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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澜洛讨厌别人觊觎他的身体,长久以来,无封和澜洛的相处总会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很难得,无封有一天会打破他们之间的距离。澜洛心知自己应该推开无封,再狠狠的教训无封一顿,用那条淬毒的鞭子在对方身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让无封知难而退。然而,澜洛没有。澜洛仍然闭着双眼,任由无封用力地抱着他。他微微后仰,枕在无封的肩头。他的下巴稍稍的上扬,露出了纤细的颈项,这无疑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眼前。被敌人一口咬住脖子,是致命的,但这一刻,澜洛没有考虑这些。他放下了戒备,他渴望被这个人保护。微热的呼吸落在澜洛的颈侧,随之而来还有无封的话语。“澜洛,没事的,还有我在。”没有前言,没有后语,却莫名的让澜洛安心。一时间,澜洛不由浮起一个念头,如果你的名字是九霄,是不是所有难题都将迎刃而解。可惜,没有如果,无封就是无封。爱他的这个人叫做无封。澜洛没有拒绝无封的靠近,这一刻的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放纵自己,若是无封想要他,他会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他。但是,这些话不可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兴许是觉察了澜洛的想法,无封抱着澜洛的双臂收紧,恨不得将他融入血rou,生生世世不分离。好一会儿,澜洛睁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家族有一个诅咒,越是美艳的族人,诅咒最强大。我们的第一个男人会死掉,无论这个人有多么厉害。你如果真想得到我,无封,你会死的。”澜洛侧过头,迎上了无封的视线,他见到了映在无封眼底的自己。他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对无封说这些,他怀疑今天的自己疯了。即使无封没有说话,但澜洛知道,把自己映在眼底放在心底的无封,早就给了他明确的答案。那一天,无封没有顺势脱掉澜洛的衣服,将澜洛占为己有,哪怕他清晰感觉到澜洛的退步。他没有选择趁虚而入。他舍不得伤害已是如此脆弱的澜洛。无封抱起澜洛放在床上,为澜洛盖上薄被,他坐在床沿,牵住澜洛的手:“别胡思乱想,安心休息,我在这儿陪着你。”这天无论是对无封还是对澜洛来说,仿若一个不真切的梦。此后,他们都闭口不提那一天的事情,两人之间的相处恢复到了从前,不见明显的改变。澜洛生辰时,无封送上了准备许久的礼物,至于那件特殊的礼物,他们皆是不再提起,好似它不曾存在过。湖中的小山里,阿九的视线移向了澜洛,他清晰捕捉到了澜洛的气息起伏。果然是要清醒了吗?阿九早料到,在这个地方,将有事发生。他抬起手,手心凝聚出一团薄薄的冰蓝光芒,要阻止澜洛清醒,就得现在动手打断澜洛的梦境,唤醒澜洛。再迟一些,恐怕就不能中断了。进入小山之前,阿九曾经问过无封:“那个湖泊的力量非常特殊,尽管产生的梦境各不相同,但澜洛或许会在那儿清醒。”听到这话,无封没有多少的反应,他的猜想与阿九差不多。随后,阿九又问道:“要阻止他的清醒吗?”这一次,无封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挣扎和犹豫。他当然希望,澜洛维持如今的模样。每天对着他开心的笑,揽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一声声的唤他相公,缠着他要和他双修,火热且主动。他喜欢这样的傻澜洛,简单又真实。一旦澜洛清醒了,他的傻澜洛就再也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那些避也避不开的冰冷现实。但最终,无封给出的回答是:“他应该清醒。”澜洛恢复正常是迟早的事,他阻拦了一时,难道他还能阻拦一辈子,让澜洛永远不知晓真相?他与澜洛之间的问题根本逃避不了。他的心意早就明明白白的摆在澜洛的眼前,他在等澜洛的回答,而这样的回答只能来自那个正常的澜洛,傻澜洛给无封的回应给不了一生一世。阿九不难发觉无封的迟疑,他问道:“不后悔?”澜洛清醒的那一瞬,无封眼下所拥有的一切注定会土崩瓦解。无封没回答阿九的提问,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个和蒲小丁他们一起玩耍,嘻嘻哈哈笑着的澜洛,他久久的没有说话。尽管阿九此前已经征求过无封的意见,他现在仍要慎重考虑。无封被傀儡石夺走了修为,他借着和澜洛的双修才艰难地缓过一口气。倘若此时无封已然取回那些失去的修为,问题还不会严重到难以解决的地步。目前,无封的修为不见增加。澜洛恢复正常意味着什么,阿九和无封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以澜洛的脾气,无封没经过澜洛的同意就肆意的占有他,澜洛不杀了无封就算是好运了,再让澜洛这般主动配合与无封双修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没能寻得取回无封修为的有效办法,双修将持续漫长的岁月。不是一次两次,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遥遥无期,澜洛怎么可能忍受这种生活。双修停止,就等于无封永远没机会康复。这也是他们没有匆忙寻找替身,为澜洛移出石头,彻底解决隐患的原因之一。无法康复的无封,他此生只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妖怪,连普通的小妖怪都不如。即使如此,无封仍然要作出让澜洛清醒的决定吗?阿九的情绪凝重了几分,他手心的冰蓝光芒也明亮了几分。强行阻断梦境,避免澜洛的清醒,对无封最有利。可是,就在阿九手心的冰蓝光芒成形的瞬间,仍在梦中的无封似乎觉察到了危险,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把澜洛牢牢地护在怀里。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切对澜洛的威胁,全然不顾失去修为的自己是否真的能阻挡。阿九见状收回了手,他叹道:“你这又是何苦。”何苦在这样不利于自己的环境下,选了那条更难走的路。梦里的澜洛不知外面的变故,他只觉自己眼前的景象骤变,他倒在一间倒塌的房间内,他的力量被完全压制,他挣脱不了对方的束缚。他的前方站着一个人,可惜他抬不起头,他被压在地面动弹不得。此时的澜洛双眼通红,红得仿若滴血,他瞪着丢在地面的影石,怒不可遏。影石里的景象记录了一男一女,他们的模样与澜洛颇有几分相似,美艳得撩动人心。然而,此刻的他们双眼无神,活着与死了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