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策】为虎作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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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神亭岭,白雪皑皑。 太史慈只身一人上岭,他身着厚重的裘衣,头戴裘帽,背着箭筒,一步一步走在林间。雪白的树林里安静的很,只有偶尔几声鸟啼。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只有脚陷进雪里“沙沙”的声音。在呼出一口气都会化成白烟的寒冬时节里,动物们似乎都匿迹了。太史慈行了半天路,时近晌午,什么活物都没碰着,索性找了个地方歇息下来,拿出冻得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出来填填肚子。 嚼着干粮,太史慈有些愁闷地望天。今年的冬天不同以往,暴雪成灾。许多屋子都不堪积雪重负倒坍了,不少人流落街头,同时因为寒冷而害病、冻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太史慈的屋子幸运的挺过来了,可是太史慈的母亲却病倒了。家中生活本就拮据,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不过在东莱,太史慈的仁厚孝顺和和武艺高强是出了名的。有人给他出主意,说是邻县神亭岭一带有猛虎出没,官府悬赏能除虎之人,若是凭他的本事肯定能做到。而且赏金丰厚,若领了赏金,不仅能给母亲抓药疗病,还能救济村里的难民。太史慈决定一试,于是托人照顾好母亲,自己收拾行囊上路。又冒了几夜风雪,才赶到神亭岭山脚下,可如今又不知要多久才能猎得猛虎归,家中的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所幸今日风停,太阳明亮,天空蓝得澄澈,几丝淡淡的云浮在天际。山里一片晶莹的世界,雾凇沆砀,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冰凌和纯白的雪。听山脚村里的人说,这座山富有灵性,山内多猛兽珍禽,说不定有的都已经修炼成精了,平日里官府都是封山的,不过据说还是能时不时还能看见有人在山上活动,不知是动物化成的人形,还是丧命虎口的伥鬼。这次因为需要开辟一条官道过岭,所以才有了猎虎的悬赏令。几个村民得知太史慈是来除虎的,特意过来给了他些干粮,好好的叮嘱了他一番,请求他一定要为民除害。 太史慈用指头摸摸冻的通红的鼻尖,看着口中呼出的热气打着卷变成白雾升腾到空中。照理说,经历了连续几天的暴风雪,好不容易今天放晴,不少动物会出来觅食才对,可从他上山起就什么会跑的都没见到着,反而有时还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可是周围又什么都没有。 不是真的都成精了吧……太史慈狐疑的看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是我的错觉吧。太史慈摇头挥去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老虎的踪迹。 把剩下的干粮收好,太史慈起身拍掉身上的碎屑,准备再次寻找。就在起身一瞬,太史慈忽然眼前一亮,发现前方不远处就有一行动物的脚印。太史慈走近蹲下来仔细观察,看形状应该是老虎没错,而且看大小和深度,还是年轻的幼虎。脚印还很新,看上去刚印上没多久。那只老虎应该还在附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史慈屏息细听,却没有听见动物踏雪的声音,难道走远了?史慈决定循着脚印去找。以防万一,太史慈取下背后的长弓,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前进。 “沙沙”“沙沙”,树林里的矮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太史慈背后一僵,即刻把自己隐匿在树后,眼睛紧盯着那片矮灌木丛,难道那老虎在这里边吗?太史慈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撘在弦上,慢慢把弦拉满。拉弦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响亮。那“沙沙”的声音似乎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下来,静的太史慈只听到自己兴奋和紧张的心跳声。太史慈咽了口唾沫,向外迈出一步,箭头对准灌木丛,冻僵的指头显得不太灵活。“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噌”,那家伙突然冲了出来,太史慈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原来不过是一只雪兔。手一松,箭斜斜的射到树干上。兔子受了惊吓,一下子跑没了影。可惜只是虚惊一场,太史慈只好把箭拔回装回箭筒,低头继续循着脚印。但是走着走着脚印却突然奇怪的消失了。怎么回事? 正纳闷,太史慈的脑后被重重一击。噫!疼!脖子一凉,是有雪的碎块掉进脖子里了。原来他刚刚是被一个雪球击中了,可是哪来的雪球?太史慈竖起耳朵,听到又一个雪球向他飞来的声音,脑袋一偏避过了袭击。循着雪球飞来的方向望去,太史慈惊讶的发现后面大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个少年,手里还抛着第三个雪球,似乎又要准备砸他。“你是什么人?”太史慈问他。那少年笑了一声,没有作答,反而把手中的雪球往太史慈脑袋丢去。太史慈只得侧身避过。 眨眼间,那少年已从树上下来了,动作轻盈,甚至连枝丫上的雪都没震落。那少年凑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他,圆圆的眼睛有点像猫眼:“喂,你是什么人?上山做什么?”被少年看的不好意思,太史慈如实回答:“吾乃东莱太史慈,特来神亭岭猎虎,为民除害。”“哦,这么说你是来打老虎的?”“正是。”少年的声音有点讶异,让太史慈有点自豪。“你要打的老虎是不是这么大的?这样的?”少年用手比划着,正好符合官府的描述。太史慈点点头,赶忙向少年询问老虎的去向。不料那少年两手一叉,头一昂,说:“你独自一人上山,胆量很大嘛,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上山猎虎的呢。山上很危险的,天黑了的话就凶多吉少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啧,被一个小孩子瞧不起了,太史慈微微不悦:“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倒是你一个小孩子家,一个人在山上,也不怕让狼叼了去。” “喂,我才不是小孩子!”少年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正经的看着太史慈:“我也是上山来打老虎的。”……这么小也来猎虎吗?在太史慈看来他不过才不过弱冠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官府会连这样的孩子都征用。太史慈估计这是附近猎户的孩子逞强跑了出来,但又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林子里走。于是跟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合作一起猎虎怎么样?”这样太史慈既可以多个帮手,又可以保护这个少年。少年听了这意见似乎有些兴奋,又有些犹豫。太史慈心想果然是个孩子,估计老虎都没见过吧。太史慈的表情暴露了他的想法。少年撅起嘴,往太史慈胸上锤了一拳:“不要小瞧我!我要是怕我就不叫孙策!”就这样,太史慈知道了眼前的少年名叫孙策。 两人一同走在林间,孙策走在前,太史慈走在后。孙策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对周围很熟悉,他在太史慈周围跑来跑去,总在太史慈以为他不见的时候又突然跑出来。太史慈默默的打量着孙策,他一身干练的朱红色衣裳,精瘦身材。却赤手空拳,什么包袱、武器都没带。头上倒是戴了一个精巧的虎皮帽,帽子上还有一对圆圆的毛茸茸的老虎耳朵,太史慈心想孙策一定有个心灵手巧的娘亲才能做出这样精致的帽子。那老虎耳朵就跟真的一样,沾着一点湿湿的雪的碎末,戴在他头上让人觉得无比和贴。而且,孙策长的也很好看……感觉到太史慈打量的视线,孙策停下来,一对猫眼转过来也看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太史慈赶紧移开视线,眼神低低的又绕回去看孙策。孙策倒也不在意,咧嘴一笑露出两只虎牙,又跑没影了。真像只小猫呐,太史慈想。 真是奇怪,已经过了晌午,除了刚刚遇到的兔子,太史慈就再没看见着其他动物。正想着,太史慈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喉音。一只饿狼目露凶光的横在两人面前。那狼盯着太史慈咧嘴,口水都流出来了。太史慈把孙策护在身后,看了周围,并没有狼群,庆幸这只是只落单的饿狼。太史慈摸上背后的短戟,准备跟狼对抗。但那狼好像突然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毫无预兆地夹起尾巴,悻悻地走掉了,留下太史慈莫名其妙。转过来看身后的孙策,孙策像是出来郊游的来了,双手叠在脑后,嘴里叼着根麦草,好像完全没有经历一场危机的样子。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他身后的孙策对着狼呲了一下牙,便把那狼吓走了。然而经历了这一次,太史慈更加觉得不能放着孙策不管。“孙策,你最好还是跟着我,不然你不见了,我都不会发现。”孙策撇嘴,倒也乖乖的跟着他一起走。 两人一起走,气氛有了些尴尬。太史慈挠了挠脸颊,问旁边的孙策:“呃,话说你爹呢,你爹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深山上?”“我爹……”孙策慢下步子,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爹不小心掉进猎人的陷阱里,被乱箭射死了……”没想到随便一问就勾起别人的伤心事,太史慈觉得更加窘迫了,想要安慰一下他,嘴却笨得要死。“对不起,我、我……”“没关系。”孙策抓起太史慈的手,太史慈乖地乖闭上了嘴。太史慈也知道年幼丧父的痛苦滋味,被孙策牵着手,反倒像他被安慰了。 “咕……”突兀的声音从孙策肚子里传来的,声音之大让太史慈都听到了。 “你饿了吗?” 太史慈问,孙策只是把头撇向一边。“给。”太史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干粮递给孙策。孙策好奇的接过,试探的咬了一口,又把它塞回给了太史慈。“这什么呀,硬的跟石头一样。”孙策摸摸肚皮,又看了无辜的太史慈:“要是你给我吃就好了。”孙策两手搭在太史慈肩上,又舔了舔虎牙,脸越凑越近,似乎真要咬上来。盯着孙策嘴唇的太史慈脸越来越红,就在孙策鼻尖快贴上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孙策:“啊,饿了的话那我们赶紧打猎吧,刚刚我还看到兔子了呢。要是打到老虎就最好了……”太史慈摸着鼻头,快步往前面走。后面的孙策看着太史慈慌乱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好呀,我们打猎去。” 太史慈急速的走了一段路,回头却发现孙策没跟上来。“孙策,你在哪?”太史慈喊了一句,却没有回音。太史慈赶紧回去寻找。 “太史慈,我在这!”太史慈这才发现孙策掉入一个约两人高的陷阱里,应该是哪个猎人遗留的猎兽的陷阱,所幸里面并没有捕兽夹活其他的机关。孙策人还好好的。只是这个陷阱底下不到几尺方圆,陷阱壁都是疏松的土壤,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一般人掉进去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出来。太史慈从洞口探出头来:“孙策,你没事吧。”孙策摇摇头,难得的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太史慈。太史慈往下探了探身子,伸出了手:“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孙策看见太史慈都探出了半个身子,自己踮高了脚两人的指尖才勉强相碰:“不行,万一我把你也拉下来了怎么办。”“没关系,我把弓插在地里,一手拉着弓,一手拉你上来。就算我掉了下去,那你就踩着我的肩膀爬出去,再找人来救我也行。”“那我出去后我跑掉了怎么办?”“你出去就行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出去,不用管我。” 太史慈又往下探了身子,勾住孙策的手指。“……” “你真是个傻瓜。”像埋怨了一句,孙策往上一跃握紧了太史慈的手,太史慈的身子又往洞里坠了些,似乎要翻下来。太史慈捉紧了孙策的手,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发力把孙策拉了上来。 孙策出来后依旧紧握着太史慈的手不肯放松,看着陷阱出神,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毕竟这孩子的爹就是这么死的,怎么可能不怕呢?不过太史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拍拍他的背,伸出手扫落他帽子上的碎雪块。不过帽子上的耳朵竟然转了转,避开了太史慈的手。“好痒,别碰。”孙策缩了缩脖子,用手搔了搔那对老虎耳朵,姿态像极了猫。太史慈顿时想起了村里人老虎成精的传言,冷汗嗖嗖地往外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孙策斜眼瞥见了他的小动作,突然抓起他的手,“你怎么受伤了,太史慈?”“唔……可能刚刚握弓时不慎被弦划伤的。”“笨蛋。”孙策又骂了一句。 “没关系的,这点小伤。”太史慈以为孙策会松开自己的手,却见孙策把自己的手送到嘴巴跟前,张嘴含住了自己的手指。冻得僵硬麻木的手指,被柔软湿润的舌头包裹起来,混合着温热的血液,越发显得guntang。太史慈的脸“噌”一下红了,整个脸都在发热,脸上的雪碴都被融化了,湿湿的。听说乡下有的妇女会这样给小孩子止血,难道是这样吗,孙策是在为自己止血吗?太史慈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反而被抓得更紧了。更不妙的是他觉得孙策的动作更像是在吮吸他的手指,他甚至能看见孙策红色的舌头在自己指尖滑动。 “唔,好像不流血了。”孙策松开了口。“谢谢……”然而孙策又把太史慈的手指放进嘴里,慢慢舔着,冷不丁咬下一口。“嘶”太史慈倒吸一口凉气,齿痕挺深。孙策咬的不轻不重,虽然流血了,但不会伤到筋骨。孙策眯起眼睛,贪婪的吮吸太史慈的手指,温热的血染红了孙策的嘴唇。带着倒刺的舌头在指间滑动,又痛又痒的,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太史慈心头升起。上山时被盯着的奇怪感觉、突然跑掉的恶狼、会转动的耳朵、还有吮血,孙策,不是人吧……这样的话,前面遇见的故事怪事就都好解释了。孙策突然抬眼看了太史慈,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染血的碎牙,像是挑衅。太史慈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说不定这家伙就是老虎变的,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在愚弄自己。 太史慈感到又愤怒又恐惧。一只手被控制,不能拉弓射箭,而孙策肯定不会满足只舔他一点血的,太史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不定孙策下一口咬的就是他的喉咙。太史慈迅速在脑海里思量对策。这时,孙策松口了。因为手指已经不流血了。孙策捏着他的手腕,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带着点玩味。太史慈忽然明白他才是猎物。除了拼死一搏了,太史慈不知道还能怎样。 太史慈甩开他的手迅速后退。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只见孙策双手伏地,眨眼间就变作了老虎的形态,在太史慈将要抽出背后短戟的瞬间,一个虎扑便将太史慈扑倒在地。两只大虎爪分别制住太史慈的双手。但尖利的指甲好好的收在rou球里,没有伤到太史慈分毫。孙策没有马上咬他,圆眼骨碌碌的转着,跟人形的时候如出一辙。孙策像猫咪一样用鼻子蹭了蹭太史慈的脸,鼻尖冷的太史慈瑟缩,而且yingying的老虎胡须扎在他脸上生疼。 “我很喜欢你,太史慈。”孙策突然开口。“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吃的人。” 孙策虽是幼虎,在体型上已经足以压制太史慈了。太史慈思量着不能硬搏,先拖延时间:“孙策,我刚刚救你一命,你倒好,反咬我一口。”“嘁,刚刚那个陷阱我花些功夫就能出来,何必你救。我还想,要是你也掉下来,我就直接吃了你,顺道给你埋了呢。”虽然是老虎的样子,但太史慈还是看到孙策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 “你要是丈夫,就化为人形我们打个痛快如何。我要是赢了,你就放我走。我要是输了,就任你处置。” “哼,不在话下。”孙策也来了兴趣, 变回了人形,将地上的太史慈拉了起来,摆开阵势:“别想着逃,你也逃不掉。”太史慈自己心里也清楚,但说不定这样,他才更有优势呢。 两人一招一式,就这样对打起来。孙策的体术路子非常原始,却不失力量和灵活,纵太史慈武艺高强,也被见招拆招。两人一时间也不分上下,谁也没能占得上风。太史慈看得出孙策打得非常开心,自己也非常享受和他过招的过程,能与自己交手这么多回合的人实在少见,很少有打的如此酣畅淋漓的机会。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日薄西山,两人尚未分出胜负,不过太史慈的体力不如老虎变的孙策,渐渐落了下风。就在松懈的一霎那,太史慈已被孙策制了在地上。孙策也气喘吁吁,完全一副得胜的神气,把脑袋凑近太史慈的耳边:“你说,我从哪一块开始下口好?”说着,还故意用冰冷的鼻尖去蹭太史慈的脖子,嘴巴微微张开,锋利的虎牙就贴在奔流的动脉上。太史慈不甘心,忽地想到了什么,嘴巴一撅,就往孙策的头顶上的圆耳朵里吹气。无论是狗还是猫,这种立起来的耳朵就是最怕痒了。孙策整个人一哆嗦,无法自抑的偏过头去挠耳朵,太史慈抓住时机,一下子把身上的孙策掀下去。“你好狡猾!”孙策一手捏着耳朵,一边怒骂。“对你这种禽兽,我也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吧。”太史慈说着,觉得孙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可爱。孙策又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太史慈摆出应对的架势,谁知孙策只是虚晃一下,一脚踢太史慈旁边的树干上,将树枝上的积雪全部震落下来。对于这种情况,常年住在森林里的孙策当然是占了上风。趁着太史慈被雪迷了眼,孙策又一次夺回了主动权。 “这回你可没得跑了。”孙策骑在太史慈身上,再不给太史慈反击的机会。天色阴暗,太史慈看见身上的人眼睛散发出幽幽的绿光,急得直冒汗。孙策手快从太史慈背后抽出他的短戟,就朝他的脖子刺去。太史慈情急之下,伸手就扯下了孙策头上的虎皮帽。应是于事无补了,太史慈闭上眼,却没有任何动静。太史慈试探的半睁开,看见孙策握着短戟停在自己脖子上一寸的距离,看着他,只是笑,黑色的发丝四散在肩头,脑袋上仍旧有两个圆圆的老虎耳朵。勉强还能看到孙策背后洋洋得意摇动的黄黑相间的老虎尾巴。真的是老虎变的……“你输了。”孙策把短戟一收,从太史慈身上下来,也把他从雪地里拉了起来。“不过我让你走。” 孙策看到太史慈仍揪着自己的虎皮帽,便说:“那帽子就给你吧,应该能换个好价钱。” “……”太史慈不明所以。“之前是有上山的人看见过我,但我从来就没吃过谁。你就跟官府说,这里没有老虎。” 太史慈拂去帽子上的雪,还给孙策:“……我担心的不是怎么跟官府交代。而是这里不久就要开辟一条官道,你要怎么办。”“嗯……”孙策耸了耸肩:“山上也没啥吃的,我也不想在山上呆了。我还是下山找几个人吃吃吧。随便逮着一个吃了就找个地方暖和地过个冬。”孙策说完,果然看到太史慈的脸色变得紧张。“要不你等我吧,让我回趟家。六十日后,我回来让你吃掉。不要去吃村民了。”“噢,这可是你说的。”“放心吧,我不会违约的,六十日晌午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样的话,我会等你的。”见孙策如此简单就相信自己,倒是太史慈自己有点不放心了:“你不怕我不回来了吗?”孙策凝视太史慈:“我相信你啊,只不过等那么久,我怕早就饿死了。”太史慈露出为难的表情。“放心吧,我又不是只吃人,再说,又不是每个人我都想吃。” 太史慈临走之前,“给你。”孙策又把帽子塞回太史慈怀里:“作为交换,你的短戟我就收下了。”太史慈默默收好帽子,说了句:“我不会换掉它的。” 孙策目送太史慈下山,直到再看不见他的影子了,往后一倒,直接躺在雪地上,百无聊赖的画着“大”字。一只洁白的雪狐从矮灌木林里走出,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孙策。走到孙策身前,已化为一个披着白裘的温润少年。“伯符,你看起来很开心。发生了什么?”“公瑾,你明明都看到了还问我。”“真稀奇啊,你是在害羞吗?”孙策揪住周瑜的裤脚晃:“公瑾,你说,把人吃了的话,人的会变成你忠心耿耿的伥鬼吗?”周瑜蹲下来戳他额头:“你吃一个不就知道了嘛。” “那好呀。”孙策一个弓腰从雪地上翻身起来:“六十日的约定,如果他不来,我们就下山吧。不过……” 他肯定会回来的。 因为,我已经吃了他的心了。 “那个……走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你说吧。” “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不可以。你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最后还是摸了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