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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睛来很不高兴她们笑话小古。 “哟,大早晨的你们吃个饭都要说笑打闹,拖拖拉拉的没个时间。” 随着这尖酸做作的声音,刘大家的穿件石榴红的衫子,嘴唇抹得鲜红,一扭一扭的过来了,大家看到她身后出现的吴管事,顿时不再说笑,沉默的用袖子抹了抹嘴,纷纷起身干事干活。 “蔺婆子哪去了?她昨天跟我抱怨,说要挑一长条最好的精rou做臊子呢!” 吴管事发觉没找到人,小声咕哝着。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秦mama失手把白瓷碗给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 刘大家的一瞪眼,就骂道:“以为自己是千娇百媚的夫人小姐不成?连碗都拿不住了,做出个轻狂样子是想勾引哪个男人!” 秦mama低下头,一声不吭,她眼眶下泛出大片青黑,整个人都好似没睡好,很是憔悴。 吴管事走过来咳了一声,拈着胡须低声道:“秦家妹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秦mama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刘大家的看着心头光火,狠狠的跺了一脚,却正好踩到吴管事脚趾,痛得他一蹦三尺高。 众人憋着笑,只当是在看滑稽戏。 刘大家的扫一眼众人,尖声喝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去干活,若是延误了少爷小姐们吃饭,你们担待得起吗?” 她的目光停在初兰身上,刻意剜了一眼,道:“初兰你倒是可以偷个懒,赶紧去整理一下行李和嫁妆,下午就送你去蔺老三那里去。”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蔺老三是蔺婆子的侄子,是脑子烧坏的白痴。 初兰的眼圈顿时红了,手里一块饼啪嗒一声,直接掉在地上。 小古圆睁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嗓音清脆的说道:“我初兰姐不去那里。” “还由得你去不去吗?!卖身契都在这里,你要是不去,就把你卖娼寮子里去!” 刘大家的恶狠狠的笑道,转头没好气的左右环顾,“蔺婆子到底去哪了?这人总得由她接回去啊!” “可能回家吩咐侄子一声去了吧?” 吴管事漫不经心道。 蔺婆子不在大厨上,开始谁也没有在意,她在荤食刀工上是头块牌子,偶尔偷懒迟来是常有的事。但到了该做菜的时候仍不见人影,吴管事就开始急了。他打发小厮去蔺家找人,却是连影子也没。 眼看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就该用饭,他心急如焚:主菜都没有,这可怎么是好? 情急之下,他吩咐小古出门去珍味轩定下四款八碟的菜各十份——先把主人的吃喝伺候好了,再去跟那老婆子算帐! 小古走在西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颇为拥挤,到了珍味轩门口,还没进门,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 “你这丫头怎么跑出来了?” 她回头一看,顿时一惊——居然是那位逃家出走的广晟少爷! 第二十八章 如瑶 只见他身着白色镶玄边的常时军服,身上软甲半敞,镶银流泽,显得精致不凡,头上勒一条赤红额带,鲜亮明艳更显得他容色端秀。 多日不见,他白皙的脸容略微变黑了些,个头也更高了,俊美之外更添阳刚气质,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看直了眼,好几个都面泛桃花,凝笑带晕。 他身边跟着几个相同装束的袍泽,都是白色军服甲胄精良——小古一眼认出:这是京营中下层军官的标准装束。 京营! 她的双眸微微一凝,随即傻楞楞的看着他,好似很是吃惊的模样。 “看呆了吗?傻丫头连我都认不出了吗?” 醇厚带磁的嗓音响起,他撇下几个同僚,大步走到她身边,带笑端详着她,随便捏一把小脸—— “还是这么多黑灰,你从来不洗脸的吗?” 还是跟以前一样嘴毒又刻薄! 小古张大了嘴,几乎口吃的说道:“二、二少爷你怎么还敢出现?外院管事们正到处找你呢!” 话说到这,她不由的朝外头看了看,前门大街街角边,那两个吴管事派来跟随她搬运的小厮和马车都还在等着呢! 广晟微微一笑,绝丽的桃花眼中顿时流光异彩,摄人心魂,他把手放在她头上,胡乱呼噜了一下乱发,笑容显得自信而霸道:“沈家上下无论谁想抓我,只怕都要站着过来躺着出去。” 小古看了看他腰间的雪亮佩刀、玄铁护腕和牛皮软甲,不由得很是信服的点了点头。 她眨巴着眼,以好奇懵懂的目光端详着他身上的一切,“二少爷你是做了大将军吗?” 这般童稚问题引起广晟的轻笑声,“现在还不是,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会。” “我看过戏文上的大将军,威风八面,想喀嚓谁就能喀嚓谁……二少爷你将来也会这么威风吗?” 广晟看她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没好气的拉了拉她的麻花辫,“你倒是想喀嚓谁啊?不用做什么大将军,我先替你料理了他!” 小古听了这话,突然眼圈红了,她垂下头,不作声了。 广晟敏锐的发现了,眉头一皱想要追问,踌躇一下却转了话题——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古举高手里的一份菜笺,“吴管事打发我来这里订菜。” “堂堂济宁侯府连饭菜都会缺短吗?” 冷冷讥讽了一句,他似笑非笑的瞥一眼菜单道。 小古扁了扁嘴,“灶上的大厨蔺婆婆溜回去办喜事了,现在都找不到人。” 说着说着,她嗓音沙哑,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你动不动就哭什么,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广晟有些尴尬的低喝道,环视四周见没什么人看向这里,干脆掏出巾帕,替她擦去眼泪。 他的帕子是轻绢裁成的,上面绣了几簇花草,看得出绣娘不太用心,洗得也泛了白,一用力就会撕破——这大概是那一日他仓促逃离时唯一带出的家中物品。 他用力粗粗的替她擦拭泪水,却发觉帕子上染了一层乌黑,她脸上仍是黑乎乎的,似乎泛着一层细细的油彩,正要仔细端详,小古却蹲下身,干脆大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广晟听着那凄惨的哭声只觉得一阵头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帮你还不成吗!” 小古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小狗被弃般的可怜痴态,“初兰,初兰她——” 她抽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