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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战场上互相救援——若说他要杀我,实在有太多机会,朕还是有些不信。”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跟随您能得到荣华富贵,此时跟随别人,更能裂土封王,鹰犬的胃口都是越喂越大的。” 薛语冷静分析道,朱棣的脸色阴沉下来,“锦衣卫那边,朕已经派人去把纪纲拿下。” “不剥去猛虎的爪牙,他会甘心束手就擒吗?” 朱棣的脸色更加不好,眼中的光芒让人心惊胆战,而对面那个青年书生却是神色若常。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朱棣也承认,他的话说到了自己心坎上:锦衣卫在纪纲手中管得铁桶一般,早就有尾大难掉之势…… 这个组织,真的如此悖逆了吗? 他心中权衡,于是吩咐道:“去把那白苇押来对质! 有人匆匆去了,白苇就在大理寺斜对面街角的刑部大牢里。过了一刻却又匆匆来报,满身雨水泥泞,整个人都几乎瘫软在地:“白苇,他、他在狱中自尽了!” 什么!! 众人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随即却像遇见暴风雨的鹌鹑一样,纷纷低头屏息,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好,真好!” 屏风后大概是怒极反笑了,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做声。 只有薛语的声音清朗而起,“刚要对质,证人便死了,锦衣卫真是手眼通天啊!” 朱棣听这话更是狂怒,连额头青筋都凸显起来——他蓦然想到:锦衣卫衙门所在,距离三法司这里也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若真有不测,只怕微服夜访的自己也有危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眼中闪过冷厉寒光,断然吩咐左右道:“派五城兵马司的人去锦衣卫那边,协助五军营平定乱局!” 他又起一人,添了一句,“萧明夏家那个小子最近又调回五城兵马司了吧?不如就让他去吧。” 西华门前,广晟站得笔直,任凭风雨将自己全身都打湿。 他举目四望,只见四周都是廖远深广的浓黑,黑让人茫然、绝望,只有眼前这一处灯光明灿。却让他的眼角灼痛。满心愤懑却是无法发泄! “圣驾何往?” 风雨大作声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茫然。 “这就不是我们所知了。” 广晟点了点头,垂眸不语。 那校尉见他形孤影只,被雨水浸透的脸上,一双秀气清冷的黑眸满写疲惫。有些于心不忍,劝道:“你还是回家去吧,你们锦衣卫这次算是栽了!” 回家? 他还有家可回吗? 广晟想起那个陌生而冰冷的济宁侯府,微微摇了摇头。那校尉低叹一声,只得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雨变得更大了,倾盆怒灌而下,天地之间仿佛被这单调而巨大的水幕所笼罩。广晟在这一刻陷入了最艰难绝望的思索—— 到底该怎么办? 亥时将过,却无法找到皇帝的踪迹,更无法将证据递上。再说就是递上了,只怕皇帝雷霆大怒之下,也会对两个儿子都失望忌惮。 他还精神矍铄,不许任何人肖想染指那张宝座,更别说各使心眼明争暗斗了。 锦衣卫在这个漩涡里。究竟要怎样保存自身? 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广晟恍惚的想着,好似过了许久,又像只是一刻,突然他心中闪过一道火花—— 天无绝人之路,还有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锦衣卫衙门前,激战正是如火如荼! 铁蒺藜和临时设置的拒马已经被推开压平,两旁的房屋也被拆了方便兵马进攻,大雨之中,满地鲜血和燃烧的断瓦残垣混合着,让马匹和人都行走艰难。 又是一阵火铳声响起,架好的云梯被射得千疮百孔,咯噔一声断成了两截! 进攻的黄偏将抹一把脸上的水,嘶声怒喝道:“人家能射准,你们为什么不行,瞄准里面探出头的,射死一个奖赏二十两银子!” 当时朝廷法度严整,京营不得滋扰地方,从军官到士兵都是手中拮据,听到二十两银子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重伤之下必有勇夫,立刻便有人在同僚协助下,躲在盾牌背后,趁着下一波弹丸未出,用弓箭将火铳手射倒了四个! “好,太好了!” 黄偏将大喜过望,下一刻却见大雨倾注之中,锦衣卫那边有人默默上前,搬下同僚的尸身,平静的站在点位上,拿起火铳继续开火! 这份泰然自若,让官兵们都心中胆寒:这群冷血屠夫还真是扎手难对付! 黄偏将心中宛如猫抓油煎一般:他是奉了圣命前来捉拿纪纲的,但有一位老上司却在昨晚紧急约见他,拿出五千两金票,并许诺事后给个世袭的千户之位,让他竭力把场面激化,最好将整个锦衣卫衙门的人都剿灭杀光! 眼前这个局面,别说剿灭杀光了,没被对方包了饺子就不错了! 黄偏将暗恨自己鬼迷心窍,不该如此托大答应下来。 一片火砂射过来,擦过他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疼,黄偏将又是一个赖驴打滚躲过,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街心后队的人突然传来喧哗声,有亲兵气喘吁吁跑来,“五城兵马司的萧越大人来了!” “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过来做什么?!” 说话之间,却见一道身影骑马疾奔而来,身后骑兵和步卒紧紧跟随,队伍虽然逶迤却并不散漫。 一人一骑穿过嘈杂混乱的人群,如闪电般插入前队,黄偏将先惊后怒,却见马上那人身着藤甲藤盔,整个人好似会走路的虬枝,连马身和要害也被藤甲笼罩,整个看起来都怪里怪气的。 那人勒停战马,弯弓搭箭,对飞蝗一般迎面袭来的火砂弹药视若无睹。如雨的弹丸打在他身上,发出沉闷响声,藤甲上也立刻凹陷一块,却终究没有穿透,火箭落在上面也并未点燃。 他屏息静气,箭身终于离弦,宛如白虹贯日直透主楼二层,顿时二楼房内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之中,锦衣卫的狙击手再也无法躲藏,纷纷从房内窜出奔下,那人手下的骑兵一起连射,顿时又正中十多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地 “聂大夫所配的药水真是不错!” 藤甲之内,那人终于出声,黄偏将战战兢兢的上前正要发问,却见那人取下了头盔,露出年轻而冷峻的面容。 “原来是你,萧越!” 黄偏将对萧越也算是印象深刻:此人少年英才,父亲是山东布政使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