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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但他身形极瘦,那外衣衣袖宽敞,看起来似乎并不合身。 说起来,连孟倒是从没见过瘦削成这样的人。 那人的锁骨虽然分明好看,但颈项间露出的皮肤却苍白得可怕;衣袖后仅见的手指更是瘦长见骨;他的腰肢不止是纤细,而是窄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连孟想不出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 因为他总觉得,那人并不像人,乍一看去,隐约有点像是……一具被牡丹包裹的白骨。 连孟觉得背后起了些凉意,而他身边三人却也表情各异。 陵引打量着这满园的牡丹,表情有些玩味;而连清仁一直皱眉看着湖心台中那人,似乎也觉得蹊跷;倒是那祈大少爷没有一点不适,他笑着看向那人,表情闲适自然。 不过,连孟总觉得祈年并不是在看着向他走来的那个人,他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他那身艳丽的红衣上。 正想着,祈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他朝着那湖中平台慢慢走了过去。 见状,陵引赶忙跟上,连孟跟连清仁也只得一并上前。 先前跟随他们的侍女随即分成了两队,随行于他们两侧,一起朝湖心亭走去。 等到数步之后,祈年在那人面前停下了步子,笑着问候道。 “香老板,好久不见了。” 那被唤作香老板的男人并没有说话。 不过走近了些,连孟也终于能将那人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虽然他脸上脂粉太厚,还是辨不出容貌,但那白肤红唇的,更衬得他更像鬼魅,不像凡人。 而且离得越近,那股想起也越发浓郁。 连孟觉得不太舒服,他正准备运功闭气,这时,边上突然一声巨响…… 眼前那诡异之人竟一下化作粉末消散了。 “这……!” 连孟一惊,他捂住口鼻,右手已摸上了腰间的暗器。 可一阵烟雾缭绕之后,眼前一块精致的布匹突然腾空而下。 “这料子你还满意吗?” 一个悦耳的男声自高处传来,连孟循声望去,抬头,便看到高楼上,立了一个锦衣男人。 距离太远,无法看清那人容貌,只能看出他身形修长。他身着一件华丽长衣,那华服由金线银丝织成,其上还缀了无数珠宝。 闻声,祈年便将视线落在了那朱红锦缎之上。 昕云给身边的侍女打了个眼色,一行人便重又合成一列,稍作整理,将那布匹双手捧了过来。 那织物果然做工精致,花纹繁琐细腻,其上牡丹更是栩栩如生,似能引来粉蝶一般。 祈年随意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示意陵引收下。 然后他重又抬起头来,朝那高处望去:“既是出自香老板之手,必定精美无比,在下又怎会挑剔?” “我就喜欢你这么会说话的人。”那人撑着栏杆,开朗地笑道。 “只是这般颜色太过艳丽,怕是只能用来做嫁衣了。” “那就做成嫁衣,到时再带走也无妨。” “……”祈年含笑未答,他侧身看了连孟一眼,眉间笑意更浓了。 连孟一脸无语,心道是这大少爷又犯病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那位“香老板”似乎没有要下楼的意思。 连孟不知道他们要客套到什么时候,再加上这花香恼人,他不觉有些烦躁。 好在他刚有不耐,祈年就对那位香老板说道:“就说到这儿吧。今日也劳烦了。” “不麻烦了。我备了宴席,为你接风。” “夜里有雨,晚宴就不必了。” 香老板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那好。我便撤了酒宴,晚上随意吃些,我明天再为你洗尘。” “也好。” 连孟心下奇怪,想不到这人竟对祈年的话照单全收,一个字也不曾怀疑。虽然这天气看起来确实不好,但是他说有雨就有雨了? 他正想着,这时,连清仁又用手撞了撞他的胳膊。 “连孟师兄……” “怎么了?” 连清仁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一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师兄,你不觉得这里的花香气味浓郁得有些刻意吗?” 连孟眉毛一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你说,这会不会是在掩盖什么气息?” “气息?” “嗯。比如说……” “狐臭?”连孟灵光一闪。 “……”连清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复杂极了。 “不是吗?”见他没回答,连孟又追问了一句。 可任凭他再怎么说话,他的好师弟都不想再理他了。 第9章 九、寿南山 之后,那个叫昕云的姑娘领着他们去了后院厢房。 但连孟觉得这地方实在古怪,于是便趁着空闲,跑出来向人打听了些关于那位“香老板”的事。 听人说,他是个极其能干的人。织布裁衣、染色刺绣,他都是个中翘楚。 但除了这天赐的手艺,香老板为人也极其和善。 五年前,他受人资助建了牡丹阁。因得那巧手天工,布坊里的的锦缎刺绣受到了许多达官显贵的喜爱。但除了为那些大户人家织锦裁衣,他每年都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单独做一批衣物,送给城中贫寒的百姓。 这样的善人自然是受人爱戴。只是那香老板行事诡秘,难免会惹些闲言碎语。 有人说他素爱牡丹,故而在其居所种下了这遍地绝色。但为了能求得那国色过花期而不逝,他便向山中道士求了些折损阳寿的邪门法术。 而那邪法必须以女子阴气喂养,所以阁内除他以外,才会皆是女子。 连孟又问人,可知那“香老板”全名为何,但奇怪的是,他所问之人皆纷纷摇头,说是从未听人听起过。 这事有些蹊跷。 连孟又问起城中流传的那件怪事,但阁里的姑娘听了之后却掩面轻笑了起来。 她们说那打更之人不过是着了什么魔障,看花了,瞎胡闹罢了。 话虽如此,连孟还是心存疑惑。 但看天色,怕是大雨将至,于是他便先回了房。 等他回去的时候,天已咙咚作响。 他刚合上房门,谁知却见门外突然窜了个黑影出来。 连孟一惊,迅速将暗器置于掌中。 但屋外那人没有动作,只轻声问了一句:“公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他此前并没有听过。 “怎么说?”连孟握着暗器,看着屋外的人影,附和着问道。 “这牡丹阁不过一家布坊,却如此奢丽阔绰,也是世间少有……” “确实有些奇怪。”连孟继续附和着。 他注意到,那人身影消瘦,左脚弯曲,像是患了什么病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