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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是它了! 铁盒的锁孔已经彻底扭歪,他用剑劈开,只见盒中半卷纸笺已经烧得焦黑,辨不出字迹—— “建文……花……兰” 广晟只能隐约从黑色残页上辨认出几个字,纸页被风一吹彻底成了灰末——他的心直往下沉:线索就这么断了! 这是应天府杂役卜春来的家,陈设家具都极为简单,满眼望去再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有人骂骂咧咧,“都是郭威那个猪头,看个人都盯不住,火烧起来也不知道,现在再来黄花菜都凉了!” 郭威正是负责盯梢的锦衣卫小旗,听着这话面孔涨成紫色,“王八蛋你骂谁呢!” 一扯绣春刀就要冲上来。 “都别动!!!” 广晟一声暴喝,让所有人吓了一跳,都停住了脚步。 “小子你懂不懂规矩,新兵蛋子也敢喝三吆四……” 有人阴阳怪气的嘲笑,却在听到广晟下一句时吓得脚下一软—— “地下有埋伏!” 广晟喊出这句的时候,已经感觉脚下触及到丝弦一类的东西。 见他以僵硬的姿势保持不动,其他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缇骑们立刻向后迅速退开。 “阿晟我来帮你!” 这是和他投契的李盛,拿着短刀就要上来割断。 “全部别过来,否则会引爆火器!” 广晟沉着冷静的说道,脚尖微微上提,感受丝弦的绷开角度和极限——这个动作极为危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他随即躬下身,拎起一根线,顿时吓得众人又往后退。 刀尖探入半分,手腕悬浮全不着力,以刃面平挑割开一半,只听铮的一声清响,丝弦的角度扭曲了大半个圆弧。 这声音险些吓得人一个踉跄,有人嘶哑着嗓音喊道:“喂小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话音未落就被人捂住嘴拖走——开玩笑,要是把人惊着了,大家可是要跟他一起陪葬的! 巧妙打成万字如意结的丝弦终于露出,广晟迅速想出解开的方法,此时那半根却终于承受不住重压,当的一声弹飞,地下顿时冒出火星—— 第十七章 恩遇 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只要火药被引燃一定会彻底炸开,那就是粉身碎骨! 说时迟那时快,广晟果断扑倒在地,用全身力量压住火星! 肌肤被烧灼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李盛失声喊道:“阿晟!” 广晟充耳不闻,额头露出细密的汗珠,他忍住剧痛,双手贴在地上,却如蝴蝶般翻飞灵巧——即使被扯得只剩下一小段,他也仍然执着的在解开如意结的机关。 火星一暗又明,引线发出哧哧的声音,惊得人胆战心惊—— 下一瞬,整齐的黑色火药纸包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引线已经烧到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广晟飞身跃起单腿一勾,那根坠落身旁的横梁竟然生生被挪了过来,日光照耀下,他双手飞舞挥动,将丝弦缠绕其上,随后用力朝远处一推—— 只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木粱碎片飞溅四处,随后白炽耀目的火光暴燃而起,巨大气流将所有人冲得离地飞起,重重的摔落在地。 广晟只觉得眼前一阵火星直冒,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见了,随即胸口一阵弊闷,所有的内外伤势一起发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这才略微好些。 他剧烈的喘息着,抬起头看向四周——众人都东倒西歪的爬起身来,虽然衣衫破烂狼狈,满面黛黑,但终究没有大碍。 李盛第一个跑过来把他扶起,上下端详着他,见气色还不差,这才放下心来,“好兄弟,这次可多亏了你——赶紧的,我送你去找大夫!” 广晟正要回答,突然发觉身边围满了人——这些袍泽、前辈都簇拥着他,闪亮的目光盯着他,先是沉默,随即是一声大喝—— “好小子!” 厚实的手掌拍在他肩上,那力道几乎又要让他吐血。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内容却是与他们平日冷酷狠辣的形象大相径庭—— “我欠你这条命,今后必定还上!” “好险啊,我老婆马上要临盆——兄弟我全家都念你的情!” “我要是死了这一家都得饿死——回头让我爹给你供长生牌位!” “兄弟你没事吧!” 一群大老爷们糙汉子围在身边聒噪,那音量简直是惊死个人——不是五百只鸭子,简直是五千只鸭子啊! 广晟捂着胸,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唇角却微微勾起了向上的弧度。 “我说沈小哥,你有伤在身,我们抬你去看大夫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喂喂,你们放开我,我有手有脚能自己走!” “你是伤员,咱们给你特殊照顾,别客气啊!” “喂喂,别抬我手脚啊我没伤得这么重!你们放手啊!” 现场一片嘈杂嬉闹。 “这小子倒是有趣……” 不远处的楼阁上,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颔首之下将桌上的酒盅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酒意深入肺腑,这是最烈性香醇的“玉壶春”,用一百年以上的酒母封坛酿造,即使是有钱亦是很难买到,这人却随意灌在锡壶里,倒酒时还毫不吝惜的泼洒出好些。 小小的酒楼开在深巷之中,中午时分也没什么客人。温暖和煦的日光越过古拙的青檐照在靠窗的座位上,投影出星星点点的斑斓图案。桌上只放了两只小盅,一碟盐煮花生,一碟笋干兰花豆。 二楼没几个人在,就一个伺候的小二,也靠着墙袖起手打起了盹。 对面小巷里那一阵巨大的动静,升起大片烟尘,震得地面也微微打颤,小二摇了两下,仍然不屈不挠的睡着。 “大人对他挺有兴趣?” “一群土狼中藏着一只虎,虽然还小,獠牙和爪子都不算锋利,但也足够让我惊奇了——尤其是,这还是一只有勇有谋的小老虎。” 此人一身玄纱长袍,轻然挽着个道髻,酒到酣处,雪里千锦的纯白狐裘也随意丢在油腻的桌上——只有在他抬头展眉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狭长凤眸里那一道湛然神光。 “所谓龙凤自有种,小老虎的出身也很有意思,济宁侯府沈氏,这样特殊的一家……只可惜,这样一场热闹,我纪纲是看不到了。” 他微微一笑,玩笑似的摸了