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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川实在不想强人所难,老爷子半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一个多月以来已经进了两回医院,好在人没事。 段景川以前只是听闻过一些生意场上事,还一度以为大大小小的传言都有几许夸张的成分,没想到真有这么既正当又冷酷的手段,和人。 “你能不能试着帮忙联系一下?”段景川如困兽一般挣扎。 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为难眼前这个人,她太心软,还有或许以后,他们还会成为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为难一家人的道理。 “我试试。”喻诗问果然答应了。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让她帮忙联系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谢珵矣面前,究竟有多少分量,或许他和她仅限于花前月下,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也许她是自取其辱。 她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 34. 情理 你比他还在意。 段景川离开之后, 喻诗问拿着手机,在店里来来回回地踱步,转了好几圈, 心里一边斟酌着电话打过去要怎么开口。 先前她还一副清高的口吻, 要跟人家撇清关系明算账, 谁曾想一转眼她就有事相求了。 她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椅子上, 看着手机纠结良久, 忽然一泄气, 趴在了桌面上。 果然还是有点怕他…… 或者说, 是怕他对她所求的事情, 回应得太冷漠。 可是他也说了,有事随时找他。 又过片刻,喻诗问才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最后自动挂线, 既这样,喻诗问就没再拨打过去了。 谢珵矣大概有事在忙, 距离上次因为耳环的事,两人通过一回电话之后, 差不多过去一个星期。 他要务缠身, 忙起来也是没有时间搭理她的。 已经是立夏了,天气晴了许久,又伶伶俐俐地进入雨期, 每次下起雨来伴随雷声隐隐。 喻诗问拿了把剪子修栀子花盆栽的枝叶,她很擅长干这种细致活儿,一边修剪细枝末节,还可以一边神游太虚, 完全不影响她的动作。 没多久,谢珵矣忙完了事情,终于回复了她的电话。 喻诗问一席话打好了腹稿,所以接起来时,那态度恰似酝酿了一个秋的桂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她说:“不好意思,忽然给你电话,不知道会不会妨碍你做事。” 谢珵矣听得仿佛一丝电流从心尖窜至眉梢,却只平淡地应了一声:“不妨碍。” 喻诗问稍等了片刻,发现他只有那么一句便没其他话了,她只好继续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谢珵矣的口吻虽淡,答应时很干脆,“好,什么时间?” 喻诗问有事求人家,自然是态度谦和,事事以他为先,“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谢珵矣一想,说:“我一会儿去接你。” 就这么结束通话,喻诗问原先准备了一肚子腹稿,没想到两句话就搞定了,不过也好,他如此日理万机,恐怕没闲工夫听她扯淡。 谢珵矣是一个半小时之后才到的。 外面下着雨,他进来时,西裤的裤脚溅了几点雨水,也带着一身清新的湿意。 喻诗问探头一望,赶紧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去递给他,再望一眼门外,他的车不知道停在了哪,估计是一路冒着雨过来的。 她问:“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他擦完了手,把毛巾还给她,说:“不了,走吧。” 喻诗问也不耽误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跟花艺老师交代了两句,拿着伞跟人走了。出了门,她撑开伞,谢珵矣顺手接过来,拉住了她步入雨景。 等上了车,他把伞收了,随手就扔在了后座,转过来看了副驾驶的人一会儿,随口问道:“请我吃饭还是喝茶?” 她一般时候不会主动联系他,一旦主动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有事想求他帮忙。 所以他也无需多问,让她自己交代。 喻诗问看了眼腕表,还不到下午6点钟,吃饭太早。 谢珵矣已经有了主意,把车开了出去,似乎奔着某个目的地。 她问:“我们去哪?” 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听他这么说,喻诗问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听人家的安排,也不怕给人卖了,反正已经纠缠了八百个回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实在计较不过来。 她望着窗外,好似在游览被框在了胶片里的一幕幕雨景,看久了花了眼,意识也逐渐涣散,慢慢睡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她正好醒过来,此时的天色半明半昧,正值昼夜交替的那片晌时分。 下了车,面前是一家茶庄,地处郊区,触目便是满园芬芳,满眼绿意。 进了一道正门,绕过一段游廊,这才抵达一间茶室,迎面就是一道屏风,入内便开阔了起来,茶座临着一片风月诗意的院景。 听闻政商两界的人士都喜欢茶,却并非热衷于此道,而是方便他们藏污纳垢。在一片颇有诗意或禅意的悠然光景里,打着算盘交换利益。 一派清净闲雅之中,却是激流暗涌。 听说而已,未知虚实。 喻诗问看他脱去了西装,从容利落地煮好了一壶茶,期间她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唐突,最后一盏茶摆到她的眼前,才让她敛住了心神。 谢珵矣见她心不在焉,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既然是要紧的事,那就直说。” 她立时一抬眼,和他对视一瞬,随即又沉下目光,尽量云淡风轻一些,也如他所言,直截了当:“我有个朋友,他想见你。” 谢珵矣没有立即搭腔,等她继续。 她看向他时,微笑了说:“这个人你见过的,我也跟你提过他,我花店的名字就是他帮忙想的,你还问过呢,他叫段景川。” 谢珵矣对这个人印象只停留在,他曾三次撞见她从这个人的车里下来。 “嗯。”谢珵矣问:“他找我有事?” 一下子点到了题,喻诗问心一定,直接就说:“盛吉的董事长,是他家里的一位长辈。” 她说完以后,紧张地望着他,却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他仍是一贯的平淡,只是略微偏头一想,这才说了句话。 “他托了你的关系找上我,那你们的交情不错。” 喻诗问无心思量他的言外之意,只想到段景川距离成为自己妹夫只差一张证,这样的交情确实不错,于是点了下头,回答道:“还可以。” 谢珵矣轻微地笑:“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