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宇智波大宅在这天的夜里，不见一个多余的人影，直显得格外空旷。仿佛总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它们正静悄悄地尾随在身后。

    要说起来，宇智波氏族传承数代，历久不衰。只可惜到了如今这一代，宗家这一支只有宇智波佐助和他哥宇智波鼬两人。

    还父母早亡。

    这让一些还没出五服的旁支亲戚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好在当年刚十三岁的宇智波鼬顶住了，还在临去世前把整个宇智波家族和全套的班底完完整整地交到了宇智波佐助手里。

    就比如管家药师兜，他是宇智波鼬留给弟弟的人手之一。

    不过今天晚上给库洛洛和鸣人等人带路的人不是这位管家，而是宇智波佐助。

    这个少年冷着脸走在最前面，纡尊降贵地留个背影给后面的一行人指路。

    鸣人跟着鹿丸和小李走在队伍的最后，一时借着两旁的灯光看脚下的路，一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一时看两眼宇智波佐助的后脑勺，一时被鹿丸用眼神示意不要说话。于是鸣人只心说道，之前坐着没看出来，原来这宇智波佐助比自己要高一个头。

    小李虽然也没说话，只表情看着是有点想燃烧青春、到最前面去探路。在他和鹿丸对上眼神后，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鹿丸故意走在库洛洛那三人和两位伙伴之间。不过当他看到对方三人中，那个叫苏瑞的在第三次莫名回头张望他们时，只被旁边那个叫飞坦的矮个子男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就立即转过头去，继续老老实实地跟着走后，鹿丸不由地带了点羡慕地默默叹了口气。

    于是这一队七人穿行在花园里，不紧不慢地走了近十分钟后，气氛也还是不怎么热烈。

    直到鸣人眼角余光撇到迅速消失在右侧游廊拐角处的一个白色人影，立即指着那个方向一边示意鹿丸过来看，一边朝其他人喊道：“那儿刚过去了个白影！就那儿！”

    鸣人本来以为鹿丸肯定是要先高深莫测地思考一番，谁知鹿丸只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库洛洛，便居然话都不留一句地冲着那处游廊拐角跑了过去。小李和鸣人喊了鹿丸两声，鹿丸也只是摆摆手却不回头。

    于是鸣人只得抱歉地冲宇智波佐助笑笑，而后跟在小李后面也赶紧追了上去。

    三个少年人，在这院子里跑起来又轻快，几乎只是几秒钟就都跑过了那处拐角。

    而这边库洛洛等三人就跟完全看见木叶的人跟着条白影跑了似的，仍和宇智波佐助留在原地。

    等看到鹿丸三人都不见踪影了，库洛洛对宇智波佐助说：“那么，佐助君请继续带路吧。”

    “……”宇智波佐助沉着脸，目光冷淡地蹬视着库洛洛。这位少年家主看着像是在尽力继续维持冷漠的扑克脸，可惜大概是自从哥哥继承了宇智波家就再没吃过什么顶撞的缘故，这时佐助脸上的怒气和恨意是特别的显而易见。

    就这么瞪了一会，宇智波佐助才自以为隐蔽地用深呼吸平了平气，而后才冷淡地道：“但愿鲁西鲁先生事后能把东西还给我，而不是用整个旅团给揍敌客家的大公子增加收入。”

    揍敌客家是世界知名的杀手家族。传闻他们家从头发花白的老家主到看门大爷，各个都是首屈一指的杀手。而且只要给得起价钱，哪怕目标就是个路由器传出来的Wi－Fi信号，他们都有办法把它弄死给你看。

    而听了宇智波佐助这话，库洛洛倒没什么不悦的神色，他斜后方站着的飞坦却是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

    宇智波佐助以为是刚才的话对库洛洛和飞坦来说不够分量，便又平了平气，接着添了这么一句：“或者是被尼特罗先生亲自通缉。”

    这时的库洛洛似乎是真的被宇智波家主的话触动了，只见他的唇微微向一边弯起，流露出一点几不可查的笑意。

    宇智波佐助一直盯着库洛洛，见对方这种表情便以为这交易算是终于达成了，却不想又听见那个叫飞坦的矮个子男人“切”了一声。

    面对这样一而再的挑衅，宇智波佐助的怒气算是到了顶点。可他正要发火时，就看到那个存在感不怎么强、总低眉顺目地跟在飞坦身后的苏瑞这时轻轻拉了拉飞坦的衣角，看着像是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样子。

    于是年轻的宇智波家主便又平了平气，等着听对面的那个苏瑞替库洛洛·鲁西鲁和飞坦道歉，还自觉挺心胸宽广地想只要有人赔罪，就揭过鲁西鲁和飞坦的这一次。

    只见那苏瑞一开口果然是陪着笑地先说道：“宇智波先生您别生气哈，他俩绝不是那意思，”

    “库洛洛和飞坦就是这样的人，说话做事看着有点直，他们没有恶意的，他们其实都是可善良的人，他们，”苏瑞说。他说话时的语气诚恳归诚恳，就是话在他嘴里颠过来倒过去的也就那么两句，没什么新意。总觉得他这不是当着宇智波佐助的面、帮着库洛洛·鲁西鲁和飞坦当和事佬，而是在一拉面馆子里，给一脸不情愿的相亲对象声嘶力竭地解释说别看这俩东北哥们就爱吃大头蒜、吸溜大碗面，可本质上还是很优雅的。

    真是太苍白无力了。

    于是苏瑞这时也实在是劝不下去了。可他又确实不忍心看宇智波佐助这样的人物真的和库洛洛交恶，便把话在心里又轮了几转，最后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时才硬着头皮、心虚气短地说：“……佐助君，啊不宇智波先生您别和他俩较真了，”

    “你根本打不过他们，也没开眼，”苏瑞跟认罪似的低着头继续劝道：“就是找揍敌客和尼特罗也没用啊，你们都不一国的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认清现实完事赶紧把我们请走得了。”

    说到这，苏瑞抬头看了眼宇智波佐助，见对方脸色果然黑得跟锅底一样又赶紧继续低头，最后添了一句：“真的佐助你还是听库洛洛的，别硬挺着了。”

    “真的佐助。”苏瑞低头缩肩、小内八跟小媳妇似的站在库洛洛旁边，最最后后地小声劝道。他心说，自己这话可真是说到根儿上了，这宇智波家的佐二少总不能还以为靠关系就能摆平身边站着的这两尊佛爷呢吧。

    两尊佛爷在苏瑞说话时倒没什么特别表示，只被规劝的宇智波家的少年家主是越听脸色越难看。

    直到宇智波佐助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不动声色、又忍无可忍地攥了攥拳头，一枚附了张爆符的苦无瞬间出现在他重新摊开的手中。他重新扬起下巴，维持着家主的威严、语气冷淡地对面前这三人警告道：“你要清楚你是在同宇智波一族的领头人说话，愚蠢的凡人们。”

    说着，宇智波佐助捏着苦无的手便微微一动，眼看那黑色的暗器就要脱手照着库洛洛的面门而去。

    而就在苦无将要离手前的一瞬，库洛洛三人中站得离宇智波佐助最远的飞坦居然不知何时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宇智波佐助将要完成攻击的那只手，又顺势擒着手腕一抡，也没看清飞坦是如何动作的，就见刹那间宇智波佐助双手被反剪到了背后。因为身高差，这位少年家主还被迫把腰弯得特别低，几乎呈90度鞠躬状，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黑着脸，忿忿地努力抬头、瞪视面前的库洛洛。

    库洛洛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被宇智波佐助怒瞪。只见他仍彬彬有礼地对宇智波佐助微笑，似乎带着点遗憾地说：“佐助君为什么不接受苏瑞的好意呢。”

    要说苏瑞可能话术确实不怎么样，但他刚刚倒确实是替宇智波佐助考虑了，这时见佐助被压制住也是满心的不忍直视。于是当苏瑞发现飞坦大概是不耐烦总得保持擎着手的姿势来制住佐助的原因，正要抬脚踹向佐助的膝窝、打算干脆把对方撂倒在地时，赶紧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地说：“哎别别别！哎哎哎！”

    “……”飞坦的脚正抬到一半，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明显是没胆量过来阻止自己、只能在原地干着急、手脚摆得跟八爪鱼似的苏瑞，没好气地“嗤”了一声，放下了脚。

    库洛洛偏头看了一眼苏瑞，微笑着轻声问了苏瑞这么一句：“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物吗？”

    这话问的，库洛洛对待苏瑞明明从来都是微笑着的、甚至是绅士的，可这句出自库洛洛的、听着轻飘飘的问话还是让苏瑞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苏瑞一激灵，赶忙把自己的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好，抿着嘴，不敢不面对库洛洛、却又不敢真和对方的眼神对上地一下一下地看对方，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库洛洛似乎并不是非要听回答，只见他又重新看向宇智波佐助，唇边仍是一点增添儒雅气质的笑意。他说：“请佐助君继续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