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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执着于我长什么样?” 颜烛知道说不过他,若他真是程宿雨,必定不会轻易承认,于是换了个事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茯苓:“事情还没查完,我还要留在这里继续找人,你呢?” 颜烛道:“我要回霍山一趟,联系一些门派来泰泽山,通天教的据点必须要尽早处理。” 茯苓点头:“嗯,今日动身么?” 颜烛道:“明日再走,这里离万仇门不近,一路颠簸,我再给你熬一天的药。” 茯苓笑道:“其实我真的没那么金贵,如果因为我帮你挡了针,你心里过意不去,一路把我背下山,又给我熬药,也算两清了,本来我挡那一下也全是我自愿的,本没想过要你报答……” “以后不可如此,”颜烛扶他躺下,“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自己保命才最重要。” 茯苓没答话,他躺下来,在枕头上撑着脑袋,咂咂嘴道:“我现在觉得那个药好苦啊,你去给我买点桂花糕好不好?” 颜烛点头,又道:“你还在吃药,不可吃太多甜食。” 茯苓笑着说:“知道了。” 颜烛不仅给茯苓买了桂花糕,晚上丑时过半,颜烛竟然还记得他要吃宵夜,给他带了半碗热粥。 茯苓喝完粥,看着那人端碗出去,心里忍不住泛酸。 从前茯苓以为他的命里只剩下仇恨,数十年如一日苦练武艺,在梦里都握着刀,他什么别的都不在乎,为了报仇他愿意付出一切。 但他头一回发现人间春景如此烂漫,杏花吹满头,微风抚青柳,燕子穿过绵绵细雨,路上还有卖花人沿街叫卖,确实值得留恋。 可惜“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注),竟然让茯苓也生出些伤春悲秋来。 春景虽好,奈何太匆匆。 当这无限烂漫的春色逝去,便只剩残花败叶,在寒雨和晚风中萧瑟。 茯苓翻身下床,把刀背在身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外头下着雨,春日的雨都是这样,雨水一点点零零散散的落,总是下个不停。 肖永正躺在床上,冷不防的感到一阵寒意,他睁开眼,就看见一人黑衣黑衫,握着刀站在他窗前。 肖永吓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庸医,你挺会跑啊,难怪我在冬青镇找不到你,原来跑到这里来了。”茯苓提着刀,一步步向前,“你干了多少害人的事?!” 茯苓一刀下去,床板被劈下去一大块,肖永吓得缩在墙角:“你、你是谁?有话好好说,要什么都好商量的……” 茯苓冷笑:“我要什么?我要你的命!” “你不能杀我!”肖永叫道,“我是大夫,你杀了我,会……” “你也配称作大夫?你可有半点医德?我师娘是怎么死的,你说你能治好她,你开的什么狗屁药引?你让老子找什么’初雪的蟪蛄’!” 茯苓的双眼通红,后来他把这件事说给柳晚晴听,柳晚晴跟他说,他师娘如果再找个别的大夫,哪怕不那么高明,好好养着,也能熬到开春。 他三九天在雪里扑腾,脸上、手上处处是冻伤,他不委屈,可是没能治好师娘的病,他就是让雪埋了也无济于事。 “我、我也是没办法,他们都说我是神医……” 又是一刀挥下去,木床彻底塌了下去,茯苓道:“你既然治不好,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诓人?” “我……”肖永张了张嘴,他说不出来,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住那点虚名? 茯苓的刀架在了肖永的脖子上,肖永大喊“救命”,茯苓冷冷道:“不用喊了,你那个师兄和几个药童不会来的,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写一纸忏悔书,把你这些年害人的事全都写上去,二,现在我就送你去给我师娘谢罪。” 肖永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捡起茯苓丢在地上的纸笔:“我写!我写!我作恶多端,我不得好死,我有悖医德,我不配为人……” 他拿着笔跪在地上,发着抖写了满满一张纸,写完他举在头顶上:“我、我写完了,求求你放了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放了你?那被你害死的人怎么办?我师娘如何安息?”茯苓丢下来一捆绳子,指了指房梁,“你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 他写了这忏悔书,用绳子吊死,第二日医馆的人从蒙汗药里醒过来,就会以为肖永是因为做了恶事,良心不安而自缢。 肖永看着那捆麻绳,眼里浮出绝望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李煜 今天早点更新嘻嘻。 第18章 茯苓从医馆走出来,外头的雨还没停,他眼中划过一抹狠戾,龙牙刀横在医馆的木门后:“哪个狗崽子蹲在这儿看你爷爷?” 门口的人没动,叫了他一声:“茯苓。” 这声音很熟悉,茯苓一愣,立马收了刀:“颜烛?” 颜烛从门后出来,黑暗中茯苓仍旧能感觉到颜烛的目光,他在门后都听见了。 十年前的冬青山,雪中那个双眼澄澈的茯苓,颜烛去找过,但杳无音信,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 年少时的惊艳,没想到还能再见。 茯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什么,狗崽子不是叫你,别往心里去啊。” “无事,你……”颜烛想安慰他几句,可是一想,当年雪地里那个孩子,尚且不需要安慰,何况是现在的茯苓? 这些年,他吃过多少苦? 犹豫片刻,颜烛问道:“伤还疼吗?” 茯苓煞有其事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疼。” 颜烛上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拉他,袖子抬了抬,没能伸出来,只是问道:“回去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伤口有什么好看的?”茯苓笑道,“快天亮了,咱们去看日出吧。” 颜烛失笑道:“你真是……” 茯苓已经几步上了酒楼的屋顶,站在上面冲他招手。 颜烛跟着上去,与他并肩坐在屋顶上。 太阳从东边的山峦处露出半边红晕,城外远黛半边仍是墨一般的夜色,另外半边则如浓墨在画卷上翻涌,渐染渐淡,金光透过来,映照出远山原本苍翠欲滴的青蓝。 晨风吹起,茯苓撑着脸,侧身看身边的人。 轮廓分明的侧脸,如墨的双眸,一身青衣在微风中衣袂飘飘,昆吾剑佩在腰间,颜烛不像是江湖上持剑走天涯的剑客,倒像是竹林中的隐士,七分君子风度,三分剑客侠气。 颜烛笑道:“不是说看日出?你看我做什么?” 他转过脸来一笑,淡淡的霞光给这身青衣镀上一层金色,颜烛站起来,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