗林的语气冰冷,像是一条蛇,“你知道吗,这样的行为是对王室的不敬!”

    艾丽娅勾起一抹冷笑,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你还好意思提起母后?若不是父王只在乎宫廷规矩而不在乎母后的心思,母后不会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她去世时才不到六百岁!母后这辈子活得像个傀儡,你也看到了,她在这宫殿里一点一点死去!你要看我也变成这样吗?”

    塞弗林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母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因为她早逝,他一直无法释怀。

    但他显然对自己的父亲更有认同感。

    “你说够了没?!”塞弗林声音低沉,眼神中有些愠怒,“我们是皇室成员,我们的行为和言论代表着整个帝国。母后身为王后,沉湎于情爱已经是失责。你是公主,你有更大的责任和义务,我不希望你变成母后那样的人。”

    艾丽娅嘴角微微勾起,她愤然道:“责任和义务?难道就没有属于我自己的人生吗?哥哥,你把我当成一个棋子,一个用来维护王室形象的工具!我也有自己的感情和渴望,我不想被束缚在这个皇室的牢笼里!”

    塞弗林的脸色更加冷酷,他紧握着拳头,怒斥:“我看你是心都玩野了!你是我们的公主,你的行为牵扯到整个帝国的未来!现在,你给我滚回你的寝殿去,从今天开始禁足一个月!”

    “未来?你以为你的帝国还有未来吗?”

    对塞弗林的怒火,艾丽娅回报以一声不屑地嗤笑:“塞弗林,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埃涅瓦利斯帝国在你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罢,不顾塞弗林的暴怒,艾丽娅转身离开,跑回寝殿,扑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她想哭,想哭自己母亲去世多年,从儿子到丈夫竟无一人心疼她的处境。

    但是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不需要眼泪,她只需要权力。她需要坐上那座纯金铸造、镶满珍珠和珍贵宝石的王座。

    埃涅瓦利斯帝国的未来,塞弗林无法铸就,但是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