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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吃了一惊,转头回看,皇上轻声问:“醒了?” 谢宁赶紧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皇上几时来的?” 皇上就象没有看到她抹泪的慌乱之举一样,手臂轻轻用力将她拥在怀里:“回来一会儿了,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你。这些天太累了吧?” 谢宁胡乱的应了一声。 她真想不管不顾就这么沉溺下去。 泪刚才已经擦了,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又淌出来了,而且还沾在皇上的衣襟上了。 夏天穿的单薄,皇上身上也就是一层里衣一层纱袍,泪水一下子就浸了进去。 “今天朕一天都在见人,一样的话只要改个称呼就可以跟不同的人说,很是无趣。说到后来朕也烦了,一天喝了好几壶茶,喝的嘴里都没味道了。” 谢宁含糊的嗯了一声。 她也有好多事情要跟皇上说,不过现在就让她再这么多靠一会儿吧。 那些话说出来,现在的温存恬淡就荡然无存了。 她就再这么依靠一会儿,一小会儿。 “朕今天在前头一直想起你,还想起孩子们。”皇上说:“二皇子换了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影响胃口啊?” 谢宁轻声说:“他那胃口好的有些吓人了,一个乳母都不太供得上他吃的。” 皇上十分支持儿子的好胃口:“应该吃好,不多吃怎么能快长呢?你呢?午膳用了什么?” 谢宁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谁知道见鬼的午宴都上了什么菜?她好象就吃了几颗葡萄,其他东西碰都没碰,也根本都没在意那些盘子里都装了什么。 “让人传膳吧。园子里头山珍不少,让他们做几道新鲜的好菜。” 谢宁深吸了口气坐直身,注视着皇上的面容,有些艰难的开口说:“臣妾要向皇上请罪。” ☆、一百二十六 情分 “如果是玉瑶的事,朕已经知道了。” 谢宁怔了下,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显得格外清亮,鼻头也微微发红,刚睡醒的头发有些散乱。 她这样看着他的时候,让皇上忽然生出一种感觉。 掌心发热,心跳的比平常要快,有些发慌。眼前也有些微的晕眩,就象要被这双眼吸进去一样。 “臣妾疏失大意,险些酿成大祸……” 皇上的指头轻轻点在她的嘴唇上。 “这件事情怪不得你,说来应该是朕的过失。你才刚生完孩子没有多久,以前又没有照管过孩子,突然间大中小一溜三个孩子揽在身边,换了谁能保证一点儿错不出呢?哪怕是朕,也不能担保自己就一件错事没做过。” 谢宁摇了摇头:“那不一样的。” 她和皇上都明白,有的错能犯,有的错却不能犯,只要一次就足够人终生追悔了。 皇上这样说,只不过是安慰她,替她开脱。 但谢宁却无法用这种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皇上正要说什么,忽然回过头去。 谢宁的视线掠过皇上的肩膀看向门口,玉瑶公主穿着一件杏色的襦裙,罩着大红的长比甲,手扶着门框正歪着头看他们。 谢宁赶紧又抹下了眼角,朝玉瑶公主招了下手。 玉瑶公主慢慢走了过来,很自然的靠在谢宁身边,头也倚在她身上。 皇上伸手,试探着触及玉瑶公主的头发,见她没有躲避和厌恶,才轻轻的在她头上摸了几下。 “你看,她多亲你。她知道你待她好,一刻也离不了你。” 谢宁伸出手臂搂住玉瑶公主,感受到这个孩子对她毫无保留的依恋。 白天的时候因为找不着她,宁可抱着她的枕头缩到她的床里去,也不肯向别人寻求安慰。 “奴婢偷懒不尽心,就换了便是,另挑勤勉听话的来使。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不用再说了。” 谢宁搂着玉瑶公主,轻声应了一声。 皇上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女,明明知道她们并非亲母女,却一时间恍惚起来。 似乎她们这么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至少,从前他就没有见过淑妃在他面前这样和孩子相处过。记忆中淑妃总是妆饰华丽,怕沾坏了唇脂,她就不会象谢宁这样去亲自己的女儿。如果离的太近,她发间那些刺猬似突出的步摇、簪子会刺着勾着孩子。 皇上觉得,那不象个做母亲的样子。 “适才你没有醒的时候,应汿一直替你求情,还把他自己都说哭了。” “是吗?”谢宁抬起头来:“他都说什么了?” “都是你的好话。”皇上笑着替玉瑶公主把揉乱的头发理了理,顺手替谢宁也理了理:“不过朕可同应汿说好了,不把那些话同你说。” “凭什么呀?既然是好话,那臣妾也想听一听。又不是讲了坏话,有什么说不得的?” “他会不好意思的,你知道,这孩子特别爱面子,觉得时时处处不能丢了他做为长兄的体面,不然还怎么给弟弟meimei做表率?在朕面前哭完他就觉得自己是失态了。”皇上在谢宁耳边小声说:“这事朕已经答应他了,你也就当不知道吧,别让孩子面子上过不去。” 这才多大的孩子啊,这行事却跟小大人一样。 也许宫里的孩子都这样敏感早熟吧? “行了,起来洗一把脸,头梳不梳的倒不要紧,反正也没有旁人,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皇上已经说不再提,那就真的不能再提了。 谢宁心里还是有些心虚。 皇上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也许还是有一些的,只是皇上没有表露出来。 可是谢宁一想到他有一丝半分的勉强和不快,都觉得心里难受。 她倒情愿他直接生气动怒发落她一顿,也比藏着掖着放在心里要强。 谢宁起身梳洗,青荷取了一条裙子来给她换过,梳头的时候悄声在她耳边说:“主子可不知道,皇上刚才把公主的乳母和宫女都发落了,那脸色吓得奴婢魂都要散了。可是一进屋看见主子,皇上那脸色就象冰雪遇着春阳似的,一下子就冰销雪融了。” 谢宁轻轻嗯了一声,手里掂着一根簪子。 青荷又问:“主子有没有跟皇上说今天在长春园的事?” “还没说。” 青荷一边熟练的替谢宁把头发挽起来用发针扣好,一边小声劝着:“主子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生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白白让旁人得意。”她话里这个旁人是谁,主仆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事儿你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