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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玩桌游。 笔记本是李易的,任衍前不久给段吹雨推荐了一款逃生类的恐怖游戏,全英文版的,游戏里的语音提示和剧情对话比较日常化,发音接近纯正的牛津英语,可以用来练习听力和语感。 最新奇的是这款逃生游戏的每一个关卡都有一道数理化的选择题,题干也是英文,答对了额外赠送一次复活的机会,答错了失去身体的某个部位。 也不知道任衍上哪找的这么变态的游戏。 他打开电脑在steam上下载了游戏,等待下载的空当,物理课代表走过来收这一周的错题集。 段吹雨一摸书包才发现自己把错题集落家里了。 明天是周六,今天不交,就要等到下礼拜一,按物理老师那个冷血无情的性格,没有按时交错题集,势必会让段吹雨再重摘五十道错题。 段吹雨想想就一阵嫌恶,对物理课代表说:“我等会儿交。” 段吹雨给任衍发求救信息。 口欠:在吗?回家了吗? 句号批发商:? 段吹雨嫌弃任衍这人冷漠,总爱发标点符号,他心底啧了一声,打字的时候却跟小嘴抹了蜜似的。 口欠:任衍哥哥,帮帮忙 口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错题集? 口欠:在我屋里,一本蓝色的软面抄 句号批发商:你屋里? 口欠:嗯,你找一下,应该在桌上,我昨天半夜写的,写完忘塞书包里了 句号批发商:我让你哥给你送。 口欠:? 口欠:我哥还在家啊? 句号批发商:嗯。 口欠:不是,我先找的你啊。 口欠:[凝视] 言外之意,干嘛要找我哥,你送一下会死啊。 那边过了三分钟才回的消息,段吹雨这边游戏也下载得差不多了。 句号批发商:[图片] 任衍给段吹雨发了张照片,拍的是他卧室门上的一块狼爪形状的木牌。 上面刻了几个字:内有恶狼,闲人勿进。 段吹雨猝不及防被自己这块挂牌给雷到了,扑面而来的中二气息。 这块牌子已经挂了很多年了,上面的字也是段吹雨自己刻的,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跟家里人关系疏离,除段习风以外谁都不亲近。 转眼多年,木牌留到了现在,他禁止别人踏入他房间的习惯也保留到了现在。 任衍知道段吹雨从不让人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连赵阿姨也不会随便进屋打扫,就怕越了雷池。 任衍知趣得有些无趣,段吹雨打字回复:恶狼现在在学校晚自习呢。 句号批发商:万一回来了咬我怎么办? 任衍就是有这个神奇的技能,说的话稍微有点不正经,就能逗笑段吹雨。 段吹雨嗤笑一声,回道:你可以报警。 句号批发商:。 口欠:哥哥啊哥哥 口欠:赶紧帮恶狼送一下错题集 口欠:不然恶狼下礼拜就变成了废狼了 句号批发商:…… 口欠:我在阶梯教室,博涵楼五楼,就我们班级在的那一栋楼。 任衍放下手机正要打开段吹雨的卧室门,就听身后响起段习风的声音:“阿衍你干嘛呢?” 段习风急忙走过来拉住他:“这小混蛋的房间你可别随便进啊,他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到时候又得发脾气。” “他让我进的。”任衍说,“我帮他拿一下错题集。” “太阳打北边出来了?”段习风纳罕道,“那你进去拿吧,我去洗澡了。” “嗯。” 段吹雨的房间虽然平时无人打扫,但很干净。 不过只能算干净,称不上整洁。 桌面一尘不染,衣服却堆满了一沙发,被子也没叠,整个房间只有课桌上的物品是排列有序的。 房间风格很符合这个年纪的男生,不羁又粗野。 任衍发现墙角的地毯上还矗立着一个外形复杂的乐高,拼了一半。 房间里飘散着浅淡的薄荷香气,是平时段吹雨校服上的味道,很淡,很清新。 任衍看着这满屋的狼藉,忍住想给段吹雨打扫房间的冲动,走到课桌前扫了两眼。 桌上并没有看到错题集,任衍眼神一转,余光瞥到了躺在飘窗上的一本软面抄。窗外晚霞漫卷,昏黄的夕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在本子上,泛着金光。 任衍弯腰拿起那本软面抄。 手心传来一阵暖意,夕阳晒得本子暖呼呼。 * 任衍赶来学校的间隙里,段吹雨坐在后排玩游戏,李易写完作业也黏糊到他身边,旁观他打游戏。 两人一人戴了一只耳机,不时被游戏里的恐怖情节吓得心惊rou跳。 眼下已经下课,李易吓得摘下耳机,骂骂咧咧:“卧槽这什么瘠薄玩意儿!” 段吹雨其实也不经吓,虽然平时傲得像个小霸王,但对鬼神什么的多少还是有点怵。 尤其是这游戏里的NPC动辄就吱哇乱叫,恐怖氛围陡然加深,耳膜也被吵得很疼。 段吹雨硬着头皮继续,李易依偎在他肩膀上围观。 逃生到后期,关卡越来越难,NPC也越来越没个人样,又丑又辣眼睛。 段吹雨戴着耳机,仔细听通关规则,诡异的背景音乐悠然响起,他身后升起一股凉意,后颈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段吹雨一手移动鼠标,一手cao纵键盘,电脑里的角色按照地图路线疯狂逃窜,身后已经传来逐步逼近的脚步声。 段吹雨知道丑东西要出现了。 这回能有多丑呢? 就在这时,转角遇到爱。 段吹雨迎面撞上了丑东西,而后四面八方的丑东西跟涨潮似的涌了出来,把他围裹住。 段吹雨“cao”了一声,眼睛一闭,松开鼠标,飞快抓住了旁边人的胳膊。 这回他是真被吓到了。 段吹雨抓着那人的胳膊,闭着眼睛睫毛都在轻轻颤动。 他听到一声短促的低笑,而后便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等等。 他旁边的不是李易? 段吹雨陡然睁开眼睛,眸光往上一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庞。 任衍眼底带着极淡的笑意,眉梢眼角沾着点玩味儿的意思,稍纵即逝。 段吹雨猛地松开手,尴尬地别开脸。 任衍瞥见他的耳朵尖一点点、缓慢地浮上一层淡淡的红。 电脑上的角色已经被丑东西咬得尸骨无存,段吹雨看着电脑屏幕上血呼啦差一片,恶心得有点反胃,下意识偏过头。 “怕啊?”任衍把错题集搁在桌上,低声问了句。 段吹雨含糊地“唔”了声,很坦率:“这狗东西把我恶心得够呛。” 任衍低笑一声,弯腰看了看电脑屏幕,问:“已经玩到这个关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