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熊孩子告白了
少女往前迈了一步，脚尖近得快要挨着男人的脚尖，朝着男人的脸伸出手，速度之快犹如离弦的箭。银发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不及少女的速度，眼看她的指尖就要触到面具，惊恐之下竟忘了用忍术。电光石火间。“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鹤云转过头，身体还定格在前倾的动作，看清来人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卡卡西？”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再皱着眉转过头，“那这位是……”面前空无一人，刚刚还在眼前的男人仅仅在转头的一刹那，悄声无息地遁走了。鹤云的嘴巴惊讶地呈“O”字形。“不是从小就教你走散了要原地等着吗？还有不要对陌生男人做奇怪的举动啊少女。”卡卡西习惯性地把手滑进裤袋，转身走了几步示意鹤云跟上。鹤云小跑几步，撅着嘴说：“我把他当成你了啊。”这两个男人的发色都是银色，身形又相似，虽然衣着、举止都不同，但当时急切的情况下，根本无心分神仔细辨别，也难怪鹤云会认错了。“说起来他是谁？跑那么快，跟你有点像哦卡卡西。”卡卡西若有所思：“不知道，大概是个怕被你霸王硬上弓的良家妇男。”鹤云的脸立刻黑了。……你是在夸自己是良家妇男吗？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了拿着酒瓶走路摇摇晃晃的纲手和抱着豚豚一脸担忧的静音。卡卡西弯起眼睛：“哟，纲手大人，静音桑。”纲手眼神迷离地在卡卡西和鹤云的身上扫来扫去，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副捉jian在床的样子，声音洪亮：“哟，卡卡西，约会啊？看不出来你好这口啊！”顺便挺了挺自己引以为傲的胸。作为村子的特别上忍，为村子带来的利益和荣耀不计其数，而且待人温和有礼又宽容，大家对第一技师还是很熟识并且关注度很高的。纲手这响亮的一吼，吸引了不少眼球，周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银发忍者近年来在自来也的熏陶下脸皮厚了不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纲手大人见笑了。”纲手哈哈一笑，自认为很有良心地说：“走吧静音，不要打扰小两口约会啦！”果真是醉得不像样了，平时哪会说这种话，一边打着嗝一边拽着静音大摇大摆地走了。鹤云等两人走远后，气鼓鼓地问：“你刚才说‘见笑了’是什么意思？”卡卡西看她有意无意挺着胸的样子，眉梢一挑，诚实地说：“唔，字面意思。”鹤云不满地想继续追问，未等张口，从天空传来的爆竹声打断了对话。抬头一看，一道道金线争先恐后地划破漆黑的夜空，随着清脆的爆炸声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礼花，转瞬即逝，连绵不绝。“真漂亮啊。”鹤云的眼睛被照得亮亮的。很早以前卡卡西就答应过十一岁的少女跟她一起看夏日的花火，可是上忍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实现承诺，同鹤云肩并肩站在一起看烟花。鹤云仰起头，凝视着被卡卡西被耀眼的光模糊的侧脸。良辰美景，心中微动。她双眸晶亮，情不自禁地张嘴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说完她就后悔了，懊恼地咬紧了下唇。啪——啪——啪——最后一波礼花相继飞上了天空，震耳欲聋地爆炸声后所展现的是前所未有繁华绚丽，引得人们一片惊叹唏嘘。卡卡西偏过头：“你刚刚说什么？太吵了没听到。”鹤云闻言怔怔地看着他，随即抿嘴一笑，指了指地面好心地说：“你再往前就要踩到狗屎啦。”卡卡西：“……”真是太煞风景了。“烟火也放完了，回去吧。”卡卡西看着袋子里的金鱼说，“被关在袋子里太长时间的话可能会死掉的哦。”鹤云瞅了瞅游得正欢的小鱼，点点头，忽然灵光一现：“不如边走边给你讲个故事吧？”卡卡西意外地弯起了右眼，笑道：“我不喜欢听故事。”鹤云没好气地说：“不听也得听。”那你还问他干嘛。╮(╯_╰)╭随后远视前方，思忖半刻后，用刻意拖长的沧桑的口吻缓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在神社附近的小河里住着一条鲤鱼公主……”卡卡西哭笑不得地吐槽道：“很久很久是多久？而且不是应该是金鱼公主吗？”鹤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别打断，你还听不听了？”随后自顾自地接着说了起来。“鲤鱼公主很少跟其它鱼在一起玩耍，她每天都望着河面，看着前来打水的人们，无时不刻地都想变成人类在陆地上生活。后来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她得到了一个古老的秘方，这个秘方能实现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变成人。但是，要使用这个秘方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一定时间内，必须有个男人爱上她，而且变身之后也是不完美的，因为鱼不会开口说话，所以她也不会说话。鲤鱼公主犹豫了很久，还是下了决心，使用了秘方，幻化成了位十八岁的翩翩少女。因为没有地方去，鲤鱼公主就跑到了离小河不远的神社里住了下来。”“然后住在神社里的鲤鱼公主发现，每天都会有个男人来神社等他的女朋友。他们牵手，拥抱，亲吻，互诉情话，感情很好。男人温和，宽容，阳光，俊朗，笑起来很好看，对他的女朋友很温柔。渐渐的，鲤鱼公主从看他们两个谈恋爱变成了痴痴地看着男人。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卡卡西觉得不可思议：“光这么看就能喜欢啊？”鹤云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女孩子的心思你这种大叔是不会懂的，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一眼就会喜欢上的，再说不过是个故事，认真你就输了。”银发忍者表示很郁闷，拜读了那么多自来也大人的著作，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女人的。“一直到七夕那天，男人像往常一样来到神社，不同的是怀里抱着很多烟花。鲤鱼公主终于忍不住从庙里走了出来男人最初感到很惊讶，尔后表示是不是打扰到鲤鱼公主了，感到非常抱歉。鲤鱼公主很想同他说说话，可她没有办法发声，只能指指自己的嘴，示意男人她无法说话。男人并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待鲤鱼公主，随意地跟她交谈了起来。原来他在等女朋友，他们约好了一起放烟花。鲤鱼公主从没见过烟花是什么样子，男人看她那么好奇，就点燃了一个烟花放给她看。男人笑着问她，怎么样，我带来的烟花是不是很好看。鲤鱼公主眼睛亮亮的，拼命地冲男人使劲点头。”“就在这时，男人的女朋友来了，刚好看到了男人和鲤鱼公主有说有笑还一起放烟花的一幕，以为男人有了新欢，不爱她了，就哭着跑了。男人听到女朋友的哭声，立刻追了上去。那天，鲤鱼公主就在还没放的烟花旁边站了很久很久。”“好狗血……”木叶第一技师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讲完呢。至此之后，鲤鱼公主就再也没见男人来过神社了，她很想念男人，于是下了山去寻找男人。她找了很久很久，去了很多地方，终于，第二年的七夕节，在某个地方的七夕祭上找到了男人。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海，可鲤鱼公主眼里只有朝思暮想的男人，她激动地跑到他面前，泪光闪闪地看着他。男人也认出了鲤鱼公主，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也顾不上惊讶，急忙询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鲤鱼公主摇摇头，打着手势告诉男人她没事，然后男人跟她聊了起来，说了点自己平日里的琐事，还说，那天之后他跟女朋友分手了。鲤鱼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心中又难过又高兴，想安慰男人却说不出话，只能做着动作问男人是不是因为她才分手的。男人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安慰般地笑笑说，大概吧，我也不知道。随后他提议，今天可是七夕耶，不如我们放烟花去吧。”“在去神社的路上，鲤鱼公主感觉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也许自己有机会也说不定呢？男人带了很多烟花，一边放的时候，一边回忆起以前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日子。男人笑着说，她最喜欢看烟花了，可惜以后陪她放的人，就不是我了。鲤鱼公主替男人感到难过，她刚准备笨拙地打手势告诉男人，没关系，我也喜欢看烟花，让我代替她陪你放吧。可是在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时，她放弃了，尽管是那么的不甘心。心突然空得有点痛，鲤鱼公主低下头，不想让男人看到她流出的泪，一低头，她就看到自己的脚开始变得透明了。”“鲤鱼公主知道，她没时间达成需要完成的代价了，再过不久她就要死去。至少，至少也要让他记得我。她这么想着，鼓起了勇气用力扳过男人的身子，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就吻了上去。所有的爱都化在缠绵悱恻的深吻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鲤鱼公主渐渐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她不舍地放开男人，男人诧异地看着她，不知是因为她变成半透明的身体还是因为她吻了他。鲤鱼公主颤抖着擦去汹涌而出的眼泪，努力在仅剩的时间里绽放了她最灿烂的笑容，向男人挥着手，直到完全变透明消失。而直至最后，男人也不知道，曾经有个如此深爱他的鲤鱼公主。”刚好走到了宿舍门口，鹤云歪着头说：“我讲完了。”“嗯，内容朴实，感情真挚。”其实卡卡西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故事跟自来也大人笔下的故事精彩程度实在相差太多了，于是干巴巴地象征性敷衍了两句。鹤云脸色淡淡的，似是意有所指地问：“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鲤鱼公主能把寻找男人的时间用在找能爱上她的人上面——简单来说就是放弃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样凄惨的结局了。”卡卡西坐在沙发上掏出小黄书看了起来，没有回答。良久，就在鹤云没耐心等下去准备回房的时候，银发男人头也不抬，打了个呵欠说：“如果是这样活下来，鲤鱼公主也失去了变成人而活着的意义了吧，我想。”鹤云脚步一滞，随即走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