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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片冈遇到了一个人。他猛然间发现,其实他还有路可走,上帝没有抛弃他可怜的信徒。 那人在教堂的圣十字下安静的听完了他的抱怨后对他说:“那就去找到可以观赏悲剧的地方,与生俱来的天赋为你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展现真实并不是罪恶。” “即使……前方是地狱?” 那个人像自神国而来的神子,阳光从天窗撒下来,片冈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 他恍惚了片刻。 似乎有谁在嘲讽的说:“这是对其他人的地狱,还是对我的地狱?” 这声音又回荡了几遍,片冈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内心所想——因为这就是他说出口的话。 一遍又一遍,他喃喃自语的质问着自己的心灵。 片冈呆愣的坐在教堂的长椅上,面前是曾试图为他祛除魔鬼的神父尸体。 神父死于吞枪自尽。 看了片刻,片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他人而言的地狱,却是我的天堂啊。] 怀着某种异样的期待,片冈加入了有那个人存在的组织。 这就是他无可救药却足够欢悦的人生起始。 在那一天,他获得了新生。 ……………… “请恕我拒绝回答。”片冈僵冷着脸,精神上竖起了看不见的道道尖刺。先前那种圆滑的配合态度从他身上消失不见了,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种截然不同的表现,让津岛毫不客气的报以笑容。 [正中红心。] “其余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只有这个不行。”片冈说,“我不会出卖我的组织。” 正如我不会出卖我的灵魂。 津岛看了他片刻,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坚不可摧的信念。这信念又和一般的决心之类的很不同,那是只归属于神灵的全心信仰。结合片冈西式的装扮和偶尔的遣词来看,他信仰的应不是本土神明。 [是教徒吧。] 这挺少见,因为日本对本土的文化保护欲很强,每个孩子自出生起,接触的都是传统教育。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想要见到一个狂信的上帝信徒一点都不容易。 [出生在国外,近期才回国吗。看衣着,他的家底似乎也足够丰厚。近藤对他的态度……原来如此,他就是资助了研究所的人。] 所以才会对日本盘根错节的势力半点不了解,陪着近藤和彦闹了几场闹剧,将京都和横滨一起牵涉进了一摊浑水中。 津岛看了一眼太宰治,太宰治正巧也看向了津岛。 很好,他们想的是一样的。 [片冈所属的组织,是国外势力。这次莽撞的来到横滨,是片冈的个人行为。]津岛叹了口气,[委托结束了。] 京都的警方所委托的,是找到一切的根源。三井的委托则是找到根源,并判断会不会威胁到现在京都的名利场。 答案是不会。 现在剩下问题就是那些画,不过这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津岛:“太宰君。” 太宰治:“呀,已经是第四个问题了。” 片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交流,有近藤的满地鲜血为证,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轻轻放过了。 太宰治才不管片冈有没有懂,他伸了个懒腰,“时间拖的太久,要来找中也的人快到了,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的罐子里,封着的是什么?” ……………… 三井小雪捧着脸观察着面前的画轴。 “呐,凉子最近是不是对古董画的关注度太高了点?”她自言自语的问出问题,却也没想要什么答案,因为她对北川一贯是纵容的。 “凉子喜欢就好”是三井小雪对女儿的所有准则。 女仆向三井小雪行礼,“雪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去问过凉子了吗?” “刚才凉子小姐的贴身女仆发现凉子小姐昏倒在了卧室,找医生看过后,医生说凉子小姐的身体状况恶化的很突然,现在必须卧床修养。” “这样啊。”三井小雪抱起画卷向外走去,“你们先准备,我稍后回来。” 女仆刚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帮她拿好手中杂物,三井小雪避开了。 “这是凉子难得的拜托,你就不要和我抢了。”三井小雪走向门口,后面的话音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我能为她做的很少,所以这些仅有的能帮到她的事,我想要亲手完成呀。” 一路到池塘,三井小雪都没有放开过画轴。在将它丢进池水后,三井小雪也没有马上离开。 她静静的望着月色下平静的池塘。 如果北川在,她一定会惊讶。因为三井小雪现在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样子,在这一刻,三井小雪是沉静而温柔的。 “凉子……” [“小雪小雪,茶为什么会苦呢?”] [“因为茶就是这样的。来,凉子,尝尝看,一口气喝完之后,会有甜味哦。”] 因为我们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凉子。 你要好好的活着。 三井小雪将被夜风吹散的头发别到耳后,转眼又是平时的她了。 “回去吧。” “是,雪小姐。” ……………… “我只听近藤君说过一点,罐子里的东西,是突然出现的。” 最后的问题是由片冈来回答的,近藤和彦保持着沉默。 太宰治没追根究底,拔起了匕首丢给中原中也后,他对津岛说道:“剩下的和我们无关,收尾都交给小矮子就好。” “青花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带你回港黑。” “不要,地下刑讯室待起来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踏进那里的大门。”太宰治想了想,认真补充道,“而且我怕疼。” 中原中也盯了他几秒后,伸出手压住帽子,“太宰,这次的事是首领默许的任务,所以我放过你了。下一次再见,我真的会给你三枪。” “森先生吗……我明白了。”太宰治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的瞳孔像漩涡一样幽深,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里面失去了全部的光彩。 “……”中原中也烦躁的转头,“津岛!” 津岛朝中原中也笑,“中也君。” “你们之间究竟算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中原中也顿了顿,还是说完了后半句话,“你是不一样的。” [这家伙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拒绝所有人,心防厚的谁都打不烂。发疯也好,自杀也好,都麻烦的要死。在所有见过的人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他。] [但是……]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条生命力过分旺盛的青花鱼会真正死去。 中原中也看起来有点牙酸,显然是有点受不了自己了。 津岛也没打算说破,他只是给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