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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已是红扑扑的了,迟钝地对着钟衡傻笑。 “醉了?” “没,”祝深哪肯承认,“给你一棵树。” 钟衡低头一看,祝深夹了一只菜心给他。 钟衡失笑,“嗯,收到了。” 祝深顿时笑了起来,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钟衡你醉了!” “没有。” “我给你夹的不是树,是菜心!” ……他倒还知道? “你一定醉了!” 钟衡无条件顺着他:“行,我醉了,现在你想干什么?” 祝深也是喝高了,不假思索道:“套话!” “问吧。”钟衡说。 祝深猛摇头:“程序不是这样的……你要说你没醉,你要先抵赖,然后我再、再……算了!反正你醉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早就幻想过和我这样生活?” 钟衡看着祝深,看着他灯下迷离扑朔的眼眸,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又看着他晶莹的沾着酒的唇。 其实两人都清楚对方并没有醉成任人宰割的程度,不过只是微醺罢了,可他们却借着这弥漫的酒气,迫不及待地互相通着彼此的心意。 一起喝酒,心无旁骛地聊天,这还是第一次。 “是。”钟衡诚实地从了心。 祝深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家具。” 恍然间,钟衡抬起了头,正对着祝深那双勾人的眸子。 “你又知道了。”钟衡轻叹一声。 这套公寓虽然不像桃源他卧室那间屋子一样收藏着祝深的印记,可他曾在这里每一样家具的不起眼的位置都刻下过祝深的名字。 印记很小,是他拿着尖细刻刀浅浅刻下的,不认真搜寻伸手触摸绝对发现不了。从前他每每想到祝深就在一样家具上刻一笔,四年间,他刻遍了整间房。 那些位置只有他知道在哪里,寻常人一眼望去根本与常无异。 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祝深的名字,这就好像祝深待过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这些年确实太过自欺欺人了。 真难想象,当时他都二十来岁了,还做着十岁小孩儿都不干的事情。 “以后别刻了,”祝深哽声:“我就在你身边,跑不了。” 钟衡一顿,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直视着祝深,他的眼里只有祝深。 桌下,祝深将脚漫不经心地蹭过了他的脚踝,一路往上划:“钟生,我觉得我醉了。” 骗人。 “我觉得今晚我手无缚鸡之力了。” 一双眼睛眨啊眨。 “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 钟衡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是吗?” 祝深仰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而深情的男人,点头笑说:“是呀,要不信的话你可以检——”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被钟衡拦腰抱回了房。 ——或者说,是扛回了房。 一双腿在钟衡的腰侧蹬啊蹬,可因他是弓着身体被钟衡扛在肩上的,视野一转,他只能看见钟衡正走着路的后脚跟。 钟衡踩着地,可他却是腾空的,一下,一下,仿佛颠在云头上。 钟衡的力道确实很大,不似寻常,不知他是否真醉了,不知道醉后的钟衡会对自己干什么,想到这里,祝深开始挣扎了起来。 被抛上床的时候,钟衡迅速压住了他的四肢。 “是,我幻想过。” ——这是他脑海里的思绪炸开前,钟衡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声音喑哑,像是一匹守月的孤狼。 瞬间,他的颈侧一凉,萦绕在鼻间的都是钟衡发间的味道。 彻底沉醉,从这个吻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大家削微佛系一点等哈~ 不一定会日更,得看深深和衡衡给不给灵感,硬写写不粗的qwq 爱你们~ 第85章 番外 【薄梁X姜遗】十一个愿望 明天就是元旦了, 新年伊始,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就挂出了喜庆的装饰,放眼望去, 整条街都是红彤彤的, 看上去真是热闹极了。 走出中餐馆时,薄梁不禁眯着眼睛抬头望了眼天,天上亮白一片,风刀也不见收敛,拿出了要置人于死地一般的气魄, 连带着商铺门前挂着的铃铛也被吹得响个不停。 他低下头, 将脖子上搭着的咖色围巾又绕着脖子缠了两圈, 然后提着保温桶,只身扎进了大风之中里。 街头巷尾的铃声好似催命符, 促得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到公寓,暖气迎面扑了过来,也不见他的神情有丝毫松懈。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楼上——每次他一个人出门的时候,总是像这样担心得不得了。 所幸, 屋里的人坐在壁炉边画着画, 看上去安适自在,一如他离开之前。 薄梁的脚步便缓缓地顿在了门边, 眉头舒展了些,身体放松地倚着门框,心里头终于踏实了一点。 “我回来了。”他温柔地对着屋子里的人微笑。 然而里面的姜遗却画得很是专注, 好像根本就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一样。窗外的薄光斜斜洒在了姜遗的脸上,令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光芒, 本就白皙的皮肤被那光线折射得近乎透明,这让薄梁心头忽地一紧, 仿佛眼前这个正在画画的人随时可能会离他而去一样。 他紧紧提着保温桶走进了屋内,走向了姜遗。 “在画什么?”忍不住出了声,搅破室内死一样的宁静。 姜遗仍没有理他,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薄梁只得坐在了姜遗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姜遗画画。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眼神专注而温柔。就这么看着,有那么一刹那的恍神,以为他们回到了十几年前。 ——他初识姜遗的时候,也是像这样。 那时姜遗正在山顶的一处空地上,拿着块小石头在地上涂涂写写,一脸认真的样子。他站在姜遗的身后,瞧了好一会儿,问他在画什么? 那个时候的姜遗远没有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冷不防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身体直直就要往下栽。 是薄梁拉住了他:“当心。” 姜遗坐在亭子里,双手捂住胸膛喘了好久的气,忿忿说:“你吓死我了!” 说话时两颊微微有些鼓,像条生气的小金鱼,一双鹿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和要哭了一样。 薄梁闻言便有些内疚,他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当赔罪:“别生气了,我叫薄梁。” “我管你叫什么。”姜遗拍掉他的手,可见是真生气了,掌心抵着心口,径直就走了。 人走了,巧克力也掉了。 薄梁的一句“你叫什么”还没问出来,就被姜遗的背影堵死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