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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作画,时常能听到轻盈的笑声,甚至仿佛能闻得到幽幽女儿家的清香。 每次参加这等文会,说白了就是大型相亲宴,未婚男女能在长辈们的看护下相看一二。 似眼下这等场合,时修远每每都是风云人物,女孩子们聚在一起,鲜少有不谈论他的,今日谈资更多,一提起时修远最近倒霉的被硬扣脑袋上的那门亲事,一群女孩子比他自己都更义愤填膺。 “依依,那个傅香香是哪里冒出来的?出身哪一家?在哪家书院求学?相貌如何?怎就敢同时公子订婚?” “就是,若是哪位郡主公主,世家千金也还罢了,区区一县令之女,想染指时公子,我谢玲第一个不肯答应!” “她今日肯定参加文会,等下咱们好好羞一羞她,好让她知道天高地厚,老老实实知难而退,放时公子自由。” “依依,你最擅琴,等下便约战,让她瞧瞧咱们平日里都做什么消遣,她那等人,若真嫁给时公子,不要说夫唱妇随,为公子cao持后宅,主理家务,恐怕连让公子在同僚面前不丢脸都做不到。” 林依依连连摇头:“不成,不成。” 她学琴十年,可不是要同哪个姑娘斗气分胜负,真那般做,未免太丢人。 “哎,依依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以后容易被人欺负…” “咳,老时,你真是造孽。” 邹词小心翼翼地躲着几个姑娘,伸手搭着时修远的肩膀偷偷从侧面溜走,若是让小姐们看到他们在附近偷听,热闹可就真大了。 “看来你这位小未婚妻的日子不好过,现在怕是没人搭理,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伤心。” 邹词摇头晃脑,一脸怜惜。 “人家也是二八佳人,怎就这么想不开看上老时你,哎,可怜,可叹!” 他这会儿到是忘了,自己不久之前才见那位夏世子护送佳人回来时,倍感惊骇的模样。 第五百二十九章 故事 邹词到也没忘。 他这人就是有点粗枝大叶,脑子里不想事。 因家中有个比他小十五岁的meimei,今年才五岁不到,一丁点大,粉雕玉琢,邹词疼妹子入骨,连带着对外头的女孩儿也多了几分怜爱之心。 他对傅香香的印象当然不好。 京城里这些贵公子,就没几个人会对她有好印象。 都是差不多的家庭出身,从小到大哪里能没经历过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这帮公子哥,少有那等见到姑娘走不动道的傻白甜。 傅香香谋算时修远,还谋算成功,在众人心中那就是个狡猾的狐狸精,满肚子心眼。 可印象不好归不好,眼看人家一小姑娘,千里迢迢入京,人生地不熟,还要被京城这些千金小姐们欺负,他也看不过眼。 “现在这些小姑娘们,真是个顶个的不得了,不对,要我说,都是老时你害人,你说说,你长那么好作甚!” 时修远:“…” “人家傅姑娘肯定是被姑娘们排斥,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抹眼泪,为了什么?全是因为你!你个害人精。” 邹词正说话,忽然闻到一股特别霸道的香气。 他登时精神起来,三步两步扒拉上墙头,向墙内张望。 时修远一怔:“邹词!” “哎哟!” 迎面一飞石,砸得邹词骨碌碌滚落到草丛中,捂着眼睛爬起来,脑子里还回放刚才看到的画面。 傅家姑娘正手持汤勺搅拌一锅鲜红的鱼汤。 锅边贴了一圈金灿灿的饼子。 原来这就是躲在角落里抹眼泪的傅姑娘? “鱼汤怎么那般红?那般鲜亮?又是那么香!” 纷杂的念头一闪而逝,邹词吞了口口水,又要往墙头上扒,却让反应过来的时修远一把按住肩膀,死死钉在地上。 “别闹!” 邹词呜了声,也知道这不合适。 但是,但是。… 浓郁的香气隔着墙头,轻飘飘地钻入他的鼻子,他怀疑这锅汤是拿香醇的美酒熬出来,他一闻就醉,再也想不起旁的。 想吃,特别想吃! 就隔着一堵墙,好像有个小孩儿吃得满嘴流油,还有个小姑娘吃得一脸餍足,甚至都舔上了手指头。 就他吃不着! 邹词猛回头盯着时修远:“等下我要英雄救美,你可不要跟我抢,是你说的,傅姑娘不是你心目中的妻子人选,呵,你不就是长得好,我就不信了,我邹词也是相貌堂堂,论容貌是比你差一点有限,论前程。…好吧,也比你差一点,只差一点,但是我心诚,我娶了人家,把她供起来!” 时修远嘴角略一抽搐,知道这厮又发病呢。 他们两个本来关系一般,也就是点头交,只是一年多前,邹词这厮为了城南陈三姐的那一碗阳春面,差点找官媒去说亲,他两个哥哥在后头追,招呼时修远拦一下。 时修远这一阻拦,到给自己阻拦出一段孽缘,从此和邹词是越走越近,现在已经成了难得的好友。 他这一年下来,发病也发过几次,好在疯就是在自己人面前疯一疯,没真正疯到人家姑娘面前去。 如果他哪一次当真在外头胡咧咧,估计他父亲真能押着他去提亲。 时修远小小地吸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叹了声。 所谓民以食为天,谁也不知道,其实被人们夸赞为芝兰玉树的时公子,对各类美食实在没多少抵抗力。 邹词爱吃,时修远能认认真真同他交朋友,同进同出这么长时间,其中一点很重要——邹词永远能找出这座京城里最好吃的东西。 他不光鼻子和舌头特别管用,还有好运道,更是和时修远的口味差不太多。 风悠悠地吹,香气弥漫,时修远狠狠心拖着邹词大跨步地离开。 兰苑里气氛正浓。 孙公子正作唬。 王公子和蒋公子在下棋。 更多人吟诗作文,曲水流觞。 邹词一瞧见这些热闹,到把不能享用美食的那点郁闷暂时抛却,躲在一边看笑话:“你瞧瞧,韦举人又显摆他那一丁点的诗才,都比不上我五岁妹子作诗作得更有灵气,除了糊弄勉强识几个字的小姐也还罢了,居然敢在这一溜名门公子,进士探花面前显摆个没完,可见也是没见识的糊涂人。” 戚明刚过来,就听邹词说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人人都说我戚明嘴巴毒,你邹词是憨人,真该让大家伙听听,你这私底下都怎么编排人家。” “君子慎独。” 戚正忽然来了一句。 邹词也不以为意,目光流转,一下子想起件事,立时特别殷勤地凑过去给两位公子扫去石墩上的浮尘,请二位落座。 “你家表妹芳龄几何?你看看我怎么样,够不够格做你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