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聚会快到尾声，耳机女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到停车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林夫人拜托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她看着车前站着的管家，忍不住往车里偷偷瞄两眼，“还有同事们的手机……”

    管家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除了五万现金，还有十几个手机，他递给眼前的女人，小声地说：“今天的事情，请不要让大家外传，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也是在法律边缘……您懂的。这是你做成的钱。”

    耳机女狠狠点点头，拿了东西便立刻回去。

    林友璇还在车里看着摄像头下的沈知秀，看到耳机女离开了，便对管家说道：“把车开出去吧，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管家点点头，立刻坐上驾驶位。

    包厢的同事们，在激情过后，看着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沈知秀，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耳机女把手机还给大家后，都迅速离开了。

    只有那个为沈知秀说话的女生留了下来，帮沙发上的女人穿好衣服，心里五味杂陈。

    她戳了戳沈知秀，迟疑地说：“你还好吗？”她等了很久，沈知秀没回答，自顾自继续说，“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一直很羡慕你……

    沈知秀眼睛动了动，她醒着，但实在太累了，而且面对这位一直关照自己的同事，实在不知道回答什么。

    “其实我高中就认识你了，我在你隔壁班上，你可能不记得了。”她顿了顿，发现沈知秀没有真的昏迷，但也没有戳穿她，“我叫康馨，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康馨一边用卫生纸轻轻地擦拭着沈知秀的下体，一边慢吞吞地说着往事：“那个时候的你，经常被人欺负。那次你书包被丢到走廊上，我正好路过。”

    “那个时候的你也是和现在一样怯生生的，但是也勇敢反抗了，虽然被欺负得更惨了。”康馨吸了吸鼻子，眼底似乎有点泪光，“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沈知秀没有再装睡，她眨眨眼睛，坐起来，拿起湿巾慢慢清理自己的脸，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唾液和jingye。

    “现在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

    冷漠的语气刺进康馨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知秀，停下手里的动作。

    “依附强权才是我这种人的生存之道啊……”沈知秀挺了挺身子，“如果我不这样，下场只会更惨，你以为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人，在这种校园暴力里的结局会是什么？你以为后面他们为什么不欺负我了？”

    康馨看着眼前的人，十分陌生，她依旧不相信沈知秀对现在是满意的，“所以，当时给我勇气反抗校园暴力的你……”

    “我不认识你，也不记得你。”沈知秀打断了康馨的话，“如果我说，我去找过班主任，甚至找过校长，最后的结局也只是被他们jianyin，你觉得我能怎么样呢？”

    看着眼前康馨瞪大的眼睛，沈知秀还是面无表情，也许康馨触动了她最后一丝情绪，她选择告诉她当年的真相。

    “我那个时候，和谁说都没用，那群男生差点把我带到学校背后那片树林里轮jian，我伤了其中一个人才掏出来。但是班主任说，我只需要在他和校长需要我的时候，帮他们解决一下性需求，就会保护我，不然那个被我弄伤的男生父母可不会饶了我……他们最后也确实做到了，我每周末，在大家来学校上晚自习前去校长办公室，让他们……”

    沈知秀想到那些日子，脸上露出麻木的表情。

    “如果我拒绝，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不然我连末流大学都考不上。”

    “而且班主任很温柔，虽然校长很恶心，但至少比那些男同学好。你很幸运，你走出来了，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幸运。”

    “我只能让自己享受那个过程，不断洗脑这是舒服的，这没什么，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哦。”

    康馨看着沈知秀一张一合的嘴唇，失神，当年自己回去哭着求父母，成功转学才逃过一劫，但沈知秀……好像真的没有办法。

    “我和高奇是在地铁站里认识的，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的他对我来说就像救命稻草，毕竟他的身份地位对我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择偶对象了。他家里也挺有钱的，也愿意出高额彩礼娶我，我费了很多口舌才让我父母答应这门婚事……”

    一阵沉默后，康馨开口：“那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被同事们……为什么你包里有那些东西？”

    沈知秀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友璇听着监控里的声音，这是她不了解的沈知秀的过去，可能高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老婆曾经遭受过这些吧。

    她让管家去把沈知秀接出来，看着远远走来的沈知秀，身形在风中摇摇欲坠，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林氏企业是全国最大的企业，涉足很多领域，其中就有药业。林友璇正好负责药业这一块。药厂现在在研究一些床笫之欢相关药物，林友璇便拿到沈知秀身上用了，一开始看来效果的确很好，甚至超乎意料的好。

    她以为沈知秀很快就会情绪崩溃，因为药效过去之后，发现自己竟做了这些事情，一般人都会无法接受。但听到沈知秀和康馨的对话，沈知秀好像十分清醒自己在做什么，所以那个药物的效果现在又有点存疑，但林友璇不知道沈知秀为什么会选择“堕落”，难道她真的享受这个过程？韧劲十足的抖M吗？

    一堆问号在林友璇脑子里，只能等回家问问沈知秀了。

    回到家，沈知秀沐浴过后，发现林友璇还在沙发上坐着，她不耐烦地说一声：“我已经很累了，你还要怎么折磨我呢？”

    林友璇很诧异，沈知秀之前也反抗过自己，但绝不会是这种语气和态度，“所以你现在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已经是这种处境了，废人一个，还要什么态度？还能把我怎样？命都给你？”沈知秀自嘲地笑一声，然后扑在床上躺着，没继续说话。

    床上的人看起来十分冷静，但再碰一下可能就会碎掉，林友璇暂时不想再玩弄她，于是开始自顾自地说话。

    “你很像我一个故人。”床上的人没动，她继续说着，“大学的时候，她是我室友，很清纯，很漂亮，像你一样白，也是弱弱的模样，像一朵小白花，会让人生出保护欲。”

    沈知秀其实认真听着林友璇的话，但还是没有回复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个时候是对方先跟我表白的，我以为这种清纯的小女生，一般来讲都会很害羞，但她那个时候，鼓起勇气跟我告白了。”林友璇陷入回忆，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我没有朋友。不对，我没有什么真朋友，那些接近我的人，都是为了接近我爸，或者单纯喜欢我的钱。所以我在大学的时候，严格保密了我的身份。”

    沈知秀不知道为什么，林友璇要和自己说这些东西，沈知秀想都不用想，林友璇最后肯定被这个女人背叛了，然后开始讨厌这类人，刚好自己撞枪口上，成为了瓮中之鳖。

    还有什么比鳖要听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鳖更憋屈的吗？

    “但是她居然会跟我表白，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恋爱的经历，我看那些男人也觉得很烦，他们都很爱说教，像我爸一样喋喋不休，一股爹味冲天。”

    沈知秀听着林友璇这番言论，觉得还是挺客观的，在床上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但是我……我不可能和女人结婚哎，你知道的，我生出来的孩子会是林氏企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必须有一位业界认可的丈夫，所以家族安排我和胡程基见面，我去了。”

    沈知秀听到这里，开始摸不清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于是我和胡程基见面了，上床了，他很体贴，而且……和男人上床，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沈知秀趴在床上看不清林友璇的神情，但她开始觉得背后一冷，居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发展路线吗？

    “那个女生知道之后，非常崩溃。当时她哭着流泪求我别离开她的时候，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我给她买了一套公寓，给了她很多钱，我希望她在我身后默默支持我……”

    “？？？”沈知秀听到这里，起身看着林友璇，她以为眼前的人是被伤害后才变成现在这样冷酷无情，结果是天生坏种？

    “但她还是离开我了，她先用甜言蜜语哄好我，却趁我去外国出差，偷偷溜走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林友璇看着沈知秀，眼里透出一些狠厉，“你们这种女人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所以你们财阀根本没有心吧，也没有是非对错，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好吗？”沈知秀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脑袋也埋在里面，不想再听林友璇讲话。

    资本家都是没有心的，她现在觉得这句话真是百分百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