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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安静的客栈,然后在这些安静的客栈里再挑最贵的。 茯苓背着谷浑宇,一路飞檐走壁,青天白日在人家客栈屋顶上跳,挨个从窗口摸过去,他轻功如今已练得炉火纯青,身形轻快敏捷,倒也不会惹人注意。 找到第二个客栈,二楼第三间的窗子开着,茯苓随意的向窗口内瞄了一眼,待看清了屋内的人,他突然一个急转,差点把背上的便宜徒弟甩出去。 两人在窗口坐下来,谷浑宇小声问道:“这人也太不小心了吧?开着窗子就敢睡着,也不怕有人突然冲进来……” “嘘!”茯苓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谷浑宇不要说话,他坐在窗边,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下去,看向屋里的人。 颜烛坐在桌旁,一手撑着头,那双如点漆般的星目被眼睑遮住,他闭着眼,微微低头,呼吸平稳,应当是累极了才会这样坐着睡着。 即使是睡着了,他的坐姿也还是端端正正的,那出尘的气质半分未改。 颜烛手边放着一幅画,画上美人一身黑衣,眉间带笑。 桌上的桂花糕仔仔细细的放在小瓷碟里,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香气。 颜烛绝不是粗心大意之人,他开着窗,不过是为了等那个总爱翻窗的人。 茯苓盯着颜烛看了好一会儿,神色挣扎,犹豫过后,他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狠下心不再看屋内的人:“我们走吧。” “这就走了?”谷浑宇不解,他小声问道:“你不是想见他吗?为什么看一眼就走了?” “我是想见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做的事还未完成,我……” “想见他还不容易吗?去啊!” 谷浑宇说完,突然伸手,在茯苓背后蓄力推出一掌。 谷浑宇原本就有武功的底子,这些天又跟着茯苓苦练基本功和内力,此时用尽全力这么一推,茯苓根本毫无防备,猝不及防的就往屋里摔。 “小兔崽子,你给我……” 这一掌推得可真是精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好巧不巧,茯苓正好落在了颜烛怀里。 茯苓心想,老子费心费力教你武功内力,你他妈在背后推你师父。 窗子“砰”一声关上,谷浑宇非常知趣的溜走了。 颜烛猛地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怀里的人:“茯苓?” “是我,”茯苓干笑一声,他此刻正坐在颜烛的腿上,“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你回来了。”颜烛一手抱住茯苓,另一只手抬起来触碰茯苓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那双向来清明的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雾。 颜烛的指腹轻轻拂过茯苓的面颊,哑声道:“瘦了。” 那双如墨一般的眸子,只看一眼就能把人完全吸进去,茯苓的跟着心一颤,本来一肚子插科打诨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茯苓伸手环住颜烛颜烛的脖子,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我本来只打算看你一眼就走的。” 颜烛抱着他,问道:“那为何还是下来了?” 茯苓心说,是被大逆不道的徒弟推下来的。 事实虽然如此,但这话直接说出来实在不像人话,茯苓想了想,道:“我看你以为我死了,把桂花糕放在画像跟前上供,就来诈一下尸。” “胡说。”颜烛笑意渐渐淡了,他犹豫片刻后,问道:“你的事情办完了?” “没有,今日不提这个。”茯苓撑起身端详颜烛的俊颜,慢慢俯下身,凑近去吻他。 “我们做些别的。” 压抑了数日的情愫在这个吻里找到了宣泄口,不顾一切的涌出来。 茯苓拉着颜烛站起身,急切的去吻他,接着一步推着他后退,两人同时歪倒在床上。 “你在发抖,”颜烛停下亲吻,去看身下的人,问道:“害怕吗?” “我不害怕,我向来什么都不怕的。”茯苓摇头,弯起眼睛笑了,那双莹亮的眸子里却有点点泪光。 “你有心事,”颜烛微微蹙眉,“之前通天教的事你还没说清楚,你为何要……”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茯苓伸手把颜烛拉下来,“你现在只要看着我。” 颜烛心中疑虑重重,可是却架不住心上人就在眼前,青丝铺散在枕边,衣衫敞开,用那双水一般的眸子看着他。 没有什么比这样一个吻容易让人沦陷,脑中一切思绪都被抛开,只能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青衫和黑衣交缠在一起,被踢到床尾。 暮夏的日头越来越短,天边橘色的残阳融入沉沉夜色之中,屋内的木床剧烈的摇晃着,门窗紧闭,连窗棂都跟着轻震,偶尔溢出几声压抑的闷哼。 忍过了开始的不适,情到深处,茯苓本来半阖着眼靠在枕头上,突然侧头,睁开眼看向颜烛,这么一看就定住了似的,怎么也不肯闭眼。 颜烛停下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毫无征兆的,茯苓的眼角划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他就这么看着颜烛,突然开始无声的掉眼泪。 那眼泪悄无声息的,却一下砸疼了颜烛的心,他伸手替茯苓把眼泪擦去,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茯苓摇摇头,伸手抱住他。 窗外云影扰乱星河,窗内青丝共枕风月。 夜色深浓,颜烛让人送了一大桶热水进来,将床上已经睡着的人抱起来,轻柔的放进水里,沉思片刻后,他转身找出一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入水中,一入水,海棠花的清香就散开,环绕在水中人周围。 从此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颜烛都可以在茯苓身上闻到这一点点的海棠花香。 随后颜烛自己也进到木桶里,抱住他。 茯苓感觉到热气,他慢慢睁开眼,屋里点着蜡烛,他看见颜烛就在咫尺之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 颜烛将他额间沾了水碎发拨开,绕在耳后,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难受?” “有,”茯苓拉住他的手,往脸上蹭,“你这个骗子,一点都不温柔,我被人围杀我都没死,今日差点折在你床上。” 颜烛一愣,愧疚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之前没有过……” “我也没有过,”茯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所以我原谅你了。” 颜烛也笑了,两人靠在木桶上,窗子开着透气,能看到外头的夜空,月光跃入木桶,水面泛起点点微光,茯苓带着些红痕的肌肤莹白如玉,浸没在掺杂了月色的温水里,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枚玉佩和一个长命锁。 此刻静下来,颜烛问道:“你还要去通天教吗?” 茯苓道:“嗯。” 颜烛皱眉道:“为何?” 茯苓抬头,望向窗外那轮如玉盘一般的圆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