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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珣虽是早就猜到如此,可还是察觉到一股凉意涌上了心头,他望秦太医,想听听他怎么说。 秦太医开口道:“禀圣上,卫大人所说句句属实。” 顿时,守在中宫外的宫女侍从都如被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原本就痛苦不堪的蒋充容在听到秦太医这句话,猛然睁大了眼睛,眼泪流的飞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爬到圣上身边,一下子抓住圣上的龙怕,跪在地上,手却抓得那么紧,指甲都要勒进rou里面去了。 “圣上,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昨天,昨天明明有太医院的太医来给臣妾请过平安脉,为什么,为什么没告诉臣妾,我已经有了身孕?为什么为什么没告诉圣上,臣妾已经有了身孕?” “为什么今日皇后娘娘就无缘无故责打臣妾?圣上,为什么?圣上太医院的大夫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救咱们的孩子,一定可以的,圣上,一定有办法的!” 蒋充容面容死灰,狼狈至极。 “娘娘!” 其华扶着她,跟着一起哭。 卫太医看她的眼中充满了同情,跪在地上道:“充容娘娘,龙嗣确实已经没了,还请娘娘节哀!” 没了,真的没了…… 蒋充容眼里充满血丝,回头望了一眼中宫,大笑道:“哈哈…没了…真的没了……现在…皇后您满意了吗?” 说完晕了过去。 从此以后,她对皇后只有漫天漫地的恨,永不原谅的恨,即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拉皇后一起下地狱。 唯一(八十一) 推开正红朱漆大门,其华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进来伺候蒋充容,外面夜色很冰凉,窗内红烛摇曳。 其华熄了灯笼烛火,关上吱呀的窗,提着食盒去寻蒋充容。 充容娘娘抱着膝盖坐在床内,凝视关上的窗户,其华立在床沿边,柔声道:“娘娘,咱们该用晚膳了。” 蒋充容看了一眼其华,猛然抓住其华,疼的她手臂发麻。 “皇后呢?皇后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打入冷宫,有没有被圣上厌弃?有没有?” 还未说完,她放开其华,自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便倒在床上默默流泪。 离她没了孩子已经有一个月了,她都出了小月子了,可圣上好像把那件事情忽略了。 宫里的其他人也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皇后还是皇后,位置依旧稳固如此。 圣上依旧是圣上,一点悲伤难过的模样都没有。 只有她,只有她活生生的没了孩子。 其华见自家主子如此,给她盖好被子,安慰她道:“娘娘,咱们先活命,只要有这条命在,一切都有可能。” “娘娘,您还这样年轻美貌,可皇后呢?她比您大上许多,就算现在咱们扳不倒她,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娘娘,您想想看,这宫里头,一批又一批的新人进来,娇嫩无比,等到皇后年老色衰,总有一天,咱们能报仇雪恨……” 蒋充容躺在床上,眼泪一点一点的掉,她望着其华,大哭了起来。 哭声夹杂着外面的雨声一起,在后宫之中响起,等到蒋充容哭累了,其华出去唤人抬来热水,命人侍奉充容娘娘洗漱干净。 换好了干净衣裙,正房里的床单被单被宫女换好了新的,其华扶着蒋充容侍奉她用了晚膳。 蒋充容吃完,脸色好看了不少。 其华给她梳着头,柔声安慰道:“娘娘,您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蒋充容没说话,狠狠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太医院有动静吗?”蒋充容开口。 其华摇摇头,如实道:“该处置的太医,已经处置了,其他的没动静。” “皇后那边呢?” “皇后那边的粗使婆子已经杖毙,其他的,都好好的。” “是吗?她一点事都没有,也真是厉害,难怪宠惯后宫的惠妃娘娘都挣不过她?呵,宠惯后宫?” 蒋充容冷笑一声,这个词实在讽刺。 替蒋充容梳完头,侍奉她歇下。 她提着一盏幽暗的灯笼、撑着一把伞在前面走着,整个道路黑漆漆的,除了灯笼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雨滴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回了自己房中,刚刚歇下,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宸宫出事了。 其华皱起眉头,重新传好衣服,撑着一把伞,提着灯笼往宸宫寻去,那头火光明亮,许多奴才站在殿门口候着。 一个熟悉的宫女被丢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 其华认得,那是微寂。 一个想要爬上龙床,背叛自己主子的女人。 微寂和她一起进入宫廷侍奉数十年,从小小的人儿到老姑娘,从先帝到新帝登基,再等两年,按照我朝惯例,她和微寂满了二十四岁,就可以出宫嫁人了。 可微寂一心想要攀附圣上,皇后身旁的人许诺过她,只要除掉惠妃肚子里的孩子,就助她完成心愿。 其华知道,皇后安插在宸宫里的人手不只微寂一人。 当初那群没被收买的奴才和宫女,已经被皇后除了去,其中就有她认识的几名宫女太监。 活生生的人死在后宫不足为奇,死在后宫之主的手上更不足为奇,可那些是她的朋友,都是她的朋友。 她如此卑微,她的朋友也如此卑微,可没谁愿意那边卑微,也不愿意生来就是卑微。 微寂想要翻身是没错,想要爬上龙床没错。 错就错在不该想要踩在自己主子上位,不该想要踩在自己同伴身上上位。 其华收回眸子,叹了一口气,提着灯笼转身走了,路上遇见其他宫女,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那宫女小声道:“其华jiejie这是打哪来?我听说宸宫出了事情,有那不长眼的奴才扮作惠妃娘娘的模样,穿上惠妃娘娘最喜欢的素衣,想要爬上龙床?” “可惜啊,被咱们圣上一眼识破呢…如今倒是好了,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其华没说话,微微垂着头。 身旁走动的宫女却看出了她眼中的无奈,宫女捂嘴一笑,望着周围下着的细雨,盯着已经湿透了的绣鞋,开口道:“宫里选女、宫妃圣上都快宠幸不过来,圣上还能看上咱们这些奴婢?若不是那等天姿国色,就别去异想天开了。” 雨水溅落的水珠从伞朵上跌入地面,滴答、滴答…… “可有些人总是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其华侧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宫女,无奈的扯开嗓子,小声道:“我还有两年就要出宫了,你好好保重,若是往后咱们都能平安出宫,寻个踏实的人家,好好过日子便是。” 姜棋点点头,把伞撑高了些,回头望了一眼宸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