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沦为乙方的魈上仙

    明义的合同和魈所说的契约含义是一样的。他写的很快，握笔又稳，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写完了一份拿给魈确认。

    “理论上合同应该一式两份，但我们合同特殊，小精灵会做我们的见证人，你有什么疑问便问吧，有不妥的地方也可以提，一定要确认仔细了再签名按印，一但合同生效，可就不能再改，合同期内必须按照约定行事。”

    明义一脸郑重严肃，魈颇为诧异，他虽然与这人认识不久，但他之前的行为挺不着边，一下子这么认真，连带着魈也谨慎了许些，认真的看向合同。

    还未仔细看内容，便对明义一手漂亮的字体给吸引，粗略翻了一下，才发现看着薄薄的三页纸竟然是写的满满当当。

    “小精灵。”

    明义唤了声，小精灵立马明白，她飞到魈的跟前，“明义说的不错，此份契约非同小可，若有人违背契约，必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由本小精灵监督执行，绝对保证效力。那么就由我来给你具体解说解说。”

    明义不是第一次招助手了，几乎每到一个世界，都有一位助手来帮他，不过因为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发挥出来的方式也都不一样，但目的都是一样，协助明义经营餐饮店，等合同结束时，也基本上差不多就是明义离开的时候，他会利用赚取的积分，替助手达成一个愿望，当做是给与对方的协助的报酬，而助手的打工期间，包吃包住却不发放工资，但而代之的是会每月给与积分，积分可以交换的东西很多，并不局限于金钱。

    只是给明义打工的大部分都是人类，少数的妖和魔，仙人嘛，倒还是第一次。

    毕竟有仙魔存在的世界基本上都是大世界，那样的世界自由度高，大能居多，却也非常少见，也非常危险，更别说仙人都有心高气傲的，哪里会来给明义打工。

    那些个仙人对气息都十分敏感，他身上的邪气隐瞒的再好，也容易被察觉到，而且仙人道行越高，就越容易发现，就像魈上仙一样。

    那些仙人不对他赶尽杀绝，还要多亏了系统的替换能力，让他的身份合理合法的存在，但饶是这样，他身上那隐藏不掉的气息还是让仙家所不喜，不过这并不妨碍明义做生意赚积分。

    明义遇到过的仙人可都是活了很久的老狐狸，就算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肚子里的小九九可多着呢，有些人为了利益和他来往，但真的要跟他签约的可是一个没有。

    明义捏着下巴看着认真听小精灵解说的魈仙人，对方问了好些个问题，最后咬破手指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两千多岁的仙人，熟悉战斗，却似乎缺少一些正常人的常识，估计怕不是真的不懂凡间俗世，不知道‘人性’和‘人心’。而这些个东西，凡人易有，神魔也不能逃离。

    而这些个东西说可怕也可怕，说美好也美好，只是不同人的立场不同，看法不同，选择不同罢了。

    有些人陷的深，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得到善果，对于其他同僚而言就宛如着了魔一样，所以才被称之为劫难。

    有些人挣扎着爬了出来，看起来似乎变得超凡脱俗，无欲无求，但其实呢？心死了，独留一副空壳与死了又有何区别。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环境不同，选择不同，将会步入无数种可能性，有的人因此而痛苦，有些因此而幸福美满，有些人始终充满遗憾。

    而明义的餐饮店的特殊菜单，就是为了这些而烦恼的人开放的。

    在明义的店里，永远都不会缺乏这样的顾客，不知道当不懂人情世故的魈上仙见的多了，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而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真是有趣至极。

    “那么，合同正式生效了。”

    明义也咬破手指签下自己的名字，小精灵确认无误后一口将合同吞入腹中，随后魈察觉到后勃颈处有灼热的感觉，反射性地就伸手确认了一下。

    “这个就是刚才我说过的，合同生效后的印记，也就是所谓的契约印记。”

    既然双方已经契约关系，有很多事情就可以直言不讳，小精灵利用高科技技术，给魈的背后拍了个照，然后放大给他看。

    魈的衣服前面看起来整整齐齐，紧身短打，谁料到背后竟然是深V露背，明义啧啧几声，那揶揄的视线看的魈莫名的尴尬，十分不自然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魈没忍住问了。

    “没有啊，本来还觉得你挺死板的，没想到啊……”明义差点吹响了口哨，视线频频落在那背后裸露的肌肤上，“还挺有情调的嘛。”

    “……？”

    魈上仙表示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肯定没什么好事，他还是不要问了。

    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印记上。

    魈的背后，除了深V露出的部分，还有一小块露出的地方，正好在后颈部位，那块地方露出的不多，而印记恰好就在此处，被遮了一部分，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那一抹鲜红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倒是非常显眼。

    “这个印记我们一人一个，这就证明我们的契约关系。”

    明义扬起了脖子，给他看了自己咽喉下方的印记，恰好与自己的位置处于正反面，颜色同样也是鲜红色的。印记外围是一个圆圈，里面的图案看起来似羊非羊，似龙非龙的，和自己身上的印记基本相似，应该是同一个图案没错了。

    魈倒是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也没有去探究的想法，他认为这不过只是一个具有效力的契约印记而已，除此之外应该别无深意。

    “契约内容是绝对的，一旦违背契约，将会严格按照契约内容进行处罚，至于契约内容你也是确认过并且认可的，如果后续在执行契约的时候有什么要补充的，可以在双方的同意下重新签订补充协议。”

    “我知道了。”

    契约的内容，魈的确是确认过，他理解的以及他不理解的，小精灵都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跟他讲解了一番，可以看出他们都非常重视契约，是绝对会按照契约严格履行的人。

    这点倒是很符合璃月，对他来说也非常好接受。

    而且他虽然作为乙方给明义打工，其实更像是助手的工作，需要他出现在店里帮忙的，也就只有单数的日子里，从18:00～翌日06:00而已。

    在这个时间段内他是必须要出现在店里，而且负责的内容，也只是听从店主明义的指示，其余的时间他是自由的。

    而且小精灵也说了，明义的指示也并非是绝对的，首先不能违反明义的五条规则，这其中就包括了不能残害生灵；其次，明义的指示不包含违背助理意识的事情，如果遇到争执，决断将交由系统判断，如果系统没有判断，那助理的意愿将大于明义的指示。

    所以魈也不用担心明义利用他来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虽然不太清楚积分对于明义的重要性，也不知道这十万多积分的具体价值，他只知道按照合同的酬劳，他只要需要三十年即可完成这份偿还的契约。

    三十年，对一个凡人来说是半辈子的事情，但是对于魈来说那不过是眨眼即过。

    所以魈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在这份合同下，明义好像更加吃亏。

    这份契约里对明义的限制更多，他反而是一个包吃包住，待遇良好的乙方。按照小精灵的说法，如果明义太过分，他可以动手揍他，不用跟他客气，他甚至还有每月评价的权利，而系统会根据他的评价，来给明义加分减分。

    不过本人似乎却是习以为常，只翻了翻白眼撇嘴说自己才不是那样的人，然后就蹲在那收拾屋子了。

    魈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那里看了半响，明义抬头看了他好几次，最后实在受不了那香喷喷的味道，而下了逐客令。

    “我说仙人都那么闲吗？”

    “……今天是单日，且已是酉时。”

    过了酉时也就意味着过了19了，明义微愣，挠了挠头，“我这还没开业，没关系的。”

    魈不为所动，“契约已生效，不可违背。”

    明义有点无语，好吧，果然是仙人就是有点认死理，脑袋瓜子都像个木鱼。

    “好吧好吧，但你别站在这了，你是想馋死我吗？还挡着我收拾屋子了，不然你就去外边巡视巡视如何？”

    魈没有应，他反而说起别的问题，“你和别人也是这样签订契约的吗？”

    “啊？是啊，怎么。”

    “你不觉得很吃亏吗？但这份契约对我来说没什么，倒是你的限制众多，于你有何益处？这算得上赔偿吗？”

    “哦，你说这个啊……”明义一脸无所谓，“我都习惯了，反正就算没有契约，那些规则也都是要遵守的，写出来不过是给助手看的，倒是你，因为系统故障，没法引导我，还得让你来暂替导航一职，以往我的助手可不负责这个。”

    “无碍，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些这个世界的常识，但是凡人的那些就别问我了，我对凡人并不了解，若是关于璃月，我倒是能于你细说一番。”

    “光说多无趣啊。”明义朝他一笑，“明日一早不如陪我四处走走，我听小精灵说这里有个叫璃月港的城市，明天我想去看看！”

    对方的表情迟疑，明义睁大眼，“我初来乍到，可就只能指望你了啊，你要做一个称职的导航，还是说明天是双日，不在契约时间内？还是你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做？”

    “……非也。”魈抿紧唇，“我不爱喧闹的地方，而且我身负业障，凡人若是离我太近必会受到影响，璃月港是凡人居住的地方，我对凡人的地方并不熟，恕我无法替你引路。”

    “不熟没关系，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探索探索嘛！”明义捏着下巴，看着眼前香味肆意的仙人，总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然以后正式营业，岂不是都得一直忍耐才行？

    “业障的话，我有办法！”

    明义突然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起来，不了双腿蹲久了麻了，一个不稳啪叽摔倒地上，惊了魈一跳。

    “你、你没事吧？难道说我之前伤到你了？”

    明义面色痛苦，捂着腿委屈道：“蹲久了，腿麻。”

    准备去扶人的魈顿住了，他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