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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清净之地,虚静一时间看到沈越手上出了血,还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吴梓一语不发地看着沈越在他手臂上摆弄完。沈越慢慢把他衬衫袖子卷下去,解释道:“你先回家一趟,我有些东西需要你帮我取。”☆、溯川(七)鲜红的血符衬得吴梓因为很久没见日光的手臂内侧更加苍白。小孩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东西,“这是什么?”“没什么,一道辟邪的符文而已,回去的时候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吴梓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了?”沈越上一次这么跟自己说的时候,回来就瞎了一只眼睛。听到小孩这么问,沈越心里跳了一下,面色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半分,只淡淡地说道:“没事,你务必把那东西保护好。”小孩心里一凛,面上立刻严肃起来,他凝重地点了点头,“你说。”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两人在碧山寺分道扬镳。吴梓心里惦记着沈越所托,一路上走得飞快,沈越在山寺看到小孩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好像被山风割开了一个口子,满腔的爱意和酸楚从那伤口中钻到自己的灵魂里。但这种缱绻的情绪只维持了一瞬,沈越狠了很心,没有再犹豫,起身往自己要前往的方向赶去。小孩的手机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冷汗却止不住地往外渗。小张姐丈夫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沈越,她……她早产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说她难产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沈越恨得咬了咬牙,之前在姜见的梦中耽误了两个月,一出来小张姐居然就早产了。他心里突然升腾出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光是想一想,他就忍不住浑身发冷。不,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产房里的孕妇已然晕了过去。医生还是选择用剖腹产的方式把孩子取了出来,护士接过孩子,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这孩子比其他婴儿要轻上一些,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哭几声,只在喉咙里发出小猫似的啜泣。护士拍了拍婴儿,准备把孩子带去清洗,这孩子身上沾了母亲的血,摸起来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滑腻感。也就是她把孩子抱离母亲身边那一刻,怀中的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这孩子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像是胎里带来的。产房里的女护士还没反应过来,帘幕另一边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是从女人身上传来的。医生们似乎都没意识到为什么已经处理好的孕妇会突然血崩,小张姐在床上睁开眼睛盯了一秒天花板,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幻境中,家里死去的亲人都在远方朝她挥着手,一边念着她的小名一边叫她快过来。过来?小张姐有些迷茫地想着,我是要死了吗?幻觉中的老人朝着她点了点头,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是的啊,我的好孩子,你已经死了,快来我们这边吧。”“不!”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抗拒,她这才发现自己肚子里空落落的,原来孩子已经好好地生出来了,母性让她更加抗拒死亡。“我不要!我要看我的孩子!”她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凉丝丝的风,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耳边传了过来:“不用了,我的mama。”小孩说话的声音捏得很尖,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她刚想问这个孩子是谁?她的孩子才生下来,不应该有这种五六岁孩子的声音。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小孩子想蛇一样冰冷的手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上滑腻腻的,沾的是她生产时流下来的血。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小张姐这才明白过来。是啊,他就是我的孩子。沈越跑到医院时看到的就已经是这样一幅场景了,小张姐的丈夫晕倒在了产房外,整层楼不知为何都寂静无声,明明应该是新生儿的出生地,现在却死寂如坟场。他哆嗦着手在晕倒的男人鼻下探了探鼻息,确认他还活着后心里松了一大截,随之消失的还有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一点愧疚感。沈越推开离他最近的一间产房的门。映入眼帘的也许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人间地狱。沈越猛地关上门,扶着墙壁开始干呕,但是却什么都呕不出来,他徒劳无功地吐了几下后,忽然蜷起身子匍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本可以救了小张姐的。姜见在重伤了玄重大师之后,自己也被玄重大师所伤,原本的身体残破不堪,他干脆直接舍弃了原来的身体,在尘世中寻找一个孕妇为他孕育新的身体。而小张姐就是那个被他选中的人。从一开始小张姐被那么多鬼怪缠住也根本不是什么孕妇招阴,姜见有意识地想通过吞噬同类强大自身,却没想到被自己三番四次地打断,而象山公墓中那个女鬼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而已。发黑得很快的纸符。嘴角被撕裂的女鬼。小饺子看着她的眼神。线索一点点串联起来,沈越后悔得几乎想杀了自己。就因为小饺子那一句“mama”,他便只将目光停留在小张姐夫妇身上,完全没有想到姜见正在借着孕妇的zigong成长。现在他借着小张姐原本的孩子的rou体出生了,沈越还是来晚了一步。1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滴!有新的任务,请您接取。”沈越因为情绪大起大落,脑子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木讷地嗯了一声。“这是你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任务了。”“你是要我……杀了姜见吗?”因着沈越的嘱托,吴梓脚下片刻也没停过,他喘着粗气跑到家里,哆嗦着手拿出钥匙开门。吴梓以狗扑地的姿势扑进屋里,沈越最后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他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在我们床头的柜子里,锁着一个盒子。”吴梓爬到卧室里去打开床头柜,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沈越急着要的,无论如何也要给他拿到。柜子被他以一种很粗暴的方式打开了,吴梓伸手进去胡乱地翻捡着,却没有看到沈越所提到过的盒子。他心里急得不行,手臂上的血符却隐隐显出一点红光,吴梓心里忽然猜测到了什么,头一晕,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下去。像是为了应和吴梓手臂上的红光,整间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开始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在暗夜中一点点地亮了起来,渐渐地连成一个阵法。沈越握着自己的手臂,欣慰地松了口气,阵法和他的血液所连通,现在自己血管中隐隐有东西向外鼓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