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外面风大
第二天一早，林恩侑还没醒，俞向澄就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赶紧起来，我给你说，我奶奶包的饺子绝了！今天一个饺子都不许浪费！” 林恩侑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睛，两只眼睛肿成了三眼皮，又酸又涩。 “向澄，我好难受啊。”林恩侑挂在俞向澄身上撒娇。 俞向澄把人打横抱起来，抱到卫生间洗手台上，然后挤好牙膏，把漱口杯递到嘴边。 林恩侑顺从的漱了漱口，把水吐回口杯里，然后拿起牙刷刷牙，俞向澄则在旁边洗了洗漱口杯，然后把洗脸巾打湿，轻轻擦着她的脸。 “赶紧，一会儿饺子凉了。” 林恩侑洗漱完，又挂在俞向澄身上：“向澄，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俞向澄把人抱去餐桌，夹了个饺子喂她嘴里，对昨天的事绝口不提。 年后就开始各项走亲访友活动了，林恩侑和林桦两个相依为命，没有什么额外的亲戚，但是许家的什么堂表兄弟姐妹们多，今天这家叫，明天那家叫，这种活动林恩侑一向是不参与的，为了躲麻烦，在家里住到初五就回自己学校旁租的房子了，整整忙了三天，才把大创的中期规划弄好，还联系了解昕昀，做了市场调研。解昕昀打趣道：“大过年的还加班，得给你涨工资了。” 春天快来了，风也温柔起来，林恩侑看天气不错，忙完手头的事后，裹了件大衣出去逛。附近的商场也都开门了，她找了家咖啡店，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开始看同学推荐的悬疑小说，为了加强专业课，她甚至下载的是日语原版的。 这边是大学城，学生们都没开学，所以人不是很多，轻缓的音乐，静谧的午后，屏幕上难读的文字，即使有咖啡加持，林恩侑还是开始犯困了，她把一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十多遍，还是没有读懂，正当她准备走的时候，手机响了。 “恩侑你在哪呢？” “我回学校这边了，这两天把我们比赛的报告写了。” “那我去你小区门口接你。” “我在外面呢。” “定位发我。” 不一会儿，俞向澄回复过来一条语音：“20分钟到。” 林恩侑刚出咖啡店的门就接到一个电话，牧马人停在她身边时，电话还没说完。 俞向澄瞪大眼睛看着她，默默掏出手机开始录像，电话结束的时候，俞向澄一脸痴汉相：“你你你你日语说的这么好，怎么没给我说过啊！今晚用日语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林恩侑脸上飞了一抹红，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很久没说了，好多单词都不会了。” 俞向澄激动到不行，发动了车，连自己也没注意，车速比平时要快：“你和谁打电话呢？你们专业的留学生？” 林恩侑摇了摇头：“以前在日本的朋友。” 俞向澄忽然就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张日语纸条。朋友，以前日本的朋友。 “怎么突然开始联系了呢？” 林恩侑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一个等红灯的路口终于开口了：“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姑姑带我去了日本，我在日本认识了一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叫…用中文说应该叫远山未。你也知道，我姑姑特别忙，顾不上我，那时候我年纪小，又不会日语，每天呆在房间里画画，姑姑把我送到幼儿园，但是小朋友们都听不懂我说话，我也听不懂他们说话。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后来我认识了小未，他mama是中国人，他是唯一和我能聊天的小朋友。他带我学日语，陪我玩，拉着我从昏暗的二楼上走了下来。但是后来我要回国了，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兴奋了一个多月，我们约好以后继续联系的。” “就是和你打电话的人？” 俞向澄想起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林恩侑拜托他查了一个日本的区号。 “不是。后来打通了他家的电话，他爸爸接的。”林恩侑语气中出现一丝憎恶，“那个酒鬼，在我回国不久就和小未的mama离婚了，安阿姨带小未走了，后来我找到了当时我们的老师，找了和他一起玩排球的朋友，谁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再也没联系上小未。” 俞向澄一时顿住，安慰了两句：“总会找到的。” 林恩侑笑了笑：“找不到也没办法，我偶尔还会给这几个朋友打电话问一问，以前还期待他能回会看他爸，让那几个朋友有消息了给我说一声，结果他好像一直没回去，现在大家几乎都离开了那里，有的在上大学，有的出去打工，我也不抱希望了。” 俞向澄把车停好，扭过去亲了她一口：“他mama是中国人？你知道具体信息吗？我有个堂舅是公安局的，我可以拜托他查一下。” 林恩侑回亲了一下，“再说吧，我回头问问。” “那你刚才是还在问他的消息吗？” “啊不是，前段时间托他给清如买了个动漫人物的立牌，他说这几天又上新了，问我还要不要。” 牧马人平稳的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下车后，高大的影子贴在另一个人身上：“恩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这样找我？” 林恩侑拍了他一下：“不许说这种话。” 两人在附近吃了个便饭，天色泛黑的时候回到了出租屋，屋里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码的整整齐齐，房间不大，但是很像一个小小的家。 “你刚来打扫过了？” “嗯…年前叫保洁来收拾过，刚才过来大概擦了一下。” 林恩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贤妻良母呀！我舍不得把你让给秦沐了。” 俞向澄一下又一下的亲着她：“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说让就让了，我俩交杯酒都喝过了，现在你后悔了？晚了！”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两人的手机铃声一样，同时掏自己的兜，场面显得很滑稽。 “林恩侑！” 林恩侑接起电话就皱了皱眉：“你干嘛啊，小点声，耳朵要吵聋了。” “你中期报告改了没，蔡老师给我说内容有变动，现在她正联系其他人呢，让我给你说一声。” “什么内容？我前两天都写好了，她现在说要改？！” “反正弄的还挺复杂的，我叫了几个负责人来我家一起改，你看你过来不。” “你家？叔叔阿姨不在吗？会不会不方便啊。” “啊，我爸妈给我娶媳妇买的房子，平时没人过来，挺方便的。” 南临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了出来，一字不落的传到俞向澄耳中。 林恩侑抬头看他，轻轻咬着下唇。 客厅月白色的柔光落着，刚才暧昧纠缠的气息逐渐分离。 “我送你去吧。”俞向澄环住她的腰。 南临那边不知听到没有，匆匆说了句：“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提示音在两人耳边萦绕。 “对不起向澄，我这…这个报告…我得去看看。”林恩侑凑到他唇边低声说。 俞向澄盯住她：“今天晚上必须说日语。” 林恩侑抿住嘴，脸颊绯红，点了点头。 地址发过来了，和他们隔了小半个城，俞向澄开车过去也得四十多分钟，节假日路上又堵，等林恩侑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林恩侑看到南临从小区里出来后就下了车，昏暗的路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们都是同学，我就不上去了，我在附近转转，你快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哈。” 南临玩味的笑了笑：“要不你回吧，大冷天的附近没什么好去处，我一会儿也回家呢，顺路就把她捎回去了。” 俞向澄道：“那我一会儿把你也送一下。” “……” “向澄，外面风大，你别乱跑，小心着凉。我弄完很快就下来了啊！” “可能没那么快，还挺麻烦的。” 俞向澄眨眨眼：“你们慢慢弄就行，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