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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冲动,咬着牙问:“你在这干什么?” 显而易见,他正在进行某项“少女运动”。 她吸了口气,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丁以南荡得正起劲,脚尖娇俏地晃着,抽空回了她一句:“宴哥给我的钥匙。” 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被陈宴给钥匙的人。 周知意:“出去。” 丁以南:“我不,宴哥让我来的。” 周知意:“这里是我家,姓周,不姓陈。” 丁以南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怎么不姓陈了?” 他有理有据道:“这个院子以后是不是要留给你孩子,你孩子是不是姓陈?那这个院子是不是姓陈?” “……”这什么讨人欢心的歪理。 周知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陈宴让你来陪我?”她伸手把他从她的秋千上拽下来。 丁以南点点头,故弄玄虚道:“一姐,我发现——” “发现什么,有屁快放。”周知意懒得和他周旋。 丁以南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宴哥他真的很疼你。” “……” 周知意绷紧了唇角,面色严肃,笑意却从眼睛里溜出来:“用你说。” 手机突然一震,蔚思发来了消息:【依依,我在你家门外,给我开下门,我今晚陪你睡。】 她眼角弯了弯,心里有点满,又有点酸。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院门前,又回头冲丁以南抬了抬下巴:“秋千还喜欢吗?” 丁以南:“我可太喜欢了。” “只许看不许摸。”她傲娇地眨眨眼:“陈宴特意给我做的。” ****** 周末,12月8日,是周向宸的忌日。 周知意如常起床,和蔚思、丁以南一起去外面的早餐铺子喝豆腐脑。 吃完早餐,丁以南和蔚思一左一右架着她去了游乐场。 天气预报说对了一半,这天是阴天,却没有下雨。 游乐场里人依然很多,处处都要排队,周知意排队连坐了三次过山车,喊得嗓子都哑了。 她知道他们是怕她难过,所以她全身心地投入,不给自己难过的时间。 到傍晚,丁以南因为恐高吐了一回,又在鬼屋被吓哭了一回,终于筋疲力尽。 三人打了车回家,车到目的地,丁以南和蔚思先下车,周知意坐在副驾驶上,降下半边车窗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去趟台球厅。” 蔚思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周知意朝她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出租车疾驰而去。 五分钟后,出租车在南城广场前停下。 周知意付钱下车,径直往前走。 这个广场的前身是南城人民公园,小时候她常常闹着,让周向宸带她来玩的地方。 那时人民公园里有片很小的游乐场,里面有小型的海盗船,她从小胆子就大,总是不依不饶地求周向宸带她坐。 周向宸问她怕不怕高,她一脸无畏地答:“不怕,我喜欢在高处往下看。” 周向宸初去海市的那几年,周知意每年暑假都会过去,那时他们还住在外婆家,外婆家附近的游乐场里建了一个很高很高的摩天轮,周向宸说要带她去坐,却总是被打乱计划,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再之后,齐青改嫁,她从齐青的新家“逃离”回南城,再也不愿去海市,也不愿听到任何关于他们新生活的事情,周向宸便每年抽空回来看望她和奶奶,从不提及他在海市的生活。 周向宸出事的那天是周五,他原本答应了周末要回南城的…… 人生的离别总在不经意之间,没有大张旗鼓,总是倏然而逝。 终止符落下,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后悔,遗憾,不依不饶,歇斯底里,再也回不到过去。 周知意走到广场尽头,近些年旧城区改造,那里建了一个30层高的塔,最顶层是观景台,能俯瞰南城的全貌。 周知意上了观景台。 夜幕降临,城市像是装在玻璃盒子里,被人按下了开关的模型。万千灯光同时亮起,如被星光缀连的银河,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护城河闪着粼粼波光,蜿蜒环绕城市而过。 尚武巷依然是十七年前的样子,而她眼前的南城,早已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随时间流逝,改头换面,只有记忆还固执地停留在原地。 周知意一瞬不瞬地望着下面,脑子里空空的,两个矛盾的念头在打架—— 好想回到过去啊,回到小时候,回到有他们的时候。 好想快点长大啊,快一点独当一面,刀枪不入。 …… 陈宴走到观景台前,看到周知意的背影。 她坐在落地玻璃后,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头低低地埋着。 眼前是星河灯火,车流涌动,热闹拥挤,她抱着膝盖,脊背削薄,透着股让人心疼的孤独和倔强。 陈宴垂眸看着她,眸光像浓稠得化不开的黑夜,他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抬脚朝她走过去。 周知意没回头,帽檐低低压着,只露出侧脸,下巴尖瘦,唇角轻抿。 她的呼吸很轻,轻得让人心窒,陈宴侧眸,看到有一滴水迹,悄无声息地砸向地面。 像是被人握紧了心脏,陈宴敛眉,喉结轻轻滚了滚。 他抬手,将手掌放到她眼下,一滴guntang的泪珠砸到掌心里,带来酸楚的痛感。 陈宴转身,把她抱进了怀里。 下巴轻触着她的发顶,他掌心抚在她脑后,胸口有低低的、压抑的呜咽声,合着他的心跳抽痛。 陈宴垂眼,收紧了手臂。 第33章 33 陈宴半跪在地上, 掌心轻抚着周知意的脑袋。 外面起了风,呼啸嘶鸣,很吵, 胸口有浅浅的濡湿感, 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衬衫。 陈宴低头, 瞥见她侧脸上汹涌不断的泪水,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在忍, 连哭声都是压抑的。 这样的压抑让他胸口憋闷得阵痛, 她明明总是肆意又任性的模样。 陈宴指腹轻轻贴在周知意的眼皮上,擦了一手的眼泪。 周知意像是做了噩梦被惊醒的小孩, 咬着唇强行把呜咽压回嗓子里,睁开眼睛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找来的?” “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陈宴微微侧脸,指腹擦过她的脸颊, 是暖融融的痒意。 周知意猛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红肿的眼睛微微瞪圆了。 一惊一乍,还是一副小孩样。 陈宴像被猫抓了一把,心里浮起一丝很莫名的情绪,他短促地笑了声:“傻, 骗你的。” “向宸以前常和我说起你的事情。” “他说你小时候很喜欢去公园坐海盗船。” “说你胆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