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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骤而下! 漫天剑雨,足以将擅闯者射成筛子! 早有准备的花雨霁挥手立下三重结界,剑雨倾盆,气贯长虹,紧紧刹那便击穿了两层结界。 望着剩余的四层结界,再看向及时补救的白云阔,花雨霁十分欣慰。 白云阔也正好回头看他,那双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有些暗红的眸子,隐藏了千言万语,极是复杂。 不等花雨霁开口问个所以然,白云阔弯弓射出一箭,利箭上空,一为二,二为四,短短须臾之间,成百上千的剑影冲出结界,正面迎上剑雨! 狂风怒卷残云,山巅震撼!百里之内,飞禽走兽无不惊遁,孤魂游鬼无不丧魄! 花雨霁倒吸一口凉气,他几乎觉得白云阔那股气是朝他来的,那上千真元箭也是朝他射的。 口怕口怕,亏得他有先见之明装失忆,不然真和白云阔打将起来,人家头顶主角光环,自己哪怕飞升成仙了也得被秒成渣! 花雨霁对自己的演技十分有自信,所以白云阔应该对他失忆之事深信不疑,之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可能对于白云阔来说,杀死一个失忆的人没有成就感。 他虽然杀的痛快了,但对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就不存在忏悔和痛苦,杀的不带劲。 花雨霁是这么以为的,所以这失忆还得继续下去。 剑阵被击退,发出愤怒的嘶鸣,终年积雪飞扬上空,遮天蔽日! 白云阔阔出一道真元,将那百尺高的雪墙切成两半。雪层坍塌溃散,却并未落地,而是由风卷起在空中凝聚成人型,没有眼耳口鼻,只是一个人体轮廓。它朝前迈近两步,发出悦耳的人声:“剑修?难怪力道如此猛烈阴狠……咦,居然还生了心魔。” 白云阔目光阴冷。 雪人的笑声如银铃清脆:“有意思,就让本剑魂来看看你的心魔因何而生吧!” 雪人在瞬间散成雪雾,看似没有任何攻击力,但白云阔谨慎起见本能想躲,不料脚下莫名生了根,他好似被什么东西封住了神魂,限制了自由,一动不能动。 他试着运转真元强行冲破禁制,可那股力道霸道凶狠,犹如崩塌的高山死死压着他这只渺小的蝼蚁。 寸步难行! 寒风凛冽,鹅毛大雪遮挡住视野,眼前尽是白花花的一片。碎裂的冰碴打在脸上,暴露在外的皮肤阴凉刺痛。 等到那怒雪渐渐平息,白云阔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没有天锁剑阵,没有苍云山顶。 他站在一处幽静的院子里,院中种满了牡丹花,姹紫嫣红芳香四溢。 院中的竹屋面积很大,有东西厢房,还有一间□□;在竹屋中庭的位置有一处荷塘,里面栽种着四季常开的莲花,还养育着两条活了千年的锦鲤,据说吃了它们的头有助增长修为,提升神识。花雨霁不止一次想把它们架锅炖了,每次都是破军长老及时虎口夺鱼,那两条千年锦鲤别提多心酸了,整天活的提心吊胆。 这里正是花雨霁在云顶之巅的住处——破军长老的火离宫。 这里是昆仑山云顶之巅! 白云阔站在院子中央,茫然的望着眼前一切。他反复再三的告诫自己,所见一切都是幻觉,他应该在苍云山,在对抗天锁剑阵。 他闭上眼睛默念清心经,试图以神识强行冲破幻术。 可突然传来的呼唤声让他心中一乱,不得不睁开眼睛,只见花雨霁从竹屋内跑出来,他一身月白色绣清荷的锦衣,清丽绝俗,墨发披肩,容颜如玉;他脚步轻快,神情亢奋,一双风眸中幻着粼粼波光,动人心魄。 白云阔背的滚瓜烂熟的清心经当场卡壳,面对花雨霁笔直跑来的身影,他几乎忘了躲,就这么和花雨霁撞到一起。 白云阔怔了怔,回头看向从他身上穿行而过的花雨霁,以及远处款款走来,一脸郁闷的破军长老。 “师父。”花雨霁兴高采烈的凑到破军长老身边,伸手戳了戳他怀里抱着孩子的脸蛋,“这就是掌教新鲜出炉的关门弟子吗?” “没错,这就是咱们云顶之巅未来的掌教。” “好弱的一个奶娃娃。” “诶,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呼风唤雨的,这孩子资质上佳,未来无可限量啊!” “掌教座下没有弟子就算了,一旦有弟子,那便是首选的下一任掌教继承人,其他长老的弟子全部靠边站?”花雨霁笑的有些恶劣,“尊者之位,有能者居之,像凡尘皇家那样顺位继承,若子孙才华横溢也就罢了,若遇上个扶不起的阿斗……一个国家的衰亡,和君主的无能有很大的关系。” “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呐?这是掌教亲传弟子,云顶之巅的接班人,你放尊重点。来来来,你师弟交给你照顾,为师要下山一趟,少则三天,多则一年。” “干嘛给我啊?”花雨霁直往后撤,“谁的徒弟谁管去!” 白云阔看着花雨霁,又看向在破军长老怀里一动不动的自己。遥想当年他才三岁,时至今日,有关儿时的记忆变得极为模糊。 只知道,他是跟在花雨霁身边长大的,一过就是一百多年,比起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尊,他最亲近的人只有花雨霁一个。 “小花花听话,掌教政务繁忙哪有空带小孩,硬塞给我了,可为师也有事要忙啊!天明剑宗的焚香果熟了,为师惦记那口足足三年,这回说什么也得吃到!乖徒儿,你就帮帮为师的忙,这小家伙特别好带,让他吃饱喝足就不用管了,乖哈!”破军长老胡撸一下花雨霁的头,乐颠颠的跑了。 唯恐失手把掌教大弟子摔成智障的花雨霁只好勉为其难的抱紧。 他眼中的嫌弃丝毫不像假的,那厌恶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仇敌。 ——我只恨当年你入师门之时,没有一把掐死你。 白云阔心中一闷,他自然是知道花雨霁有多厌恶自己。可知道是一回事,确实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胸膛内空落落的,好像被挖空了五脏,掏干了六腑,只剩下一具鲜血淋漓的空壳。 白云阔看着看着,突然,他发现花雨霁笑了。 方才还一副阴阳怪气愤愤不平的德性,在破军长老离开之后,他居然欣喜若狂的笑了。 这变脸变得这么快,白云阔莫名其妙的看着抽风似的花雨霁。 花雨霁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他将孩子放到地上,掸了掸孩子肩膀未曾沾染的灰尘,笑着说:“小云阔,终于见到你了。” ☆、第 14 章 白云阔怔鄂。 难道花雨霁很早之前就知道他? 对于自己来说,这是和花雨霁的初次见面,但对于花雨霁来说则不然? 白云阔以为花雨霁已经足够奇怪了,却不曾想他更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