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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此时走道里没什么人,这就让这些声响显得格外明显。 “你换了这么多号跟我打电话,你老公知道吗?” 郁泊风的步子一顿,愣在了原地。 温卷没有说几句话,大部分的时间好像都是电话那边的人在说,但到后来温卷似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他平时不怎么生气,但真的到了生气的时候他总是在崩溃边缘,他不擅长吵架,也骂不出粗口,所有的情绪压缩在胸口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别再给我打电话,别再找我,你听得懂吗?” 温卷直接挂了电话,自己的喘气声像是砂纸在他的鼓膜上划动,闹得耳朵嗡嗡耳鸣,他忍了半天,把手机扔了出去,又在最后一刻收了力,手机在地上轻轻弹跳了一下,滑出了一段距离。 郁泊风站在楼道口,看着半层之下的温卷,两个人好像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静止。 温卷盯着手机一会儿,突然像xiele气一样,抿着嘴唇去把手机捡起来,确认了一下有没有摔坏——幸好还能用。他看着屏幕上的那条裂缝,还是有点心疼,轻声念了几遍对不起。 突然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头向楼道看去,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手指摸了摸那条消失不了的裂缝。 他和徐恪是大一认识的。 温卷在社团报名表上面签名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了徐恪,套了一件灰色连帽衫,笑起来很爽朗,“你要加入我们社吗?欢迎啊同学!” 温卷跟人相处很慢热,对于自来熟的相处方式有些难以招架,只是红着脸说,“你好。” 徐恪比他高一届,因为人长得好看又没有架子,不仅是在社团里,在学校里也很受欢迎。慢慢温卷发现,徐恪对他和别人有些许不同。他总是来宿舍找温卷,他会拉他去参加社团活动,带他去吃学校后面的小吃店,生病了帮他买早饭,会在他难过的时候揉他的头发,不管何时何地,徐恪好像永远不会错过温卷每一点的的情绪变化。 温卷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又细致的交友方式,却奇异的觉得不那么排斥。 因为徐恪找他找的勤快,那时候同宿舍的边宇又跟温卷走的近,三个人就经常凑在一起,倒也都投机,只是他和徐恪单独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温卷刚出教室门,脸上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转头看到徐恪拎着一罐葡萄味芬达对他笑。 “你怎么来了?” “没事儿不能找你?”徐恪跟他一起往前走,把芬达塞到他手里,“你昨天不是说想喝这个嘛。” 铝罐一按就陷下去一点,松开再弹起,发出轻微的声响,冰镇汽水外面细密的水珠沾了温卷满手,他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夏天的闷热空气好像在这点细微的冰凉里消失殆尽。有个人记得他随口说过想喝的汽水,他心里有种不知名的触动。 徐恪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说有东西要给他看。路灯没那么亮,温卷也就没叫他松手。他记得自己当时盯着被握住的手腕,想,两个男人这样的行为是正常的吗? 边宇是弯的,徐恪是弯的,可温卷从来没有喜欢过男生,这样的相处方式真的是对的吗? 徐恪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山坡。说是山坡,不如说是一个高地,平时来的人也不少,只是现在晚了,四下显得格外空旷。 学校被挡在高地后面,他们眼前是属于这个城市夜晚绵延的灯火,零星璀璨的洒落在黑暗里,夏风裹挟着广玉兰的香味,最终散在这片静谧的夜空里。 温卷看着这片景色出神。 “好看吗?”徐恪低头问他。 “嗯,好看。”温卷喝了一口汽水,葡萄味儿在他嘴里跳跃,让他的心情轻快起来。 然后徐恪掏出口琴,跟他说有东西要送给他。 温卷在夏天的风里,收到了一首。 结束之后,还在发愣的温卷就被抱住了,只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徐恪已经放开了他,轻声说,“生日快乐,卷卷。” 温卷以前试过,换个别的什么人,他大概会是觉得恶心的,但他对于徐恪并没有抵触,只觉得心跳也快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破,但是关系更亲近了一分,虽然这种关系几乎没人察觉,但是温卷很满足。 有几次温卷还没睡醒接到徐恪的电话,徐恪听到他糯糯的鼻音,轻声哄他,“卷卷再睡一会儿。” 他好像就这么放任自己沉溺进去了。 温卷在N市上学,家在另一个小城市。有一年春运徐恪没买到回家的车票,只能先申请住在学校,等有了票再回去。 就在大年夜那天,一家人在等着守岁,温卷收到了徐恪的短信。 温卷看到屏幕上的信息睁大了眼睛,整颗心一下子跃起,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慌乱,只是闷头跟父母说了句下去一趟,抓着钥匙就下了楼。 外面飘着雪,他几乎是一路狂奔,要把雪花甩在身后。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他喊了一声徐恪的名字才堪堪停住,差一点扑进徐恪怀里。他收住了力,徐恪却借势把他报了个满怀,一手按着他的脖子,一手搂住他的腰。 “怎么没穿外套就出来了?”徐恪看着他冻的泛红的鼻尖,摸了摸他的脸,说着就要脱了外套给他穿。 “不用给我。”温卷按住他的手,夜里没什么风,他看到自己的自己说话的时候空气中散开的白气,只觉得身上发热,一点也不冷,“你怎么来了?” “来和卷卷过年啊!”徐恪买到了回家的票,又赶不及回家过年,中途路过干脆就来找他。他的声音好听,这句简单的话夹杂在小区零落的爆竹声里,让温卷觉得格外温暖。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落雪的夜里,小区的路灯下,在零点的烟花里,不知道是谁抱住了谁。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明着说过什么承诺,没有接吻没有zuoai,却在谈一场不为人知的恋爱。 之后徐恪准备直接去车站,温卷本来想送他,但徐恪让他赶紧回家别让他父母担心。温卷点点头,但还是等看着他离开小区,才转身往回走。 然后他看到站在拐角处的温母,手里还拿着他的羽绒服,肩膀上积了薄薄一层雪。 这原本应该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新年之一。 第十三章 温父温母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或者说,他们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